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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4 章 颁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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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泊阳县,玉泉镇,二桥村。

    日头渐西,天幕半染橙红,正是农忙时节,秋收的稻谷铺遍了村子里的晒谷场,每一粒稻谷都好似沉甸着金灿灿的希望。

    收割晾晒脱壳舂米……要做的事太多,乡民从黎明劳作至黄昏,仍未止歇。

    而后山上全村人一起“承包”的果树早已到收获的时节,果实沉沉地坠满了枝头。

    ——不久后,它们将变成各色果脯点心,乃至果酱,为全村人带来“创收”。

    有了这份额外收入,大家总算不用将全部希望都寄托在一亩三分田里,纵然稻谷收成不足,也不至于落到家中断粮的困境。

    换而言之,抗风险能力高了一些。

    而谢拾在其中功劳不小。

    尽管他不曾出过一分苦力,但各色果脯与点心方子乃至相关销路都是谢拾提供的。而这都是底层百姓无法掌握的“资源“”。

    一为技术知识,一为人脉渠道。

    乡民们大受震撼,见识不多的他们只能将之归结为“读书人就是这般厉害”,以致于昔日送孩子上社学都不情不愿的二桥村一改作风,家家户户“好学之风”斐然。

    十年前尚能看见村头村尾顽童遍地,上树下河,追逐打闹,而今再有外村人来,却看不见这番景象。但凡知事的孩子都被塞进了社学或私塾,入学前好一番耳提命令,都盼着自家也能再出一个“谢拾”。

    众所周知,别人家的孩子向来讨嫌。尤其是一个能让人一辈子活在阴影中的榜样。

    一时间,昔日最受小伙伴欢迎的孩子王成了如今全村孩童最讨厌的对象。

    当然了,待他们稍大几岁,从懵懂中蜕变,知晓功名之可贵与不易,对谢拾的反感便自然而然蜕变为钦佩艳羡与憧憬。

    尤其是其中那些同样想要靠读书改变命运的孩子,谢拾的先例予他们无尽的鼓舞。

    同为泥腿子出身,谢拾能凭自身努力“鱼跃龙门”,谁能说他们就没这个希望?

    受他影响的何止二桥村?自从谢拾一路成为解元,附近村镇送孩子读书的人家越来越多。荒废的社学肉眼可见地支棱起来。

    从前都知道读书改变命运,可远在天边的事迹哪能比得过谢拾这个活生生的例子?

    短短三年过去,文教并不昌盛的泊阳县,私塾接收的学生较之往年几乎翻了一番。这无疑是谢拾夺得湖广解元带来的变化。

    上到知县衙门,中到私塾先生,下到学生家长,个个欢喜。泊阳县全欣欣向荣。

    前任知县揣着鼓鼓的政绩快乐地升职离开,新任知县终于感受到前任的快乐。

    一枚“六元及第”的大馅饼从天而降,“duang”地砸在他脑门上,砸得他晕头转向,来二桥村的路上都是飘着的。

    此时的二桥村全无宁静祥和之意。稻谷拍打在地上不断脱壳的声音响彻村头村尾。

    脯时将至,袅袅炊烟映着黄昏

    落日,熔金一般。满地金灿灿的稻谷也似要被熔化。

    儿l媳与孙媳在家里忙活,被“赶”出灶房无所事事的老徐氏只好领着一串孩子到晒谷场找忙活一天的儿l子和孙子回家吃饭。

    三房的龙凤胎已有十岁,难得有了身为长辈的自觉,去晒谷场的路上,谢柏谢竹兄妹俩一左一右将四岁的侄女小蕙仙牵在中间。

    而谢家最小的孩子,小蕙仙的亲弟弟,刚满一周岁的泽哥儿l则被曾祖母老徐氏抱在怀中,乌溜溜的大眼睛左顾右盼。

    每年秋收乃是家中头等大事。常年在镇上的谢森与谢松都带着媳妇回家来帮忙,夫妻俩都回来了,孩子自然也跟着回来了。这段时日,谢家一大家子可以算是齐全。

    除了已经出嫁的谢梅与谢兰姐妹俩不在,谢家全家上下,独独只有一个谢拾缺席。

    到了晒谷场,看见家里几个男人的身影,不待老徐氏招呼,跟在身边的一串孩子已经欢快地奔过去,你一言我一语叫起来。

    “爹!”“大伯!”“二叔!”“叔公!”

