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沈嘉誉遇险
荷香居内,苏姨娘看着娘家寄来的家书,苦笑起来,大半年音信全无,一上来就问绸缎庄的生意为何减半了,还让她暗中好好查查这件事。
苏姨娘在梳妆镜前梳着发髻,冬雪端着茶果点心走进来,“姨娘,听说大奶奶要来侯府看您。”
苏姨娘顿时没了打扮的心情,
“她也不想想,我在侯府的日子有多难,现在张氏管家,我怎么查,白白抓住错处看笑话。”
“大奶奶说既然您不查,就停了您的分红。”冬雪无奈地说道。
苏姨娘放下手里的金簪,让冬雪拿衣柜里的丝绸出来,“把这几批送到夫人那儿,颜色素雅不失稳重。”
冬雪怯生生道,“如今夫人不管事,内里说不上话。”
“让你去你就去,哪儿那么多废话,夫人到底是夫人,身份摆在那儿,她一句话顶我们十句。”苏姨娘打开妆奁匣子,“这儿有两支碧玉簪,是前儿七夕侯爷送的,一直舍不得戴,全给她了。”
时光荏苒,转眼已是冬月,沈嘉誉离京已有两个月,起初,他还断断续续地写家书进京,现在距离上次收到家书已过去十日,若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一早上,若瑶都在带着院子的小丫鬟折梅花,做辣蒜,忽尔司琴慌慌张张跑了进来,道,“夫人不好了,从秋夕居传出来的消息,侯爷可能遇险了。”
众人闻之大惊,若瑶心头立刻被阴霾笼罩起来,“多久的事?属实吗?”
司琴急了一头的汗,“奴婢不敢撒谎,现在苏姨娘,周姨娘都在秋夕居,夫人您赶快去瞧瞧。”
来不及换衣裳,便往秋夕居而去,还没进门,就传来张允棠哭哭啼啼的声音。
“这可如何是好,要不咱们进宫去问问情况,姑母现在是皇后,知道的情况肯定比咱们清楚,咱们干坐着也于事无补呀。”
张允棠接到书信的时候吓得不轻,当即就要进宫去,可她一个姨娘如何能进宫呢?
宋若瑶从门口处走进来,沉静自若道:“你们也知道,侯爷只是遇险具体情况不得而知,先不要慌,张氏你哭哭啼啼的,这不是有意诅咒侯爷吗?”
张予棠渐渐止了哭泣,用锦帕擦拭脸上的泪痕。
“夫人,不如先进宫,向皇后娘娘问问?”苏姨娘焦急道。
宋若瑶在上首坐定,“大家先冷静冷静,如今侯爷生死未卜,若此刻我们乱了分寸,侯府也危矣。”
她想了想,如今能知道消息的,除了宫里的人,想必询王妃也略知一二。
“你们先回去,我去家姐那儿打听打听,说不定会有好消息。”
而昭台阁内,宋玉瑶安安稳稳地在坐着喝茶,若瑶才在榻上坐下,齐嬷嬷便奉了茶,笑道,“四姑娘,记得您最喜欢香片,老奴见有这样的茶叶便给您泡了一壶,看还入得了口吗?若不好喝,再去给您泡别的茶。”
玉瑶道,“四妹什么茶没喝过,都过去这么久了,或许口味早就变了。”
若瑶端起茶盏喝了一口,依旧还那个味道,“入口香甜可口,还是在家时的味道。”
齐嬷嬷含笑地退下去,留下姐妹俩叙话,若瑶放下茶盏,正色道:“此次前来是想问侯爷一事,只听是遇险,具体情况却不十分清楚,按理说这样大的事,大姐不会不知道吧。”
宋玉瑶闻言一笑,“你既然来了,也不能白跑一趟,王爷也正为这事儿烦心,那儿咱们有人,你放心便好。”
“放心?这是何故?”
“傻妹妹,朝政上的事儿,咱们后宫的妇人如何得知,安心回家去。”
说罢,她顿了顿,蹙眉道,“我知道还没你详细呢。”
若瑶有些着急:“可否向王爷打听一下。”
宋玉瑶挑眉看着她,脸上着急的神情不像装的,略有诧异道:“你这般担忧你家侯爷,莫不是真的喜欢上宣平侯了吧。”
这番话落在若瑶的耳中,微微一愣,旋即又道,“我是侯爷的女人,担心他的安危,也在情理之中。”
宋玉瑶很不屑道,“好吧,你不承认就算了。”
说完,便从起身从匣子里将那封家书拿了出来,若瑶接过来打开一看,宣纸赫然四个大字:一切平安。
这么说来,侯爷没事儿?那为何会有侯爷遇险,被洪水冲走的消息?
难不成这都是提前计划好的,突然间恍然大悟,沐王赵珏!
见若瑶呆在原地,宋玉瑶不耐其烦道:“安心归家去吧,有消息会通知你。”
若瑶回过神来,将书信重新放回宋玉瑶手中,微微一笑,“今日之事,多谢姐姐。”
宋玉瑶面露喜色,随后又恢复往日的神情,“你不必谢我,就像你之前说的,我也是询王的女人,他的事在我这儿是最重要的事,若询王出事,我定会和你一样心急如焚。”
回到宜兰院,天已经黑了,暖阁里正摆着膳,司琴扶着若瑶坐下,见夫人愁眉不展,小声劝道:“夫人,别担心,侯爷不会有事的。”
若瑶望着热气腾腾的饭菜毫无食欲,虽然知道沈嘉誉暂时没事,可心里那股子担忧挥之不去。
“我没什么胃口,都撤了吧,饭菜你们分着吃了吧,我身子乏了,没事儿别叫我。”
“是,奴婢记下了。”
沐王府,书房。
赵珏负手而立站在窗子前,一黑衣人跪在他的身侧,拱手道:“王爷,宣平侯为查探水情,已被洪水冲走,下落不明。”
“做得好,下去领赏。”
赵珏回过身,脸上的喜悦之情难以掩盖,侍卫程畅恭贺道,“恭喜王爷!”
“哼,这才是其中重要一环,明明本王比赵琦优秀的多,可父皇偏宠皇后,欲立他做储君,现在宣平侯已死,看谁还能站出来保他,本王倒看看这天下到底是谁的!”
程畅才要出去时,沐王眼里闪过一抹狠厉之色,“告诉安国公,本王登上储君之位时,就是娶他女儿之时。”
“是,属下这就去办。”
与此同时,河流之下一处四面环山的院落里。一个身穿灰色常衣的男人正在疗伤,水流湍急,他不小心被人推了一把,掉到了大水里,所幸上天庇佑,他被一棵大树挡住未顺水漂流出去,只受了些轻伤而已。
沈嘉誉一言不发,看着手里的密信,沉声道:“本侯得回盛京一趟。”
墨竹不敢多言,侯爷做事一向有分寸,旋即说道:“侯爷不可太轻举妄动,此时您生死未卜,若贸然回京,太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