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你一定是他的伴侣
贝壳船在海上快速行进，带着潮湿凉意的海风打湿了陆连绵的眼睫，他窝在人鱼的怀里，眼睛里仿佛有星星。
陆连绵：“你太厉害了，你是怎么说服大海帮我们推船的？”
人鱼贴着他的耳尖说：“这是，人鱼的能力，控制海浪。”
陆连绵：“这个也太酷啦！”
人鱼喜欢看陆连绵开心的样子，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隔着衣服轻轻地抚摸着对方的身体。
然后变得一发不可收拾。
贝壳船披荆斩棘，在黎明将至之时，安稳地抵达了人鱼生活的地方。
巨大的沉船横贯了整片礁石滩，浓稠的雾气随着太阳的升起在逐渐消散，在礁石的缝隙中，海藻开出一簇簇白色的小花。
人鱼将陆连绵抱下贝壳船，一路带他登上沉船的甲板，找了处干净的地方把他放下来。
陆连绵困倦地眯着眼，心里仍然惦记着正事，于是问：“你不是说这里是你的家吗？我怎么没有看见其他人鱼？”
人鱼看了眼天色说：“白天在海里，夜晚会上岸。”
陆连绵揉了揉眼睛，有些失望：“那我们要再等到晚上吗？”
人鱼：“嗯。”
“那我先睡会儿，你帮我把鱼干拿过来。”说着，陆连绵打了个哈欠，睡了过去。
人鱼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离开沉船，去拿贝壳船上放着的鱼干。
就在他离开不久，另一条人鱼鬼鬼祟祟地爬上了甲板，隔着不远的距离，直勾勾地盯着陆连绵。
她的目光太过灼热，陆连绵在梦中不安地翻了个身，然后猛地惊醒，对上一双金黄色的竖瞳。
那一瞬间，陆连绵感受到强烈的威胁，身体本能地滚到一边，拉开了与陌生人鱼之间的距离。
那条人鱼饶有兴趣地盯着他，海蓝色的鱼尾在甲板上兴奋地甩来甩去。腐朽的甲板被砸出裂痕，她好像浑然不在意。
陆连绵警惕地盯着她：“你是谁？”
他可不认为人鱼是友好物种，看看当初某条人鱼对他做的事情有多过分就知道了。
眼前的人鱼体型相对娇小，平坦的胸前戴着两片用海藻连结的贝壳，看起来似乎是雌性人鱼。
她金色的头发像波浪一般披在身后，长着一张堪比天使的面孔，但金色竖瞳却像是未开化的野兽。
这条人鱼好像看出来了陆连绵的害怕，躁动的鱼尾乖顺地落回甲板，用流利的语言说道：“你身上有我弟弟的气味，从里到外浓郁得像是跟他交配了几天几夜，你一定是他的伴侣。”
陆连绵先是不自觉地松了口气，而后又脸色爆红地反驳道：“我不是他的伴侣！”
雌性人鱼摆明了不信，围着他转了一圈，然后夸赞说：“你长得真漂亮，你们人类都长这么漂亮吗？”
陆连绵：“…这可能得看基因。”
雌性人鱼不懂什么是基因，但陆连绵肯和她聊天，让她感到特别开心。她忍不住靠近陆连绵，压低了声音说：“趁我那个变态弟弟还没有回来，我有些问题需要你帮忙解答。”
想了想，她又补充了一句：“关于养人类宠物的。”
陆连绵：“……”
槽点太多，他一时不知道该吐槽哪里。
雌性人鱼不知想到什么，露出微微苦恼的表情，说：“其实我昨天捡到了一个人类，她小小的一只，很可爱。我很喜欢她，但是她养起来太麻烦了，我给她抓漂亮的小食物，她吃了之后就睡觉，怎么喊都喊不醒。今天早上她终于醒了，跟我吵了一架，说我抓的食物不行，人类到底要吃什么啊？”
她那一副真是拿你没办法的表情，就像千千万万个养猫的铲屎官，痛并幸福着。
陆连绵沉默了一会儿，问：“你之前给她抓的什么食物？”
雌性人鱼理所当然地说：“水母啊！吃起来滑滑的，还好看，人鱼最喜欢了。”
陆连绵突然想到某条人鱼，幸好自己没有被投喂水母，否则这会儿都不知道还有命没。
他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人类不能吃有毒的食物，水母还有蓝环章鱼都不可以。”
还有句话他没有说，那个人类能醒过来也实属奇迹了。
雌性人鱼：“那电鳗可以吗？吃起来酥酥麻麻的，我也很喜欢。”
陆连绵：“不可以！”
顿了顿，他真心建议说：“要不你把人家送回去吧。爱她不一定要养她，也可以让她在适合自己生长的地方茁壮成长。”
“不行！”雌性人鱼的脸色霎时冷了下来，沉声说道：“她是我捡的，是属于我的东西！”
陆连绵心说，人鱼果然都不是好东西。
就在这时，雌性人鱼突然警惕地直起身，还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见离开去拿鱼干的人鱼回来了。
两条人鱼二话不说打了起来。
本来雌性人鱼是比雄性弱的，但人鱼舍弃了自己的鱼尾，在力量上无法压制雌性人鱼，双方从甲板打到船舱，轰隆的声音接连不断地响起。
陆连绵跑上前想阻止，发现他们打得很激烈，贸然冲上去很可能会受伤。
雌性人鱼下手很重，陆连绵担心人鱼会受伤，在旁边不停地喊他回来，但都被人鱼无视了。
直到沉船下传来一声响亮的“小美”，雌性人鱼立刻停下手，猛地钻进船体正中的窟窿，溜下了船。
陆连绵连忙跑上去查看人鱼，发现他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伤口之后，气道：“你跟她打什么呀！”
人鱼：“你和她，亲密，很生气！”
陆连绵翻了个白眼：“你是哪只眼看见我们亲密了啊？”
他们之间的距离起码得有一米，这能叫亲密吗？
人鱼绷着脸说：“雌性人鱼，会诱惑。”
陆连绵没好气地回了句：“你还好意思说？难道你是雄性人鱼就不会诱惑我了吗？”
恰恰相反，陆连绵觉得在人鱼这个物种里，雄性比雌性还懂怎么诱惑人类。
这时沉船下传来生气的说话声，陆连绵走到甲板边沿往下看，发现对方还是熟人。
公主两手叉腰，瞪着雌性人鱼，说：“我让你去抓食物，你在这里跟别人打架，你真是太不听话了。”
雌性人鱼试图为自己辩解：“是他先动手的。”
公主根本不听，接着说道：“小美，你再这样，我就不喜欢你了。”
陆连绵本来还在为雌性人鱼捡到的人类担忧，看到这一幕，他就知道该担忧的应该是雌性人鱼。
或者说，小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