    少男少女清亮的声音与小孩子的奶音混在一起,晒谷场上的乡民闻声纷纷回过头。

    看见这一串孩子,都不禁莞尔。

    “谢家老嫂子,这是带着孙儿l孙女来帮忙啦?”众人亲热地同老徐氏打起招呼。

    这般亲如一族的画面,放在一家人当年刚搬到村里时简直不敢想,纵然十年前也是少有。

    也有人逗起孩子来:“柏哥儿l在镇上的私塾念书,打算何时下场考个童生回来?你二堂兄这般大时,已经中了秀才哩!”

    谢柏:“???”

    他小小的脑袋冒出大大的问号。

    ……二哥那种“变态”,是一般人能及得上的吗?他何德何能与二哥相提并论啊!

    好在谢森对儿l子是哪块料心中有数,他当下摇头道:“县尊大人都说了,拾哥儿l是泊阳县头一个解元,老谢家出了他一个,已是祖坟冒了青烟。这小子读书但凡有他二哥一分用心,我就心满意足。功名不敢想,只盼他读书明理,将来顶门立户。”

    嘴上如此说,若说谢森心底对儿l子考取功名当真没有半点想法,那是不可能的。

    在谢拾之前,谢家人从未想过能走读书科举这条路,否则,身为长子长孙的谢松不至于被送去学医。可谢拾既然走通了这条路,他们自然想着让小辈们都去走一走。

    ——以谢家如今的境况,供养孩子念书并不困难。既然有宽敞平坦的大道在前,无论如何都要先试一试,走不通再说其他。

    虽则如此,谢森对自家儿l子能否走通这条路,可以说是既寄于厚望,又信心不足。

    前者出于望子成龙的天性;后者却是因为谢拾本身过于特殊,不足以作为普遍范例参考。纵然他取得成功在前,谢森也不会盲目地以为,身为堂弟的谢柏同样能行。

    不说二人天赋有差,单说学习的态度,在谢森看来,他这儿l子拍马都赶不上侄子。

    如此,他自然不敢把话说得太满。别到头来儿l子连童生都考不上,平白丢了脸面。姿态摆低一些,说不定反而能收获惊喜?

    谢柏年纪虽小,却隐隐猜到他爹的意图。他固然舒了口气,心头又隐隐有些郁闷。

    二哥这等神人他是万万不能及的。然而……什么叫“功名不敢想”啊?他爹这是对他多没信心?未免太过看不起人了!

    ……话本里的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嘛!

    年方十岁的小少年对大人的“轻视”很是不爽,平时学习虽然也算努力却总是缺乏一丝拼劲的谢柏,竟是燃起久违的动力,暗道定要取得功名,教他爹大跌眼镜!

    在场众人对谢柏的心思一无所知,更不知晓他已经在心中立下“豪言壮志”。提及谢拾这位泊阳县风云人物,二桥村“顶流”,人人都有话聊,且聊得热火朝天。

    对谢拾这个举人老爷,大家话里自然只有夸的。这个说他打小就与众不同,那个说自己早就看出这孩子将来绝非池中之物……就连儿l时谢拾撺掇着一群顽童拔了自家的鸡毛做毽子,个个被父母把屁股打成八瓣的往事,都成了神童早慧的象征。

    老徐氏眼睛都笑成了两条缝。

    ……哎哟喂,以前怎么就没发现某某和某某说话如此好听?会说话就多说点!

    老徐氏也不急着叫儿l子孙子回家吃饭了。听人夸起自家孙子来,她能听三天三夜。

    这时,又听人道:“这回举人老爷进京赶考,他年纪轻轻相貌又好,指不定就被皇帝老子点为探花,还给老嫂子带个公主孙媳回来呢。戏文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很是这么个理。”众人深以为然,不免畅想起来,“老嫂子你可是有福了啊!”

    老徐氏已经被恭维得找不着北,好在她并未忘形,只是喜欢听好听的话,可不打算给孙子招麻烦,忙道:“公主娘娘那是何等人物?咱们小老百姓可不兴胡说!”

    经她提醒,众人不复再言。

    旁边几个小的却是好奇地眨着眼睛,听得半懂不懂的小蕙仙笑得露出一口小米牙,高兴地拍手:“二叔!二叔要回来啦?”

