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夜半风云
金融街并无黑白昼夜之分，这里永远只有黄昏一样的天空。
但毕竟生物天生对黑夜有着近乎疯狂的执着，于是，在南四区这个黑社会聚集的领域，被领域支配者特意花钱制作了黑夜。
伴随着两侧路灯的亮起，夜幕，缓缓覆盖在天空之上。
……
这是鸣女在金融街度过的第一个夜晚，也可以说是她平生以来最难以入眠的一个夜晚。
明明今天一整天都在接受海量信息的冲击，身体已经很是疲倦，但她仍然不敢睡去。
因为……
为什么我要被强行留下来陪一个变态少女睡觉啊？！她内心狂啸起来。可她又没办法开口，因为那个变态少女现在就躺在她身后，浑身赤裸着搂着她的腰呢。
这情况真是令鸣女感到见鬼。
尽管她一直在心里对自己说这就是个幼女，但那份柔软仿佛带有种魔力般，在将鸣女的思想扯进无底深渊中。
不行，我要冷静下来！
闭着眼睛，鸣女默念着本门心法。
然而等她睁开眼睛后，女王银不知何时已经转到了她身前。
“呵呵，你真是……太可爱了。”女王银笑眯眯地看着她。“让姐姐仔细看看哦？”
！不要！
可惜反驳无效。
扒开了鸣女，女王银眯起眼睛。
呵呵，果然如此。
啊啊啊！
你不要过来了！
鸣女的哀嚎声无人听见。
……
坐在楼顶的阳台上，龙书闻拿起酒瓶。
现在他离不开酒精的麻痹，每天最起码也要喝5瓶酒。
望着那虚假又真实的星空，他面无表情。
有多久没有看过这样的天空了呢？
就在他思考的时候，女王银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呦？一个人在买醉嘛？”
回头，龙书闻看着缓缓来到他身前的女王银。
“女王银……你不是要玩弄那个女孩吗？这么快就玩腻了？”他漠然开口。
“呵呵，你还是一如既往的不会说话呢。”来到了他背后，女王银趴在了他的背上。
“我只是……帮那个小女生检查一下身体而已。”她俯在龙书闻耳边轻语。
“所以呢？你怎么突然对鸣女感兴趣？”
“这个嘛，是少女的秘密呢。不过你不可能看不出来她有鬼吧？”女王银趴在他身上。
龙书闻皱眉。“得了别蹭了。我对幼女体型不感兴趣。”
“别这么冷淡嘛，想当年，那个毛毛躁躁闯进我行宫的小男生去哪了？我还是更喜欢那个样子的你哦？”
“很遗憾我们都回不去了。黄金帝君已经死了，你也换了身体。”
“呵呵，确实回不去了呢。”
“不过嘛……可以重新开始啊？”抱住了龙书闻，女王银那微微的喘息拍打在他身上。
龙书闻用手拨开了女王银。
“如果你留我下来是为了把我收下来当面首，还是算了吧。我老了，对这些东西也没什么兴趣了。”垂下眼帘，他轻语。
“唉，看起来你确实变了。没有当年那个心比天高的性情，少了几分锐利，多了几分颓废。”叹了口气，女王银略感无趣地放了手。
“要是当年的你有如今的心性，又怎么会被那个女人迷得神魂颠倒，最后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呢？说到底，当年你要是留在我这，我又怎么可能会害你呢？”
“讨论这有什么意义？往事不堪回首，现在她是她，我是我。”龙书闻那波澜不惊的态度，令女王银有些惊讶。
“……你，难道不想复仇？如今有六大门派在暗中支持你，说不定是有机会与她对垒的。”
“得了吧，先不提六大门派那些蠢货有没有这个底气。黄金女王现在可是跟水晶之王有关系。你觉得六大门派会支持我与神格级对抗？不会，他们只会立刻放弃我这个棋子。”
“如今的我已不复当年之勇。回到金融街也不是为了复仇，而是为了履行诺言，又或者是被六大门派逼过来。我对爱恨情仇也没有那么执着了。”
此言一出，女王银不由得笑了起来。
龙书闻眉头挑起。“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哈，没什么。就是觉得你虽然成熟了不少，但有些地方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呢。”一手抬着龙书闻的脸，女王银居高临下地注视着他的脸。
“小子，所谓仇恨，可不是你所认为的那样哦？”
双目对视了片刻，龙书闻再也没有说什么。
……
等到鸣女再一次睁开眼睛，她愕然发现自己正坐在一张餐桌前。
一杯咖啡放在她身前。而对面，是拿着酒瓶的龙书闻。
见到鸣女醒来，龙书闻只是淡淡地开口：
“睡醒了吗？”
……
“你这家伙，出卖了我？”鸣女有些咬牙切齿地看着龙书闻。
“你的话很有问题。我并没有出卖你，你自己跟过来的。”龙书闻漫不经心地回复道。
这。
还没有等鸣女想明白应该怎么说话时，龙书闻将那瓶酒一饮而尽。
“赶快喝吧，喝完就离开这里了。”他如此说道。
鸣女还是放弃了跟龙书闻继续纠结这个问题，因为没什么意义。
她有些无奈地拿起了咖啡，有些心不在焉地用勺子搅拌着。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龙书闻先生。”
“你为什么会认识这种人？”这时，鸣女的好奇心又冒了出来。
“有什么奇怪的？”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都是年轻时候的过错罢了。”两人离开了咖啡店后，龙书闻回答。
“我也年轻气盛过，当年犯下一些错误，结交一些孽缘是再正常不过的。与女王银的关系也是如此。”
鸣女能感受到，龙书闻的语气里有些回味也有些惆怅。
“女王银并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当年我还未起势之时，她就暗中诱惑过我，想要把我收入她的麾下。不过最后我拒绝了她，从她这逃走了。”
“……我还有一事有些不解。她究竟是何人？”
“何人？”转头，龙书闻看着鸣女的脸。
“她可不是何人。准确来说你为什么觉得她是人类？”
！
“她的身份你最好不要深究了。说到底，我就没有见过真正的女王银究竟长什么样子。在漫长岁月里，女王银更换过数不清的肉体了吧？之前我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人鱼一族，而现在她又变成了人类。”
鸣女有些迟疑地问：“这……那她活了多久？”
“谁知道？不过我猜大概一万年了吧？”
一万年？！
那岂不是神话时代？！鸣女瞳孔骤变。
“好了，这个问题到此为止吧。东西已经到手，我与女王银的关系也就这样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