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探索

    “还想潜进齐宅不成？”

    他略带惩罚性地捏着我的脖颈，语调微愠。

    你要这么说，好像也不是不行。

    见我不应他，施子安轻叹了口气，就像是迟来的家长看到小孩胡闹的结果，只有无奈的份。

    “你为什么想帮他？”

    我要是说我对齐枫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你不得真实我，我才不说。

    他又低头看我，我把头缩在大衣领里，施子安朝我眨了眨眼，我也眨眨眼看他。

    “真拿你没办法。”

    “我联系齐璟，帮你套套话吧。”

    “谢谢哥哥！”

    我一听，自是欢喜的不得了，不自觉地就展开了怀抱，跌进眼前人的怀里。

    我感受到施子安僵了一下身子，随即软了嘴角，挂上一抹清笑。

    “然后呢？”

    “什么？”

    施子安抬指，点了点自己的唇。男狐狸在索吻。

    我捧住他的脸，往那两片薄薄的唇一啄，施子安便笑了，揽我进怀里。

    羽绒服都抵不住的冬季湿冷空气，好像他可以。

    “小七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听清。”

    “我不记得了！”

    “谢谢——哥哥。”

    老奸巨猾的狐狸，有必要再帮我回忆一遍吗。

    等等，这话怎么那么熟悉？？

    ——“私闯民宅，还用我的卫生间，不说一句谢谢哥哥？”

    记忆从心底回升，渐渐清晰。

    是不是那晚，我撒腿就跑，就不会迷上眼前这副神颜，也就不会跟他牵扯出那么多的羁绊……

    人生只似风前絮，欢也零星，悲也零星。所以有的相遇，从它一开始，就像是天的馈赠。

    世间当然没有名为“如果”的后悔药，好似只有珍惜，才不至于辜负。

    施子安还想贴过来，还厚我眼疾手快遮住了他的嘴。

    “你有办法进市立孤儿院吗？”

    ～

    齐枫到孤儿院看望的是一个小女孩，五岁，先天性溶血病。

    听义工阿姨说，这个小女孩是齐枫送来的，刚送来的时候才不到一岁，说是被丢在孤儿院门口，她八岁，他就看了她八年。

    难道齐枫有个妹妹？

    和齐璟约在沪川一家餐厅，我和施子安到的时候，他已经坐在那了。

    我坐下，看了看齐璟。

    “齐枫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子安哥，你怎么也陪着小七胡闹。”

    齐璟喝了口茶水，显然对我的话有点不置可否。我演的太烂了？

    “没办法，惯着她。”

    “所以今天叫我出来，就因为齐枫？”

    什么叫“就”，这算小事吗。

    “你那时就没想过帮他作证吗，你本可以做得到的。”

    “你就知道我不想吗！你不知道，那对夫妇根本没有人性！”

    齐璟的语速开始急促起来，我心里升腾起了快意——激将法生效了。

    “或许，现在还不算晚呢。”

    “小七，我想你应该比我清楚，在没有把握打赢官司的时候，置身事外是最明智的选择。”

    “所以就作壁上观别人的剥肤之痛吗！我只知道，袖手旁观者，也是帮凶！”

    我可能用了我平生最凶的眼神看他，齐璟的神色变得羞赧。

    那天的谈话无疾而终，其实，我也再想不出更好的办法了。

    没想到，三天后，齐枫给我打了电话。

    “你居然没把纸条扔了，真不像你。”

    “是你，祝禔祇。（此处通“之齐”音）”

    “小风扇，你还爱吹风扇吗？”

    “那个名字笔画真的好多，我不用很多年了，叫我小七就好。”

    我和齐枫第一次见面是在十四年前。

    他家搬到我家隔壁，小住了几个月，不知道为什么，那家的大人很少跟人打交道，倒是我们俩小孩经常一起玩。

    我小时候笨的要死，记性差的没法儿，临了临了，我也没能记住他的名字。

    齐枫明明跟我同岁，百家姓三字经读的那叫一个溜，还把我的名字拆了一个一个字给我解释。

    名字是外公起的，小时候身体弱，当初好像说是祝姓的偏旁好，其后添了个“禔”与“祇”，一个土地神明，一个安宁喜乐，用神的庇佑给我添了福分。

    虽然到后来我上了学，嫌笔画太多，死活不肯写，爷爷又出来主张说名字“太大”，怕我压不住，几经周折，最后抓阄选了舅舅写的“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