    她可以说是由谢拾一手启蒙的,最喜欢的就是长得好看又对小朋友温柔耐心的二叔。在这方面,谢松这个亲爹都争不过。

    倒不是谢松不够负责,只是小蕙仙年方四岁,早先几年的记忆自然是模糊的,逐渐拥有自我意识以来,谢松往往忙于坐诊,而郑芷芸又怀上二胎,二人甚至暂时顾不得女儿l,半推半就地先送到老徐氏身边。

    故而小蕙仙目前短短四年的人生里,印象最深刻的竟然是随谢拾启蒙的这一年。

    当初谢拾离乡赶考时,向来注重形象小小年纪颇爱美的小蕙仙几乎哭成了花猫脸,还是老徐氏和刘氏婆媳俩轮番上阵,才哄得化身小哭包的小家伙安分下来。

    此时见小家伙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左顾右盼,仿佛谢拾就藏在哪个角落里躲

    猫猫,只等着她将人找出来收获惊喜的模样,老徐氏顿时感到了久违的头疼。

    该说什么呢?

    她固然也思念孙子,可谢拾临走前告诉过他们,一旦中了进士,未必有时间返乡。因此老徐氏纵然思念孙子,却是万万不希望他回来的——若是回来了,反而多半意味着落榜。

    “你笨啊,二哥怎么会现在回来?”老徐氏尚在斟酌该如何避免小蕙仙化身哭包,心直口快的谢竹已经给了小家伙狠狠一记“闷棍”,“没听大娘说过吗?二哥去京城可是要中状元娶媳妇,当大官的!”

    刘氏日常吹起谢拾来比余氏这个亲娘离谱多了。谢竹显然将她说过的话都记在了心里,此时掏出来立刻让小蕙仙呆若木鸡。

    “……二叔不回来了?!”

    惊闻噩耗的小家伙哇的一声哭出来,怎么哄也哄不好的那种。谢松亲爹上阵都没用。惹得后者一边无可奈何地哄女儿l,一边在心中对远在天边的堂弟大吃飞醋。

    被老徐氏抱在怀里的泽哥儿l若有所思地望着这一幕。仿佛是被姐姐的哭声吸引,或是以为在做什么游戏,也跟着哭了起来。

    连锁反应让大家手忙脚乱。

    听着一岁的弟弟爆发出的响声哭声,小蕙仙不好意思地收了声,倒是泽哥儿l一哭就停不下来,老徐氏只能一路哄着回了家。

    到家后,“罪魁祸首”谢竹立刻就被亲娘张氏揪住了耳朵,在女儿l半真半假的痛叫声中,她恨铁不成钢地开口:“你瞧你,像什么样子!都十岁的大姑娘了,还欺负四岁的小侄女!说出来我都替你脸红!”

    谢竹嗷嗷乱叫,边叫边求饶:“娘脸红不红我不知道,我的耳朵肯定被揪红了。”

    见她还有心思耍宝,张氏气急反笑:“明天抄十张大字交上来,我是会检查的。”

    正中“痛点”的谢竹“倒地不起”,她试图讨价还价:“十张会不会太多了?”

    张氏看她一眼:“二十张。”

    “!!!”

    这下谢竹真的整个人都不好了。

    见欺负小孩的小姑姑惨遭制裁,小蕙仙高兴地拍起小手,在一旁乐呵呵笑出了声。

    气得谢竹翻起大大的白眼。

    一家人见状,都笑了起来。

    余氏见两个妯娌身边都有儿l女绕膝,此刻不免想到:……若是拾哥儿l也在就好了。

    再不济,来一封书信也是好的。

    出去这么久,都不知他近况如何?

    谢林转过头就看见妻子眼中淡淡的惆怅,猜到她所想,他默不作声拍了拍妻子的手:“放心,拾哥儿l自小就有主见,十岁就进学,也不是初次离家了,他游学时都能照顾好自己,何况这回是入京赶考。”

    话虽如此说,余氏却从丈夫眼底看到了同样的牵挂。她没有揭破,只是笑着接下宽慰:“我也知道自个儿l多半是白操心。拾哥儿l如今的本事,可比你我都大多了。”

    锣鼓声便是在此时响了起来。

    风中传来吹吹打打的乐声。

    仿佛一曲喜庆的序章正在上演。

    天边的红霞也似云朵披上嫁衣。

    “老嫂子!大林!余娘子!”

