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剖析真相
两人藏在原地观察了半天，发现并没有其他人走进工厂内，现在进入工厂内的都是穿着鱼皮的车间员工。
这些人并没有发现两人的存在，也没有对其他东西已经消失的状况存疑，只是根据规则，进入车间开始今天的工作。
方恒见大厅中再也不见别人，便对安三岁说道：“我们先去二楼，现在不适宜去跟这些员工碰面，万一他们认出我们是误入者，把我们送去地下二层就麻烦了。”
安三岁对这个提议表示赞同，于是两人悄悄的打算越过车间大门。
但当走过车间的时候，安三岁透过车间大门的窗户，看见了车间中的一名员工。
它穿着红色工作服不，它穿着一张渗血的人皮，而它的脚，则是一双分开的鱼尾。
那张脸虽是人类的脸，但眼睛却分布在脸颊两侧，脖子上长着鳃，浑身都向外溢出恶心的粘液。
其他人已经看到了身穿人皮的员工，没有一个人敢抬头。
方恒也看到了那人皮鱼，他虽然心里有些微微泛寒气，但还是坚持不去注意到它。
“啊啊！”但人皮鱼注意到了他们，那东西开始大声的喊叫，嘴里开始念叨着人类听不懂的话语，魔音入脑，如同搅拌机一般将他们对人的认知肆意搅烂。
“心里默念1到99！上楼！”方恒一声令下，两人开始狂奔。
在鸡叫声过后，工厂内的恐怖气息正在复苏，祂开始巡视自己的国，如果两人动用灵性，那么他们又会陷入到无休止的追杀之中。
车间中的人皮鱼并没有追出来，它只是敲打着车间的大门，向两人的方向怒吼，像是不甘。
两人见人皮鱼并没有追出来，便放慢了脚步。
安三岁奇怪的看了眼方恒，有些感慨。
“我也和方巧打过配合，如果是刚才的情况，方巧不是被吓昏，就是要拔刀向前冲了，不得不说你还有是有点理智的。”
方恒有点生气，但又怕被事件的主体注意到，只能压低声音对安三岁吼道：“不知道就别乱说！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能屏蔽认知干扰吗？如果没有认知干扰，你也没有什么优势了！”
现在安三岁总算是对他们口中所谓的认知干扰有了一个大概的轮廓。
大概就是根据强度不同去改变人的认知吧。
怪不得方巧那么容易被吓昏。
安三岁摸了摸腹部，也没反驳，毕竟自己如果没有鬼面骰帮助，恐怕在别墅那晚就死了。
方恒稍微平息了一下心神，再向安三岁要了一丝热气。
“二楼我刚才都探过了，那鱼皮就是从财务处拿的，剩下的房间都没什么东西了。”
说完这句话，他便开始打坐调息，回复自己的理智。
安三岁想了想，还是问道：“你有没有注意过这些房间的一些文字之类的，便条或者笔记？”
方恒直接摇头。
“没发现，只在财务的桌子上发现了一句用马克笔写下的语句。”
“那语句写的是”
“我们善于听从，我们趋于驯化，罐头里的歌声清脆优雅，入口又觉顺滑，庆幸目盲之证，让我成为驯鹿，运载祂的爪牙。”
安三岁听完这句话，想起了老员工说的一句话。
“沙丁鱼罐头是给红衣员工吃的，螃蟹罐头是给小孩吃的，驯鹿罐头是给xxx吃的。”
现在已经有了驯鹿的代表。
“他写的这句话怎么感觉有种被胁迫的意味。”安三岁仔细揣摩这语句中潜藏的意思。
方恒哼了一声，“正常人都能看出来他们是帮凶好吗？”
安三岁把老员工的便条递给了方恒，随后说道：“不对，如果驯鹿是帮凶，那么驯鹿为什么会被做成罐头，吃他们的是谁？”
“运送祂的爪牙”方恒低头思索。
“这一句说的是不是驯鹿负责厂外直销？来维持工厂的正常运作？”
方恒说的这句话很有道理，安三岁点头表示赞同。
“我懂了！工厂本身就是一个概念，我们破解基本逻辑可以先摧毁工厂这个概念，如果概念不存在，那么逻辑也就不存在！”方恒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喊道。
果然方家出莽夫，但是这个逻辑并没有错误。
但前提是他们两个人拥有摧毁这个概念的力量。
于是他对方恒问道。
“那么方千户有摧毁这个工厂概念的力量吗？”
方恒听完安三岁的话虽然有些尴尬，但嘴依旧很硬。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一种思路。”
安三岁不置可否，然后看了一眼二楼的情况。
这里已经没有继续向上的楼梯了。
他顺着二楼的窗户向外看去。
外面的海鲜市场依旧存在，从工厂中走出了一些虚幻的影子，他们手里抱着箱子卖给海鲜市场的商户。
他们身上并没有生命存在的反应。
“吃完罐头的人必须前往地下二层，如果带着一个人皮鱼，就可以前往地下一层。”
“进来的一个百户和三个旗官全部死亡，但安保守则上写着发现误入者，要送去地下二层的储藏室。”
