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关鸠的往事
秦在洲赤红了眼,颤抖着嘴唇问:“他动你了?”
关鸠哭着摇头:“没有,没有……在洲你别这样,我真的害怕……”
关鸠鼓起勇气,忍住哭腔,使劲儿挣扎着绑住的手臂。
衬衫是真丝的,再加上秦在洲绑的并不紧,关鸠扭了半天,终于把双手解放了出来。
双手一解放,关鸠立即抬手攀上了秦在洲的后颈,小声哭求:“别这样,求你了……”
此时关鸠身上没有一件衣服,微微颤抖的身体不知是冷的还是怕的。
他像是急需温暖,上半身几乎是悬空紧紧抱住秦在洲,嘴里一直小声重复:“别这样不要这样……求求你……”
这一时刻秦在洲心软的一塌糊涂,心中的怒火妒火也在瞬间熄灭。
面对关鸠,他总是毫无办法。
秦在洲终是抬起了手,心疼的抱住关鸠。
“别哭了。”秦在洲声音哑的厉害。
他不说还好,一说关鸠反而哭的更狠了,像是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孩儿,紧紧的抱住他的全部。
“呜呜呜……你干嘛啊!你吓死我了……”
关鸠哭的话都说不清楚了,没一会儿秦在洲就感觉自己整个肩膀都湿透了。
“你能不能不哭了……”
秦在洲语气不耐烦,但大手还是轻拍着他的后背,拉过一个毯子把他整个人罩住。
关鸠抽噎着,抬起红肿的眼睛看着他。
秦在洲烦躁的紧,松开了关鸠走到了落地窗边。
他点燃一根烟,沉默的抽着,四周镜面上他的背影看起来格外落寞。
关鸠穿好衣服光脚踩着冰凉的地板慢慢走过去,从后面搂上了他的腰。
他的脸贴在秦在洲的背上,能很清楚的感觉到秦在洲绷紧的身子。
“在洲……”关鸠轻轻喊了声他的名字。
“我是愿意的……”关鸠声音极小,隐约还带着未尽的抽噎,“但你不用这样……我愿意的。”
到底愿意什么关鸠没明讲,但两人都很清楚。
秦在洲叹了口气回过身,手指轻轻触碰了下关鸠脖子上的红痕。
“疼吗?”
“疼……”
关鸠又想哭了。
“我跟沈确没有关系,六年前没有六年后更没有。”
关鸠垂下头,慢慢说着:“可我欠了他一些东西,今天过去也只是想还给他。
我只喜欢你,也只想跟你在一起。
干干净净,没有秘密,没有谎言,没有亏欠的……在一起。”
“所以他就弄伤了你?!”秦在洲眼底慢慢红了。
“没关系的。”关鸠勉强笑笑。
“利用别人总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关鸠抬手抚摸着秦在洲的脸,眼底情绪复杂:“六年前我利用了你,所以忍受了六年思念的折磨。
相比思念的难过,这点伤不算什么的。”
秦在洲盯着关鸠,眼底浓稠一片:“这几年你到底发生了什么?”
“奶奶为何去世?当初你又为何跟我分开?为什么放弃了唱歌的梦想?又为什么……为什么不曾联系过我……”
关鸠手指攥紧,眼睑轻颤。
“能不能……”关鸠垂下脑袋,“不问……”
“不能说?”秦在洲强硬的捏住关鸠的下巴,“还是不想说?”
“不能,也不想……”关鸠轻声回答。
秦在洲自嘲的笑了一声,点了点头:“好,我不逼你。”
说完秦在洲便松开关鸠,往门口走:“走吧,送你回家。”
“回家?”关鸠愣了愣。
“嗯。”秦在洲环视了一圈这间玻璃房,轻声道,“走吧。”
这里是他亲手设计亲手盯着装修的,从国外回来处理完张崇之后,他在这里住了很长时间。
那些话并不是在吓唬关鸠。
他在国外隐忍六年,装孙子当儿子整整六年……
那些睡不着的日日夜夜里,他疯狂想把他脑中的想法付之行动,让关鸠知道背叛自己的下场。
可当宴会重逢,他真的见到了关鸠……
意外的是脑海中那些疯狂邪恶的想法统统消失了。
原来这么多年,他还是只想爱他,而不是伤害他。
哪怕他曾经恨惨了关鸠。
从那以后这间房子就被封锁了,他的坏,他的恨,他的疯……全部都陪着这间房子,一同隐藏在暗无天日里。
他妥协了。
哪怕关鸠真的对他有秘密,他也不想再看见他哭了。
把关鸠送回去之后,秦在洲一个人回到家里,辗转打听到了一个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主人名叫梁安,之前在海城跟着沈让一起玩的那拨人其中之一。
他本不想多追问关鸠的事,他本想等着关鸠亲口告诉他……
可今天从沈让奇怪的表现,再到沈确不清不楚的话,还有关鸠拼命隐藏的真相……
他不想再当蒙在鼓里的傻子,有些事必须搞清楚。
这个电话打了很久,久到挂断电话后外面的大雨早已经停了,夜也很深了……
久到秦在洲手中的烟一刻未停,久到秦在洲胸口因窒息而生疼,久到他以为自己有了心脏病想要拨打120……
“洲哥,你走后没多久,关鸠的奶奶突发心脏疾病送往医院,那段时间他到处借钱,也借到了我这里。
短短几天他几乎瘦了一圈,脸都瘦脱相了,我看他可怜,给了他点儿也没让他还,可他接过钱后还是笑着说钱会还我,让我放心。
其实我是真的不在乎的,几万块钱而已,也就是个零花,可他的眼神很认真,盯着我看的时候我都心惊。
我跟关鸠并没有多熟,后来也没多过问他的事。
再一次见面的时候,已经是好几个月后的事了。”
说到这时梁安重重叹了口气:“洲哥,我第一次对一个男人能瘦到那种程度而震惊,他几乎已经……皮包骨了。
那次他是主动联系我的,说是借的钱已经筹够了,问我在哪他要把钱还给我。我正好没事,也就去了。
还钱时我多嘴问了一句他奶奶的情况,那时候的关鸠只是淡淡笑了一下,说‘走了’,葬礼都办完了……
后来我才知道他奶奶的手术费,葬礼费,还有还我们的钱,都是沈确帮忙拿的。
再后来……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