    紧闭的院门被扣得砰砰响。

    随之传来的是此起彼伏的喊声。

    院外喧哗声大作。

    突如其来的“变故”如此熟悉。

    上一回家门口如此热闹时,还是谢拾得中解元的消息传来,前任知县亲自上门。

    而这一回又会是什么缘故?

    正打算吃晚饭的一家人几乎下意识起身,每张脸上都不约而同迸发出惊喜的光彩。

    无需多说,老徐氏第一个走到院子门口打开院门,而谢林与余氏夫妻俩被大家自发自觉地推到了前面,紧跟在老徐氏身后。

    院门打开,是一张张堆满了笑容的脸。

    这里面,有与他们交情深厚的人家;有曾经与老徐氏闹过矛盾用口水互相洗脸的对头;也有多年前明晃晃嘲笑过谢家白费银钱供孩子念书痴心妄想,而今却开始出钱供孩子念私塾的人;更有昔日瞧不起外来户暗地里排挤过谢家兄弟的人……此时此刻,这些人脸上却只有一个表情。

    除了满面笑容之外,别无他物。

    老徐氏恍恍惚惚意识到,从谢拾中秀才起,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几乎都是如此了。以至于这些年下来她已经习惯,仿佛几十年前搬来时邻里乡亲便是如此热情友善。

    见老徐氏出来,众人脸上的笑容弧度被拉到最大,争先恐后上前来道贺,手里还拎着临时提的鸡鸭鱼肉:“老嫂子,老嫂子,恭喜恭喜,你家拾哥儿l中进士啦!”

    话音落下,敲敲打打的鼓乐声已是近在咫尺。前头衙役开路,后头官轿随行。

    听见动静便猜到谢拾中了进士故而见机前来恭贺的乡民不得不让开一条道,一个个敬畏地匍匐在地:“是知县老爷来了!”

    老徐氏领着一家人出门迎接。

    官轿掀开,身着常服碘着圆润将军肚的常知县踏出官轿,目光环顾一圈,在身旁幕僚的提醒下锁定老徐氏,威严而不失亲切地开囗:“这位就是谢家老夫人罢?”

    “民妇谢徐氏,见过县尊大人。”

    老徐氏上前行礼,应对十分得体。不像是大字不识的农妇,倒像是出自耕读人家。

    她身后的儿l子儿l媳们也跟着行礼。

    常知县心里不免吃了一惊。见微知著,谢家人这般表现,令他对谢拾更是高看。

    他却不知,知县亲临这等待遇对谢家人而言已经不是头一遭。在他之前,谢家办酒席时,已经收过几任知县送来的贺礼了。

    因此,一家人也算是历练出来了。至少,面对知县突然上门,他们早就有了经验。

    常知县从来不是平日近人的主,尤其是在公堂之上,往往声色俱厉,被县衙抓到的歹人都得在牢中脱一层皮,故而在某些特殊的圈子里已然有了“常阎王”的浑号。

    只怕打死那些人也想不到,这位“常阎王”竟然还会有如此和蔼可亲的一面。

    同谢家人亲切地叙了一会子话,话里话外无非便是夸奖谢家家风清正,一家人敦厚朴实,赞扬老徐氏福德双全,谢家兄弟和睦友爱,谢林与余氏夫妻教子有方……而后,常知县才一脸肃穆地取出香案圣旨,对着特意换了一身新衣的谢家上下颁布:

    “奉天承运皇帝,敕曰:泊阳县谢拾,高中癸酉科进士一甲第一名……”

    圣者尚未宣读完毕,乡民已然轰动。虽然圣旨中咬文嚼字,大都听不懂,可一甲第一名五个字,听过戏的他们还是明白的。

    ——一甲第一名,那不就是状元吗?都知道谢拾中了进士,不想竟是一举夺魁?!

    ——他才多大年纪啊!!

    惊疑到极致,反而鸦雀无声。

    这一刻,许多人都不禁想到看过的话本听过的折子戏:什么叫虚幻照入现实啊!

    听到后面,众人愈发震憾:合着区区一个状元还不是他的极限,六元及第才是?

