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前来
姜欢推着车回家，一进门，一眼就瞧见坐在窗边温书的白康安，她将车安置妥当后，从案下拿出一个包裹，走到窗边，递过去：“小气鬼，还生气呢？”
白康安回去的路上细细一想，心中疑惑，自己何时因这小事，竟失了心智。
现在他早已不生气了，看姜欢如此在意他，他心中涌出一阵怪异，压下这种怪异，面上无甚表情的放下书，看着眼前的油纸包裹问道：“这是什么”
姜欢：“是我为你留的烤肉。”
白康安一听，是为自己留的，迟疑的伸出手。
姜欢见他迟疑，直接拉过他的手，将东西放到他手里。
白康安一拿到东西，便不再迟疑，将东西拿了过来，将其打开，见里面还是冒着热气的烤肉，拿起一块慢慢的吃起来。
姜欢见状，不禁莞尔一笑，心想不愧是小孩子，一包烤肉便打发了。
“味道如何啊？”
这肉虽冒着热气，可也已经不烫了，但辛辣之感仍直冲味蕾，他的脸上迅速泛起一阵红晕，嚼了几下，酸甜之感便冲去辛辣之味。
“你用樱桃汁腌了肉。”白康安咽下后，肯定的说道。
姜欢顿时的瞪大了眼睛，惊讶道：“没想到，我卖了这么多人，第一个尝出来的，竟是你。”
白康安神色平静道：“小时候，爷爷做菜，我都会在一旁看，做出来的菜，第一个尝的便是我。”
怪不得，吃一口，便尝出来如何做的，有着这样敏锐的触觉。姜欢心中庆幸，幸好白康安对厨之一道没有兴趣，不然，自己再来一世，都不一定胜过他。
她见白康安神色平常，像是熄了气，便回到车前，整理着铁铛和烤架，将各色的调料归置好，拿起铁网和铁铛，将其放到用清水，反复清洗，直至上边再无油渍。
每次回来，姜欢都会这样做，卖吃食，就是要让人吃的不仅是美味，更是安心。
烤肉生意很是火爆，最先尝过得人，一传十、十传百，都知道了，在鼎荟书院的门口，有一个姑娘，卖的烤肉真是一绝。
住在城东的人，也不嫌路程远，赶来尝一尝。
春日草长莺飞，书院书声阵阵。
白康安坐在书桌前，读着《礼记》中的大同与小康，岑夫子溜达着，一边看着学子们诵读，一边走到白康安身旁，停住了脚步。
白康安一抬头，看见站在身旁的人，连忙起身行礼：“夫子。”
岑蠡一看他站起来，连忙扶着他的肩，将他按下，余角瞥向其余学子，见众人并没有发现，才在白康安耳边小声说道：“放学后，留在这里，先不要离开。”
白康安楞一下，心中不安，难道岑夫子是怪我，错过了今年的乡试吗？怀着这样的心情，白康安等到放学。
午时正刻，鸣钟三声，学子们收拾好东西，纷纷向先生告辞离开。等所有人离去，白康安才惴惴不安的走来，：“不知夫子找学生，有何事相告？”
岑夫子摸摸胡须，慢慢开口问道：“学院门口卖烤肉的姑娘，可是你妹妹？”
一听夫子所说之事，不是问责，便松了口气，可又想到，夫子突然提起姜欢，莫不是姜欢做错了什么，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是学生的妹妹，不知夫子问起她，是？”
“哦，没什么大事，只是。” 岑蠡顿了下，“只是想让她能不能，放学后，留一份烤肉。”第一次因口腹之欲，而开口求人，说话不免磕磕巴巴。
尽管磕巴，白康安还是听得一清二楚，他惊讶的挑眉，他着实没想到夫子找他，竟为此事，他心中不由的失笑，“禀夫子，此事我做不得主。”
岑蠡见他这样说，脸上的羞色转为薄怒。
“不过，我可以转告，只是答不答应，就不得而知了。”
岑蠡一看这小子所说之话，心中不免的暗骂一身狡诈，可又见有一丝希望，顾不得其他，拉上他朝书院门口走去。
姜欢在外面忙着，头却时不时得抬起来，看向书院门口，心中疑惑，已经鸣钟如此长了，他怎么还不出来。
曹达看她这么忙，还不忘白小子，有意调侃：“欢儿在看什么呢？”
姜欢：“没什么，就是书院的学子都离开了，怎么还不见康安。”
“你在担心白小子吗？”
姜欢点点头，可不就是担心他，身娇体弱，又看一眼书院门口，看见一名夫子拉着他出来。
姜欢疑惑，直到两人走到身边，开口问道：“康安，这位是？”
白康安向她解释道：“这位是一直教导我的岑夫子。”
一听是书院的夫子，姜欢双手在围裙上擦干净，连忙上前拜见：“夫子好。”
“快快起来。”岑蠡赶紧让她起身。
姜欢瞟了白康安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异样，才开口问道：“不知先生找小女子有何事？”
岑蠡说道摆摆手，“没什么大事。”又看着姜欢的摊子，皱着眉道：“只是你这生意太好了，老夫想买上一份烤肉，可总是错过，今日便想走个近道。”
姜欢一听，竟是为了烤肉，她哭笑不得看着这位夫子。
虽然身着粗布麻衣，头染微霜，可看着浑身气度自成一体，“先生想吃，随时便来，小女到时独留一份给你。”
岑蠡一听，自己每日都可以吃到，脸上的皱成了一朵菊花，他拍了拍白康安的肩膀，点着头说：“好好好，那我明日再来。”
姜欢和白康安目送岑蠡离开。
姜欢的生意很好，好的一条街上卖早食的，一些是佩服，一些是嫉妒。
她心里也知道树大招风，可是如今赚的银子，还不够赁下一间铺子，但正巧这一天，赵晗娇来了。
天朗气清，姜欢依然是如此忙碌。
突然一声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来一份烤肉。”
姜欢听到这声音，只觉得熟悉，抬头一看，竟是晗娇。
“晗娇，你怎么来了。”姜欢惊喜道。
“我怎么不能来，你走的时候，不是说好了我来帮忙的吗？”
赵晗娇一想到这些天，娘亲一直压着自己学礼仪，便觉得手脚酸麻，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出来，赵晗娇就直奔这里来了。
“欢儿，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是多么难熬。”
姜欢看着眼前委屈巴巴的女孩，笑着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怎么了？”
赵晗娇哼了一声，“府里的厨子，都不如你做的好吃。”
“而且我娘还压着我学什么礼仪，你摸摸我瘦了多少。”赵晗娇撒娇道。
旁边跟着巧儿顺势点着头，是啊，是啊，姑娘都瘦了，巧儿也瘦了不少。
姜欢笑着看着两人卖萌，这样可爱，忍不住伸出手，放在她的脸上，捏一捏，嗯肉确实少了不少。
“那我烤个肉，给你们两个补一补。”姜欢拿出两块肉，放在烤架上。
两人一看姜欢的东西，顿时点头如捣蒜，眼睛里蹦出星星。
姜欢烤着肉，两人便在旁边一边看着，一遍吞着口水。
等姜欢烤好，装到纸盒里，两人连忙夺过来，夹起烤肉往嘴里送。
边吃边口齿不清的说：“好次好次。”站在旁边巧儿认同的点头。
姜欢看的吃如此欢快，便回到摊子前继续忙了。
等赵晗娇将烤肉吃完，擦擦嘴，才想起来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