第18章 你做得很好
赵明月下车的时候脚步虚软，只觉得自己自己还没从刚才那场极速飙车之中缓过神，而另一旁的秦真则利落的下了车，走到她的面前。
“走吧，不是说饿了吗，我已经发信息叫人准备好了。”秦真拉着赵明月的胳膊，大马金刀地往前走，“这酒吧我常来里面的，老板是老朋友了，他亲自下厨，多少人排队都排不到呢。”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赵明月的手脚不听使唤，只能被动的跟着秦真走。
还没走出几步，眼前的灯光骤然绚烂了起来，赤裸裸地透着4个大字——壕无人性。赵明月虽然大脑混沌，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这是什么地方。b市式的浅滩，有钱人出入的高级场所。而面前这个名为“一盏”的酒吧则是其中的有名的销金窟，无论是豪门公子哥还是当红明星，平时千难万难见不到的人，在这里走几步就能遇见一个。
“你请我来酒吧吃饭？”赵明月实在搞不明白秦真的脑回路，“你要有什么事儿就说吧，今天也挺晚了”
“我能有什么事,还不是觉得这个时候你需要做点别的转移你的注意力？”秦真白了她一眼，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可别不识好人心，我听说了，清月股权初始的分配出来了。顾家那个小绿茶拿了不少，而你一分都没有，池清羽这小子看起来优柔寡断的，没想到做事情这么不留余地。”
赵明月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她和秦真之前并没有很深厚的私交，虽然秦真这心直口快的脾气很对她的胃口，可是这种突如其来的热情，还是让她有些招架不住。想起在a市看见的那位城府极深的秦夫人，赵明月甩了甩脑袋，打定主意要离秦家兄妹远一些。
“你那是什么表情？”秦真好像洞察了她的心思似的，抱着胸冷哼一声，“赵明月，你这个人好是好，就是太过于憋屈，这样迟早会出问题的！”
她的个头比赵明月高一些，此刻微微低头看着赵明月的眼睛，“你就算掩饰的再好，可是赵明月，我刚刚在机场见到你的时候，你好像看起来要哭了呀。”
“怎么会？”赵明月下意识的否认，她举起手摸到自己的眼尾，想要证明自己并没有流泪。可入手时感受到的湿润却让她惊讶，向来通透平静的女孩蓦然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秦真，沉默在两人之中蔓延。良久，赵明月颓废地放下手，再次抬起头时，眼前的世界模糊不清，已经隔了一层水镜。她无力地卸去虚伪的坚强，整个人仿佛被大雨淋遍全身，成了个狼狈的落汤鸡。
“你或许会很奇怪，为什么我要在这个时候找你，明明我们两个人也认识了没多久。”秦真一摊手，坦白道，“如果你还记得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喝成那副鬼样子是因为我的男朋友在国外劈腿的话，那么你就当我想跟你一起骂渣男。”
赵明月没有说话，她只是低着头看着脚下的大理石板。“一盏”的人流量并不少，此刻两人站在门口已经吸引了一些目光，秦真朝四周扫视一眼，便又伸出手捏了捏赵明月的肩膀，“走吧，先进去吃点东西。”
与“一盏”夸张的灯光和装潢不同，“一盏”的老板是个三十左右的儒雅男人。看到他的第一眼，赵明月觉得有些违和，像这样的人应当出现在茶馆里，而不是出现在纸醉金迷的酒吧。这人长的很不错，比秦真高出一个头，先是举起手同秦真打了个招呼，接着将视线转移到了赵明月身上，声音微微上挑，“呀，这是哪里捡的小可怜？”
“问那么多干嘛，让你做的饭呢，端上来。”秦真走过去拉开椅子，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间还算比较安静的半开放式包厢，听了秦真这毫不客气的话，老板无奈一笑，只得又从包厢的门探出头去。不一会儿，一个长相十分清秀的侍应生端着两个粉嫩的食盒走了进来。
“接了你的信息，特意借隔壁的后厨做的。”老板将食盒摆到赵明月面前，似乎知道这是为谁准备的，“还不知道你叫的名字，我姓莫，叫莫不凡。”
“你好，我是赵明月。”赵明月有些局促，她私下并没有喝酒的习惯，每次喝酒都是因为工作在饭局上，所以酒吧雀食几乎没有怎么进来过。好在莫不凡打完招呼之后，就转头和秦真聊了起来，听他们的话题，不外乎是最近b市里又出了哪些八卦。
赵明月的确是饿的有些受不住了，犹豫片刻还是打开了面前粉色的食盒。刚一拿开盖，煮得软烂的米粥，翠绿的的菜叶，还有一些若隐若现的皮蛋碎，彻底让她震惊在当场。
她抬起头，确认自己是在酒吧，甚至刚刚进来的时候还与一个在网上很有名的博主擦肩而过。而自己在这样的地方，居然收到了一碗粥。赵明月盯着这碗粥，怀疑是自己伤心过度了，以至于出现了幻觉。
“喝呀，我熬粥的手艺还不错，秦真评价挺高的。”莫不凡笑眯眯，“看你的样子，是刚刚出差回来？”
赵明月点头，有些纳闷，“这也能看出来？”
“秦大小姐在外向来都是开跑车的主，今天开着一辆卡宴来我这儿，应当是去机场接人，那个人只能是你了。”莫不凡将一只手放到桌子上，撑起自己的脸颊，“怎么了，这是遇到什么事了？”
“嚯，她遇到的事可了不得。”秦真嗤笑一声，“池家最近出了不少八卦，其中一条就是池家大少爷乖乖认错，回家争家产了。”
“这我也听说了，不过他这家产可不好争啊。”莫不凡眯了眯眼睛，“要是放在从前还有几分胜算，可小半年前，池老爷子在国外休养的时候不是认回来一个池清阳？那位我凑巧见到了，不是什么简单的角色。。”
“是啊，池家少爷急了眼，死乞白赖地要将顾曼跟自己绑在一条船上，以获得顾家的支持。你面前这傻子，傻乎乎的给人家出生入死打工了这么多年，到了摘果子的时候了，你猜怎么着？”秦真也学莫不凡的样子，支起了自己的腮帮子，含糊不清道，“他把这果子拿去讨好顾曼了。”
莫不凡没有夸张，味道确实非常好。热乎乎的半碗粥下肚，安抚了几近造反的胃，让赵明月的身上带了一点暖暖的人气，她没有抬头，平静地说，“他说创始人，我们之间没有签下明确的协议，所以，我无法对此有异议。”
秦真还想说些什么，莫不凡却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拦在了她的脸前。这位带着儒雅书生气的酒吧老板像变戏法似的地从吧台里掏出一壶热茶，倒好放在赵明月面前，温和地说道，“清醒的好姑娘，你做得很好。”
“不纠结于无意义的过去，不挣扎于太虚幻的感情，你尽力选择了一个对所有人都有利的路。辛苦了，赵明月。”
赵明月一愣，她抬起头看着莫不凡，对方的脸在昏暗的灯光下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她以为自己足够坚强，但听了莫不凡的话，心里似乎有某种情绪要破土而出。
“或许你们不理解我为什么会接受这一切，”赵明月抬起头，拭去眼角的泪珠，“我给你们讲个故事吧，关于，我和池清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