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春光灿烂田婆婆
话说另一边，庄芷柔请来了春晓镇三大药铺的坐诊大夫，三个老头围在一个八仙桌上喝茶聊天。
柳如花看在眼里，心生不满，没好气地道：“这帮老不死的可真会坑人，出诊竟然是按时收费，在这啥都不做喝着茶就把钱挣了，这分明就是抢劫吧！”
庄芷柔赶紧使了个眼色，压低了声音道：“娘，您声音小点，这可是春晓镇最有名的三个大夫，可不敢得罪他们啊！不然你以后万一要是有个三灾六病的，人家不肯出诊可怎么办？”
“啧啧啧。”柳如花撇了撇嘴，翻了个白眼，十分郁闷地闭上了嘴，转而又去门口处瞭望。
“那个赵家傻子怎么还不回来？按理说应该三两下就败下阵来的，没道理拖这么久啊？”
柳如花左等右等，却不见赵苟安被人抬回来的身影，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意味着要付给那三个郎中的诊费越来越多，忍不住开始烦躁。
“娘，苟安哥哥的头脑已经好了，早就不傻了呢，你不要再叫他傻子了。”庄芷柔板着脸，不满道。
柳如花杏眼一瞪：“你个胳膊肘朝外拐的死丫头，竟然还护起他来了？那三个死老头的诊费你出啊？”
“我出就我出！”庄芷柔赌气地背过身去，转头回房间去了。
“嘿，你个死丫头……”
柳如花正欲开口继续数落自己这个外向的女儿，却不想此时大门一开，走进了一个胖胖的中年女人打断了她的话。
“哟，柳家大妹子，一大早就这么精神，跟着闺女一起吊嗓子呐？”田婆婆迈着一双小短腿，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柳如花回头一看，顿时皱起了眉头：“田婆婆，你这一大早的不在家下蛋抱窝，跑我这来打野食啦？咱可先说好，我家刚吃完饭洗了锅，灶房火都灭了，一口吃的都没有啊！”
田婆婆听了这刺耳的话似乎也不生气，仍是笑嘻嘻的：“柳大妹子瞧你这话说的，咱都是春晓镇有头有脸的人家，谁差那一口吃的了？更何况啊，我家马上就要发达了，到时候天天燕窝鱼翅顿顿不重样，到时候我一定差丫鬟给你也送一点过来，也让你开开荤，哈哈哈哈！”
“什么，你家发达？”柳如花本就心情不爽，看到田婆婆更是忍不住挖苦道，“就你家儿子那个赌博败家的尿性，不把你的棺材本祸祸掉就不错了，居然还想着发达？呵呵，你怎么不想着上天做仙女哦！”
田婆婆背着手，做出一种戏台上的身段，摇头晃脑地走到院中，在石凳上坐下，一脸得意道：“你以后可不要再说我儿子烂赌成性了，要知道这赌钱也是有门道的，就我们家三豹那个机灵劲，只要让他逮到一次机会，那是定然一鸣惊人，飞黄腾达啊！”
“呵，赌狗还能有什么机会，天上掉馅饼的机会？”柳如花冷哼一声，继续讥讽。
“诶你还说对了，就是天上掉馅饼的机会！”田婆婆突然变得激动起来，道，“我跟你说啊，我儿子发现升平赌坊新出了一个档口，就赌我们庄家这次家族大比的每一场比试，其中你家女婿赵苟安的场次，根本就是毫无悬念的稳输，这不是就相当于白给我们送钱嘛！”
柳如花听后眉头一皱，沉默了一下，随后继续嘴硬道：“谁说稳输啊？我家姑爷可是赢了一场的！”
田婆婆一拍大腿，笑道：“你不说我还忘了呢，前面那场我儿子因为喝酒错过了下注的时辰，当时还懊悔了很久，没想到反而因祸得福，少亏了很多钱啊！”
柳如花白眼翻上了天：“那今天这一场，你们就敢保证他一定输？”
“那是当然！”田婆婆笑道，“人不会在同一泡狗屎上踩两次，就算是再好的运气，第一场也该用完了，不可能靠运气连赢两场的。”
柳如花被怼地说不出话来。其实她心里也觉得赵苟安会输，不然也不会请那么多郎中来了。
可是田婆婆如此当面讥讽她，柳如花又很不是滋味。
“哟，生气啦，不说话了？”
田婆婆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脸上的褶子好像都变少了，笑着感叹道：“我可就不一样了，马上就要变成富贵人家，以后出门有车，回家有仆，不像你，一把年纪了还要浆洗缝补过日子，真是命苦啊！”
柳如花一张脸简直憋成了黑炭，可又不知该如何反驳，心里直把赵苟安问候了三千遍。
这时门口熙熙攘攘地传来一阵吆喝：
“东南角耳房那里有人跳楼，快去看热闹喽！”
几个半大孩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在巷子里边跑边吆喝。田婆婆听在耳朵里，马上站了起来，眼珠子一转，笑道：“柳家大妹子，听到了嘛？东南角，有人跳楼！”
“跳就跳呗，跟我有什么关系！”柳如花没好气地道。
“哎，话不是这样说的，你听我给你分析。你看啊，今天大比的擂台就设在东南角，那里有人跳楼，十有八九就是你家姑爷比试输了，一时想不开，在那寻死呢！”
柳如花听得一愣：“啥？”又皱着眉头一阵思索，然后忽然站起身就往门口走去。
“你个杀千刀的赵苟安，你要是死了，我女儿岂不是成了寡妇？”柳如花心里暗骂，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个便宜姑爷生吞活剥了。
田婆婆岂能错过这等好戏，马上幸灾乐祸地迈着小短腿也跟了上去。
一路上田婆婆一脸坏笑地“安慰”着柳如花。
“柳家大妹子，想开点，那种倒插门的姑爷死了才好呢，一了百了，家里少了一张吃饭的嘴，日子也能宽裕点不是？”
“你家芷柔人长得水灵，性格也好，还愁没有下家？再不济也能嫁个杀猪的，以后家里起码不缺猪头吃，对不？”
“要是实在没办法了，你不是还有我呢嘛？咱俩几十年的老街坊，我能眼看着你家闺女孤独终老啊？到时候由我做主，让芷柔给我家三豹做小妾，只要她肯好好伺候我，我一定给她个儿媳妇的名分！”
田婆婆一路絮絮叨叨说得唾沫星子横飞。柳如花却是黑着脸，一句没有搭话。
田婆婆心里得意的呀，把脸都笑歪了，只觉得压了胸口几十年的那一口恶气，今天终于算是出了。
二人到了东南角耳房，田婆婆拉着柳如花左挤右抗，穿过了围观人群，一边抬头一边扯着大嗓门，吆喝道：“我说柳家大妹子，你赶快劝劝你家……啊？”
田婆婆揉了揉眼，还以为自己眼花了，脸上表情瞬间僵住，说话都不利索了。
“怎、怎么是你啊三豹？”田婆婆指着耳房屋顶上的那个人，急忙道，“三豹，我的儿，你跑上去做什么，赶快下来啊，危险！”
周三豹低头看见了自己的娘亲，一脸的欲哭无泪。
“娘啊，赔光了，都赔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