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城寨内的怪异现象
无论蓑衣人怎么往外套话，那骑兵就是不肯继续说下去了。
蓑衣人试了几次都没成功，也就不再套话，只管引着自家车马，跟在骑兵后面进了城寨。
山药从马车的车窗里探出头去，四处张望，只见这城寨里四通八达，虽然不如普通的城市那样发达，但也颇有看头。
城寨里没有寻常的马路，但有栈道、甬道、跳坑，军用的车马与成队的士兵在城寨内川流不息，一个个旗号鲜明，仪容整齐，看上去煞是威风。
山药看了一阵，忍不住说：“这城寨虽大，怎么连一个普通老百姓都看不到，只有士兵？”
那年老的仆从跟他同坐在马车里，听他发出这样的疑问，便答道：“神仙，您有所不知，这种城寨便是专门驻军用的。我大周与外敌连年征战，圣上便下了几道旨意，让在国内多修此类城寨，驻扎重兵，万一敌军突破前方防线，就以这些城寨为防御中心，重组防线，阻止敌军深入。这些城寨中虽说没有百姓，但驻军在周围都有屯田，也有士兵专门负责打鱼，捕猎，挖井，粮草运输，维持城寨内的给养。”
山药点了点头，又说：“刚才那位侯爷是谁？”
老年仆从咂舌道：“您……您连他都不知道？！呃，也对，您是修行者，恐怕久居深山中，不知凡间事。那位侯爷是我大周的御封雨前侯，我大周有八大侯爷，风瞰侯、雨前侯、雷捕侯、电袭侯、雹谢侯、雾封侯、雪盖侯、霜凛侯，正对应着风雨雷电雹雾霜雪。刚才您看到的便是雨前侯，他的职责之一便是率领重兵把守这座城寨。”
山药面露微笑，心想，我还以为这雨前侯是多大的官，闹了半天就是给京城看大门的保安……
老年仆从看到山药面露神秘笑容，便说：“神仙，您想到什么了？”
“没什么……呃……我刚才听你说大周，难道现在我身在周朝么？”
老年仆从点头：“对啊，我们就是在大周啊。”
山药挠了挠头，说：“这个……我们的万岁爷，是不是姓姬啊？”
“姓姬？您搞错了。”老年仆从压低了声音，小心地说：“当今天子姓宇文。”
“宇文……宇文……”山药想了半天，就他当年读历史记下来的那点儿知识，似乎是不够用了。不过宇文这个姓，连同大周这个朝代，似乎是非常熟悉，只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老年仆从看他回忆得非常辛苦，便忍不住说：“当今天子的名汇，乃是……”他再次压低了声音，说：“乃是……宇文邕……”
“宇文邕？！”山药的脑子里像是掠过了一道闪电。
居然是宇文邕——天哪，难怪要称大周，难怪这里只敢把“修道者”说成是“修行者”，连“道”字都不敢提……
南北朝时期北周第三位皇帝宇文邕！那位灭北齐、伐突厥，一统北方的宇文邕！那位下令在全国范围内禁佛教、道教，尽毁经像，罢僧侣、道士的宇文邕！
山药的脸上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简直有啼笑皆非的感觉。
难怪这位皇帝上位之后就要连上古时代封下的五岳都要改换，他确实有这种爱好。
罢了，这个大周也未必是自己脑子里的那个南北朝时期的北周，只是碰巧有一些相同的元素而已。
山药记得在自己曾经读到过一种平行宇宙的说法。也许眼下这个大周只是与自己所在世界的那个南北朝时期的北周有一些相似，但又不完全相同，至少，自己那个世界的北周应该没有魔种，没有神仙……
“噶啦啦！”车马忽然停了下来。
山药的身体险些因为急刹车而撞在老年仆从的身上，他气愤地挺直身子，从车窗里向外张望，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一头体型庞大的野兽从马车旁边经过，其侧影甚至挡住了阳光，形成了一片巨大的阴影。
这是一头成年大象。
这大象的身高几乎赶得上两层楼。其两侧的象牙就像两支长矛，显得非常威风。
大象的身上有布做的象衣，上面用金丝银线的刺绣做了装饰，既精致又华贵。大象的前方和两侧还有士兵在维持秩序。
山药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大象，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问老年仆从：“这大象是哪里来的？驻军的城寨里有象兵吗？”
“象兵倒没有。雨前侯的职责之二，就是为皇家搜集各地的珍禽异兽，像这种黄河象，是黄河流域特产的大象。”
黄河流域特产的黄河象，山药倒是有印象，在博物馆里曾经见到过黄河象的骨骼。据说在中国古代，黄河流域的气候曾经温热湿润，适合大象种群生活。只不过到了后来，气候变化，黄河流域的大象就渐渐少了，直到消失。
雨前侯的这项搜集珍禽异兽的工作倒颇令人羡慕，它手里肯定有不少的大象吧？这种黄河象在古代相当于什么？大约是劳斯莱斯级别的名贵座驾吧？
山药正想着，忽然发现那大象的身后拖着一辆长长的木车。那木车上有大量的土方、碎石，木车一路走，上面的碎石和土渣就不断往下掉落。周围跟随的士兵还要不断捡拾。
山药瞬间就有种错觉，认为对方像是在把劳斯莱斯当成渣土车在用。
山药等人的车马继续前进，没过一会儿，又看到一头大象拖着装有土石的车经过。
再过一会儿，又看到了大象拖车运土石的队伍，注意，是队伍，这队伍里少说也有七八辆载有土石的车。
山药算了算，这些车上的土石，似乎足够垒砌一座小山了。
他不由自主地发出了疑问：“这位雨前侯为啥要运这么多土石啊？”
老年仆从皱眉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这城寨之中应该有负责挖井的队伍，或许是为了挖井才搞出了这么多土石吧。”
山药摇头道：“未必。我之前见过挖井的，搞出这么多土石，足够挖个地下几层的建筑出来了，挖口井出来哪里会搞出这么多土石？”
老年仆从说：“要么就是城寨之内加筑房屋所需？”
山药皱眉道：“不会吧……这些大象前进的方向，似乎是出城寨的啊……”
他们继续看了一阵，又有一些大象拖着载有土石的车出了城寨。
石头不由得暗想：这位雨前侯，莫非是要在城寨内挖个巨坑么？这也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