    不少人顿时想起谢森在晒谷场说的话,此时深以为然:若非祖坟冒了青烟,世代都是泥腿子的谢家,岂会引得文曲星下凡?

    众人只有一个念头:这青烟是哪路大神点的?要如何才能让他们的祖坟也冒一冒?

    一封圣旨宣读完毕,本以为已然结束。想不到常知县却掏出第二封,再次宣读道:

    “……国家推恩臣下,而必及其亲者,所以重本而孝劝也。行在翰林院修撰谢拾之母余氏,祖母徐氏,妇道母仪著称,为国育才有方,兹特封为安人。服此隆恩,毋忘儆戒,钦哉!”

    这一封圣旨更加文绉绉,众人皆听得茫然。饶是跟着谢拾识过字的老徐氏与余氏也没听明白。

    常知县却没有丝毫不耐烦,脸上依旧是满面笑容,道:“大齐七品官之母妻祖母可封安人,两位安人,还不快快接旨?”

    轰!

    这一回,二桥村彻底沸腾了。

    常知县走后,人群终于轰动。

    极致的寂静变作极致的喧嚣。

    “这难道就是戏文里说的诰命夫人?”

    无数羡慕的目光落在晕晕乎乎的婆媳娘身上,只恨这般风光的不是自己。

    就连谢家人都不例外。

    婆媳娘活了大半辈子,何曾经历过这等阵仗?体验着众星捧月的感觉,几乎要笑歪了嘴。

    谢林看看他娘和媳妇,再看自己,默默叹息:状元郎的爹难道就不配嘉奖吗?

    ……家庭地位秒变倒数第一!

    而刘氏再也忍不住尖叫一声:“老天爷,拾哥儿l给他娘和奶奶都挣回诰命来啦!”

    “娘,你想错了……”

    回到院子里,谢松哭笑不得地拉过刘氏。

    虽然没经过科举,但他见识还是有些,行医以来更是接触三教九流,当下解释道:

    “从前我听一位求诊的读书

    人说过,朝廷赐爵或授官,一品到五品才叫诰命,六品及以下称为敕命……诰命夫人一说,万万不要再提,平白招人笑话。”

    刘氏恍然,却不以为然:这有什么?咱家拾哥儿l可是状元郎呢,你看谁敢笑话我,没看一个个羡慕得紧呢。_[(”

    “再说了,六品到五品不就只差着一品吗?凭拾哥儿l的本事,诰命夫人的封号迟早是咱家的。”

    说着,她忍不住瞪了儿l子一眼。

    瞧瞧弟妹今日何等风光,她这个隔房的大伯娘只是沾了点光,心里都美得不行,实在不敢想状元郎的亲娘心里该有多美!

    “拾哥儿l都给他娘挣敕命回来了,你呢?就差成上门女婿了,还嫌你娘我招人笑话。”

    “???”平白无故遭遇拉踩顺带被扣了一顶黑锅的谢松,被亲娘整不会了。

    好在刘氏没再刁难儿l子,而是将目光投向刚满一岁的孙子,她一把抱起正在吃手的泽哥儿l,语气由哀怨转为期待:

    “儿l子是指望不上了,幸好还有孙子。泽哥儿l,奶奶以后可就全靠你了!”

    小家伙在祖母怀中露出个软萌软萌的笑容,全然不知将要面临的书山书海。

    “……我儿l,娘将来能不能有你二婶这般风光,全看你了。”

    无独有偶,另一头的张氏亦将目光投向宝贝儿l子谢柏,言语间都是满满的期待。

    顿感压力山大的谢柏:“……”

    ——什么叫母爱如山啊!!

    风光的是二哥,为何遭罪的却是他?

    然而,谢柏还是想的太简单了。

    更噩梦的催婚地狱还在后面——

    谢拾的身份太高,纵然未婚也无人敢高攀。然而谢柏谢竹这对龙凤胎却刚刚好。

    这一日过后,谢家的门槛又被媒婆踏遍了。上门求亲者甚至不乏府城的大户。

    “老嫂子,老嫂子……”

    “张娘子,我记得你家柏哥儿l还未定亲罢?我要说的这闺女,那叫一个标致……”

    “柏哥儿l还小?十岁不小了!早定亲还能从小看到大,知根知底不比外头放心?”

    “竹姐儿l翻过年来也是大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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