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掌厨
暗处的人见姜欢渐渐走远，瞬间松了口气，连忙拿着东西，轻手轻脚的从后门溜走。
立春后，一场春雨一场暖，一节花开一季春。
一大早，那淅淅沥沥的春雨拍着万物，亦是将姜欢拍醒。
穿上白婶婶给自己做的春装，挽上头发，便去了后厨，刚进到后厨，就看见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人，站在一旁笑着看着后厨的人忙碌。
姜欢循着脑中的记忆，才知道这就是丽景楼的胡掌柜。
她连忙上前行礼，：“小女多谢胡掌柜的收留和照顾。”
胡掌柜见姜欢走来，关切道 ：“欢儿，病可好些了。”
姜欢点点头，“已是大好了。”
又见姜欢精神爽利，笑着道：“这是你应得的，自你进到酒楼，每天都干活，不知帮我省了多少银子。”
想起今天早上刚得知消息，便低头叹了口气，看向姜欢说道：“这几天温度变化大，你师父又生病，哎，不知你师父还能做多少时间？”
姜欢一听，白爷爷竟生病了，赶忙向胡掌柜问道：“白爷爷身体一向不是健朗的吗？怎会生病呢？那现在如何了？”
胡掌柜看姜欢如此焦急，笑着安慰道：“好了，别太担心，你师父就是年纪大了，是身体上的老毛病了，休息一天就好了。”说着，胡掌柜自嘲道：“不服老都不行了。”
看着姜欢，话头一转：“今日你师父不在，不如你替你师傅掌勺，如何？”
姜欢哑然，指着自己摇摇头：“我，我不行的。”
“你已学了两年，怎会不行，况且，不是有赵师傅的在吗？再说，也只是今日罢了”胡掌柜鼓励道。
赵师傅在旁边看着，笑呵呵的说：“欢儿只管做，若是不成，赵爷爷在旁帮衬着，也是没问题的。”
姜欢只好点点头应下。
胡掌柜见事情一办妥，便背着手，笑着慢悠悠的走出后厨。
姜欢站在案板前，运气吐气，平缓好心情。
姜欢前一世，呢是一名老师，因为喜爱美食，便去做了美食博主。
但那时候做的甜点居多，传统的大菜却很少做，尤其是地方性的菜肴。
不过来的一个月里，在白师傅身边打下手，不说学的十分，六分还是有的。
姜欢运了运气，一眼便瞧见了旁边的荠菜，她决定就做一道荠菜白玉羹。
将荠菜挤成汁水，豆腐切丁，放入在热水锅中煮熟，加入盐调味，再放荠菜汁，最后加入鸡蛋清不断搅拌，直至凝固成型，一道荠菜白玉羹就成了。荠菜的绿和蛋清的白相混，如同雪里松柏，傲然挺立。
苏式酱鸭是传统的苏菜，将鸭肉切条，将鸭块焯水捞出，在锅中放入酒、糖，豆豉、盐、桂皮、八角、和花椒，煮至鸭块变软入味，颜色呈现深棕色。便将熟透的鸭子取出，晾凉后切切薄成片，码放在盘中，再淋上煮鸭的汁水即可。
最后来一道糖醋鳜鱼，非常香。勾的后厨的其他人，都想来尝尝，看看与白爷爷做的有何不同。
赵爷爷看着姜欢拿起锅铲，行云流水的动作，心中十分感慨，老白果然没有看错人。
而赵二妞自胡掌柜让姜欢掌勺，再看到她端锅起灶，收放麻溜的样子，心中的嫉妒差点冲破她的面具，垂下眸，看着自己手里的青瓜，想起昨天晚上，心情从阴转阳。
姜欢做完，一泄劲，才发觉后背已湿透，不过看着桌上已装盘的菜，便什么都顾不上了。
上菜的阿贡跑进来，一眼便瞧见做菜的姜欢，惊讶问道：“欢儿，白师傅呢？咋是你掌勺。”
姜欢解释道：“白师傅病了，胡掌柜让我今日替白师傅掌勺。”
时间紧，阿贡没有多问，端着菜便出去了，看着走远的啊贡，姜欢心里又提起一口气，
等了一会，阿贡进来，笑着看向姜欢：“客官说今日的菜不错，倒不像是白师傅做的。我就说，今日是白师傅的徒弟做的。”阿贡说到这，顿了下又道：“客官夸你，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啊。”
