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晚归

    送走了金色大鲤鱼，周念慈从河边起身，速度极快地朝着家的方向行进。

    快走到家附近的时候，周念慈远远地就看见父亲拄着杖站在路边等着自己。

    白天的时候，因为有了太阳的照射，稍微做点活计，有时还会萌生出些汗意。等到到了晚间，温暖的太阳褪去，山野的风一起，就有些凉飕飕的了。

    看着父亲拄着杖站在路边不时咳嗽等待自己的身影，自责涌上了周念慈的心头。在和中年男人用木柴交换那条鲤鱼的时候，周念慈并没有多想什么 。她只是觉得脑海里那两只流泪的鱼眼让她心生不忍。因此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考量，她就做出了用木柴换鲤鱼的决定。

    等到真正面对父亲的时候，周念慈才仿佛从之前的血勇中走出来，重新步入现实的世界。

    她已经出去一天了。在这一天的时间里，虽说她曾经砍到过许多木柴，但到最后为了一条莫名其妙的鲤鱼，她就把好不容易辛辛苦苦快拉到家门口的木柴全都交给了别人！

    这就等于做了一天的无用功，还把生病的父亲放在家里弃之不顾，她真不配做一个女儿！

    难堪第一次涌上了周念慈的心头，越接近父亲，她越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父亲，该如何向父亲说明自己一天里都做了什么。

    周令如早已经看见了周念慈。

    眼看着天色已经不早了，周念慈去砍柴去了将近一天还没有回来，这还是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

    刚开始的时候，周令如还能安慰自己，说不定女儿一会就会回来了。随着时间的流逝，却迟迟不见周念慈的身影，担忧再也无法抑制，周令如只得强撑起身体，拄着杖站在路边翘首等待女儿。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远远地看见有人过来。在只能大致看到轮廓的时候，周令如就暗暗祈祷那个过来的人一定要是自家女儿才好。

    随着那人脚步的加快，周令如看到来人就是自家女儿的时候，不由得长长出了一口气，把满天神佛感激了个遍。这时候，他才感觉到周围沁入肌理的凉意，他再也控制不住，很是剧烈地咳喘了一阵。

    看到父亲剧烈地咳喘，周念慈再也顾不得内心的愧疚，她加快了脚步，几乎是用跑的，很快就到了父亲的身边，搀扶住了父亲。

    “阿爹，你怎么出来了？山间风冷，一会别着了凉，赶紧回去吧！”

    周念慈一边说一边搀扶住父亲往回走，周令如原本想说些什么，但奈何咳嗽太过猛烈，竟然连口都开不了，只得任由周念慈一路扶着往院门的方向走。

    走了一会，两人终于走进了院门。周念慈一只手搀扶住父亲，一只手给父亲顺着咳嗽的剧烈起伏的胸口。

    等到两人都进了屋子，周念慈把父亲安顿在床上，赶紧又给他倒了一杯热茶，端递给他慢慢饮下。

    等到周令如的咳嗽终于平息，已经过去了一会功夫。

    周念慈眼见着父亲不再咳嗽了，这才放心地走到厨下去做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