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身份
姜司推门进入书房，柔和的木质香从灯光昏暗处传来，淡淡的香草夹杂着雪松的味道，伴有少许的潮湿泥土的气息。
萨兰公爵依然坐在书桌前，和上次见到的一样，看到姜司来了之后，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惊讶，这个建筑里布满了她的眼线，没有她不知道的。
姜司看着她一切都在掌握之中的样子，突然有些不爽。
“说吧，找我什么事”，她毫不客气，直接坐到书桌前的一个椅子上，双手无聊的掀着摆在木质书桌上的公务文件。
莎兰公爵看姜司懒散的样子，目光带着审视，直勾勾地看着她，忽然笑了。
这让姜司有些莫名其妙，“你笑什么？”
“我应该叫你什么？”，莎兰公爵眉目舒展开来，没顾姜司惊愕的脸，笑着说，“在这里感觉怎么样？还习惯吗？”
她长叹一口气，从黑色椅子上站起身，穿过两边暖黄色的台灯，直到日落笼罩她的身影。
“你从什么时候看出来的。”，姜司走到萨兰公爵身边，耸搭着眼皮，撇了撇嘴，被人牵着鼻子走还真不爽。
大片大片的黑肆意蔓延天空，不一会就如封闭的世界，高大的落地窗将黑色隔绝开。
萨兰公爵享受的闭上眼睛，扭过头神色复杂，“我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还是能认出来的。”
她的确一直在期待这一时刻，但是真发生的时候，还是会怅然若失。
“怎么？后悔了？”，姜司勾勾唇角。
萨兰公爵没有理她这句话，线条分明的脸庞上，有着生硬而机械的表情，透着难以掩饰的麻木，冷然的眉宇之间满是疲惫。
姜司撇撇嘴，“你可真是无趣啊。”
萨兰公爵突然笑了，整个脸庞都呈现出难以辨识的复杂之色，回了姜司一句，“你和你母亲真不一样。”
姜司一愣，她对这个结果并没有意外，只是没想到萨兰公爵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
萨兰公爵挑眉一笑，“是我的坦然吓到你了吗？”
“用我猜猜你是怎么想我的吗？”
姜司连忙摇头，她想起那个可怜的女孩，垂眼不由得问，“原来的黛芙妮去哪了？我原先世界的身体已经死了，她是不是也会死？”
莎兰公爵抬眸看向姜司，环臂站定在侧，“我以为你会先问你母亲。”
“黛芙妮你不用担心，你们两个本身就是一体的魂魄，外面的一些言论是假的，只是为了避免一些麻烦。”
“在此之前，这里有的只是你的残魂，现在才是完整的个体，等时候到了，这具身体的记忆也会和你的记忆融合”。
“那到时候，我还会是我吗？”，姜司抿紧嘴唇，双手交叉紧握。
莎兰公爵眼神渐渐柔和了下来，果然还是个孩子，“你永远都是你，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没等姜司问，萨兰公爵接着说，神色淡漠，“我勉强可以说是你母亲的同窗”
“那个婚约你不用太当一回事，想退退了就好。”
“你应该已经得到你母亲的传承了吧，在你身上我感受到了和你母亲相似的气息，最重要的是克莱西学院的黑皮书失窃了，你们这种力量体系还真是神奇”。
萨兰公爵摇着头，喋喋称奇，“我刚开始见到你母亲的时候也很奇怪，为什么会有这种力量的存在，自然，无声，包容。”
姜司面无表情的打断萨兰公爵的回忆，虽然她对母亲这个形象也有些好奇，但是对她来说还是自己最重要，“黑皮书的失窃会不会查到我头上。”
“当然不会，查到了也没关系，本身就是你的东西”，萨兰公爵笑笑，脸上带有不屑。
“当初要不是他们人多还打着什么学习的旗号，这本书本身就该是你的，根本不会出现在克莱西学院，那个学院刚开始就是靠着这本书招到了第一代学生，可现在却把它遗忘在角落。”
“如果他们没有查到你身上更好”，萨兰公爵脸上出现狡黠，“我们可以趁机讹一笔。”
“他们这么多年来敛的财富可不少，况且他们那里还有你的东西，等你已经融合的消息传出去了。”
“他们那群老不死的肯定会藏得更深，有时间你可以去把它们拿回来，看到什么顺便拿，都是利息，他们不敢说什么。”
姜司目瞪口呆，她以为萨兰公爵是一位死板严肃的女士，没想到她的怨念这么深。
她抿抿嘴问道，“都还有什么？”
萨兰公爵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还真沉的住气，“除了你母亲的还有你父亲的”。
“你的父亲叫西度斯，是一位传说中的魅魔，他在他的族地给你留下了一些东西，但是没有人知道在哪里，这也是野史中提到过的魅魔的遗物”
“他们那个种族非常谨慎，没有信物的带领，根本找不到入口，拿到信物也会不明不白的进去，不明不白的出来，而且信物是一次性的，他只给你留下了一个，现在被克莱西学院藏着。”
萨兰公爵的拳头握地嘎咋嘎咋响，灯光在她脸上撒下一片阴影，杀气几乎都要溢出来，惋惜地说，“可惜我不知道在哪里”。
当年就属着贝隆不要脸，拿的东西最多，萨兰公爵咬牙切齿地想。
姜司默默向两边移了移，远离杀气中心。
她若有所思，嘴角抽了抽，这么魔幻的事居然真的发生在她身上了，在矮人城的时候，她以为是时空为了合理随意给她安排的身份。
萨兰重新整理了下扭曲的面部神态，努力使自己接近慈爱地看向姜司。
救命，杀气更重了。
萨兰公爵大概也知道自己不适合慈爱这个词，继续恢复面无表情的状态。
姜司有些想笑，但是为了防止她恼羞成怒还是忍住了，她要是生气了，谁给她解决问题啊。
“当年婚约是怎么定下的”，姜司思来想去决定直接问，“既然我和黛芙妮是一体，那传言中的换魂魔器是假的吧”。
萨兰公爵深深地看了姜司一眼，思虑了几瞬，“我本来想先等等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