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北地之战夜劝将军

    西荣军营外，虽是夜晚，但手持长矛巡逻的兵士脚步络绎不绝，长明灯的火光映射着无尽的星。

    是没有月亮的一天啊，她一怔，慢慢想到。忽的抬头，

    “我要见你们将军。”

    “将军如此繁忙，怎会见你一个小丫头？”“军营重地，快快离开吧。最近可不安宁。”守门侍卫伸出长矛交叉在她面前。

    “和你们将军说，我叫桑杞，麻烦帮我通传一下。”桑杞平和答道。

    守门侍卫闻言回禀，得到的答案是：“带她进王帐”。

    王帐内，将军淇梁眉目如剑，死死盯着桌上的文书，听见她的脚步声，正抬起头来，像是看见一位故人。

    “你来了。”

    “一定要进攻北地吗？一定要发动战争吗？”

    “北地是西荣和南仲交界之地，进可攻，退可守，是兵家必争之地。”将军仿佛并不想听到她来置喙这件事，却仍旧回答了。

    “北地向来中立，与两国居民相处融洽，进攻北地，必引得南仲报复交战，到时候破坏掉两国和平，百姓死伤无数，是你愿见到的吗？若是你同意放弃北地，我愿意为你去和南仲谈条件，双方各退一步好吗？”桑杞急迫的走近几步，仿佛是要看看清楚他还是不是年少的他，还是只是那个民间传闻只懂杀人的将军。

    “我只是做一个将军该做之事，不攻下北地，怎能振奋我军心，怎能给它南仲一个震慑？不要再说了，难道你来找我，只因北地？”

    桑杞沉默不言，再多言也无济于事了。两国态势紧张，北地一战，无可避免。转头决绝向王帐外走去。

    突然她停住了，有一双手扯住了她，那双手慢慢环绕住她。可以感受到走近的气息。

    低沉的声音在耳后响起，“阿杞，放下过去吧，留下陪我，我护你周全。”

    “淇梁，过去我已经放下了，你也放手吧，在你心里，有你的王，有你的国。没有我。”

    “是因为那天马下和你站在一起的男人吗？那个南仲国军师，那个九头蛇妖！你爱他？”身前的手抱得愈发紧，紧的好像发狂，不解、遗憾瞬间将这人吞噬。

    “够了，阿梁，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西荣南仲本不必起争端的，你国和亲公主失踪一事我已查清，你为何还要一意孤行？如果你不想见到生灵涂炭，对你的部下军士、百姓还有怜悯之心的话，就退兵。”桑杞甩开他环绕的胳臂，头也不回离去了。

    三个月前，

    北地，清水湖清水镇。

    “孙婆婆，现在南山上的金樱子是不是熟啦？”

    “是桑杞呀，金樱子熟啦！前几天二牛去南山还带了一些回来，你要是要就去家里拿。只是雨天路滑，南山危险，不要去了。”

    “是啊，前几日打雷，我上山砍柴，在雷声中还听到有鬼在呻吟，哎呦吓死了。不是吓你。”孙婆婆隔壁卤肉摊位的虎子劝解道。

    “她呀，这么个小吃货，总是说也不听的，你们是劝不住她。别人家姑娘下雨往回窜，她是一看见下雨就开心，总觉得雨水带来收成与生机，越偏要往外走。”莫莫很了解她。

    “好莫莫，你最懂我，放心很快回来。”桑杞心道：“不全是为了采金樱子酿酒，南山顶那个隐蔽的山洞附近，生长着许多灵药，带回来把最近新研究的几个方子试试。”

    带上干粮，拄上登山杖，桑杞向南山深处走去。不紧不慢，这初秋时的阵雨浇透过的山景，显得萧萧瑟瑟，却又坚韧鲜亮。漫山遍野的槭树红枫，脚下踏过的黄栌，树间蹦过的松鼠，是无尽唯美的深秋时光。不知不觉已经到达山半。桑杞后背草药筐中也有了不少收获。

    念叨着：艾叶——理气血，温经止血。土木香——治脾胃不适。天麻——用于肝风内动，惊痫抽搐。白及——收敛止血，消肿生肌，用于吐血咳血，疮疡肿毒，外伤出血等。灵芝——用于失眠，健忘，头晕……

    走到一处溪流，这溪流像是从山顶汇聚的雨水，因这雨势见大反而显得清亮汹涌。桑杞蹲下洗洗手，感受这清凉。

    等等！是我眼花了吗，血？这流水中有丝丝血迹，随着雨水消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