如果那百户和旗官突然出现在大厅中，则必然会被保安发现，送至地下二层处理。
但如果看到了老员工留下的便条，那么他们会开始发现它与守则中的漏洞。
那么势必会做出抉择，是谁在说谎？
多想无益，只能去地下看看了。
“我们必须前往地下了，这里已经没什么可以搜查的了。”
方恒只能默默叹气。
想自己一个堂堂千户，遇上这种需要脑子的事情，就必须要放权。
这太难受了。
但是没有办法，看来夏真言真的把他们的切磋当回事了，居然把这种邪类事件放出来给他们发挥。
这是真的一不小心就会死。
方千户只能承受。
两人顺着楼梯小心翼翼的来到楼下，大厅中空无一人，所有的员工都在车间之中。
“所以说这些保安都到哪里去了。”
安三岁很是奇怪，正常来说，保安应该是工厂中重要的一环，难道说没有了保安，工厂这个概念还能继续存在吗？
那么关键点在哪里？
两人贴在大门上，慢慢探头看着里面的动静。
人皮鱼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它在不断的尝试着与周围的人交流。
但是身边没有一个人想要理会它。
方恒摸了摸下巴说道：“你有没有觉得它有些焦急？”
安三岁点头，说道。
“我有一种古怪的猜想。”
“怎么？说出来听听。”方恒并没有再去杠安三岁，他现在开始觉得这个小鬼非常可靠。
怪不得能救下方巧，如果自己手下有这种人才，那么自己评定府地最强，那绝对是板上钉钉了。
“人皮鱼之前并不是鱼，他们只是变成了鱼，而之前，他们也是人类，也是员工。”
这话说出来，弄得方恒都有些不信了。
“你怎么会做出这种猜想。”
安三岁眯着眼睛。
“这里的规则，不像是那种让人有生路能逃走的规则，所有吃下罐头，看到罐头，或者被红衣员工影响的正常员工，最终的归宿都是地下二层。”
“而老员工说生路在地下一层。”
“规则中叫普通员工不要去听人皮鱼说话，就是怕他们了解真相。”
“造成信息差，让他们以为这工厂里有诡异事件，并给所有为车间员工服务的岗位都配备一个喇叭。”
他举起喇叭示意到。
“鱼类的听力很好，他们听到声音是靠鼓膜震动传导，而这巨大的声音就是他们的弱点。”
“圈养一部分，驯服一部分，屠宰一部分。”
“这个工厂就这么形成了。”
“当然我也是猜测，你有什么补充的吗？”
他依旧看着车间内部，却没注意到旁边的方恒早已目瞪口呆。
玻璃房外，夏真言听着安三岁的分析也是美眸连闪。
丰子元的嘴就没合上过。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恐怖的吗我感觉可能再过两年我就可以退休了。”
他像是在开玩笑一般说着。
但没有人觉得他是在开玩笑，这个少年，无论心性，灵性，还是本身的逻辑推理能力都是顶尖的，现在只差经验而已。
夏真言咬着指尖，喃喃道。
“安小哥，你的推理虽然很符合逻辑，但是你还没有发现这里真正隐藏着的诡异吗？”
“真正的红衣员工是谁？小孩是谁？那个祂又是谁？”
“如果你想摧毁工厂这个概念，需要怎么做呢？”
“这才是我给你的难题啊。”
另一边，方恒还是保持着一个震惊的姿态。
安三岁见他许久不回话，便看了一眼。
谁知道这老哥立马别过头去，就是不给他看到自己已经心服口服的表情。
怪不得那个疯女人会说这小鬼是个怪物。
“你怎么跟有病似的，一会准备动用灵性闯过去了。”
安三岁并没有理会他的奇怪动作，只是告知了他一会的行动。
可方恒却不买账。
“你等等！我们动用灵性不就是被这里的邪类意志发现了吗？”
安三岁耸耸肩膀。
“被他发现只是或早或晚的事情，但正常的横穿过去又会破坏车间内部穿鱼皮的规则。”
“但真正的秘密埋藏在地下，我们只有下去才有一线生机，而且他们的内部也不是万众一心的，总会有人帮助我们的。”
方恒看安三岁的灵性开始高涨，便拦住了他。
“那你起码告诉我你的灵性是什么啊？怎么闯过去？”
安三岁差点忘了这茬。
“我的灵性是操控一个区域的时间流，你走过去就可以了，现在请做好准备。”
方恒听完操控时间四个字差点吓尿，却看安三岁举起一只手，手上似乎托着一条漫长的河流。
“停止！”
奔涌的河流顿时停止了流动，在方恒诧异的目光中，安三岁打开了车间大门。
车间内部的一切都停止了动作，无论是人还是机械。
邪类意志突然，无数恐怖的幻象力量朝两人压来。
安三岁高喝一声。
“判官！”
幽森鬼火从他眼中吐出，化为一座领域，将两人保护在内。
方恒看着安三岁宛如神明的身影，口中痴痴说道。
“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