姜欢听到阿贡的回答，一直提着的气，终于从胸口吐出来，笑着说道：“多谢了，给你做一道小酥肉，权当是给你传话的谢礼。”
“行，那我静候姜大厨的美味佳肴。”
“你放心，绝对的佳肴。”
听到客官满意的回复，姜欢更有干劲，一直忙碌到夜半时分，酒楼打烊。
姜欢是累又并快乐，躺在床上做着美梦。
半夜酒楼里发出“砰”一声，黑衣人惊恐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架子，间没有惊动，才轻轻走过去扶起它，接着蹑手蹑脚的走到后院，借着月光，看着空旷寂静的院子，黑衣人轻轻地呼出一口气，直接走向她今晚的目的地。
她趴在窗外，听着屋内寂静，只有淡淡的呼吸声，便向里面吹了一管药，片刻过后，她才大摇大摆走进去，弯下身子，拿出一个东西，放在姜欢的床下，后直起腰，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儿，眼睛像淬毒的的利剑一样，在朦胧的月光下，显得更加阴沉可怖。
过了会，才转过头，静悄悄的从后门离开。
第二天早上，姜欢进到后厨，看见了还生着病的白爷爷，和昨天刚见过面的胡掌柜，以及赵爷爷和赵二妞。
赵二妞一看到她，就指着她道：“就是她，除了她，没人会拿这里的东西。”
白爷爷看赵二妞迫不及待的样子，怒斥道：“二妞闭嘴，没有证据，不要乱诬陷人。”
姜欢听到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看向胡掌柜：“胡掌柜是您给姜欢一个容身之所，忘恩负义之事，姜欢必不会做的。”
胡掌柜皱着眉头：“欢儿，我知道你的品行如何，不然，当初也不会收留你于此。”
赵二妞看事情发展，不在自己的预想之中，咬着牙，恨恨的说道：“哼，说的好听，那你敢不敢让人搜你房间。”
赵爷爷看着赵二妞，面露失望，厉声道：“二妞。”
姜欢瞥一眼赵二妞：“心中无愧，自是可以。”
赵二妞听姜欢这样说，立马跑到姜欢的房间去搜，胡掌柜连忙让阿贡跟过去。
不一会，赵二妞大声地喊道：“找到了，找到了。”手里拿着一个囊匣，跑了进来，旁边跟着的阿贡，则和赵二妞不同，脸色极为难看。
赵二妞将囊匣在众人面前打开，里面放了足足有五两银子。赵鸿福脸上极为难看，扯着赵二妞，低声吼道：：“走，跟爷爷回家。”
赵二妞一听，瞬间就炸了：“爷爷你怎么这样，明明是姜欢犯了错，你怎么转过来怪我呢？”
姜欢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白爷爷心中气愤不已：“二妞，你从小都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怎么如今变成这样了呢？”
赵二妞不可置信的看着白爷爷，心中甚是委屈，转头看向一脸平静的姜欢，眼睛里充满狠厉。
姜欢看到后，对着胡掌柜鞠躬行礼道：“多谢胡掌柜这两年对姜欢的照料，如今小女已有了谋生的手段，可以自力更生了。”
胡掌柜却犹豫的看着姜欢：“欢儿，这不是你的错，你不用离开的。”
姜欢知道，今日如果这件事善了，酒楼定会受到影响，她不想这样样的事发生，便摇摇头：“姜欢去意已决，还请掌柜应允。”
胡掌柜听到这，心中不忍，赵二妞听到姜欢要离开，眼中的得意，溢出嘴角。
姜欢知得胡掌柜的顾虑，说道：“胡掌柜不必担心，欢儿已经想好出路了。以后如若胡掌柜如有需要，姜欢一定竭尽全力。”
胡掌柜看着姜欢坚定的眼神，抚掌大笑道：“好好，雄鹰不应囚于笼中，而应展翅于天。”
未时，姜欢便收拾好了东西，背上包袱，抱上胖橘，离开了丽江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