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看戏
顾家主仆离开后近半个时辰才回来，彼时洛衿衿和许佩已经用过了晚饭。
姐弟俩并不是很在意那主仆俩的去向，只是作为同行的人客气一下，能凑一桌吃就一起，不行就算。
洛家姐弟不问，顾楠辰也不会主动去解释。
这也算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
互不干扰。
可洛衿衿清楚，顾家隐藏的秘密怕是要一点点探头了。
她很多次质疑，这样搭伙过日子于顾楠辰而言有什么意义。
明面上顾家的开销都是洛家给的，可那仅是明面上。
哪怕顾府的开支没经洛衿衿的手，她也看得出并非表面的样子。
或许顾家不如洛家富庶，可总不至于供不起顾楠辰念书。
他们这一路下来也没花多少银子，即便到了上京城租个院子住，应该也花不了太多。
顾家能额外养着一个侍女一个伴读，洛衿衿不信顾楠辰读不起书。
所以他们到底图什么？
或是图她什么？
落脚湘南的第二日，顾楠辰和顾念之一早又不见了人影。
姐弟俩带着小玲在街边吃粉时，许佩好奇了一嘴两人的去向。
洛衿衿埋头嗦粉，只浅浅回了句，“肯定有事呗。”
许佩闻言便也不多问。
只是两人刚吃完粉，就见周阳息领着三人从街角转了过来。
洛衿衿有种感觉，周阳息是特意来和自己偶遇的。
她瞧了眼见底的碗，庆幸这里还没有螺蛳粉，否则她还真不太好意思和皇室贵胄一起炸街。
周阳息在四方桌无人的一边坐下，小玲很识趣地站到了洛衿衿的身后。
他瞄了眼桌上的三只空碗，眼里竟渗出些许羡慕。
洛衿衿眼瞧着贵公子掩耳盗铃似的舔唇动作，突然悟了。
他这是不能吃啊！
也是可怜！
周阳息轻咳一声缓缓道，“我原想邀你们一起去听戏的，听说这湘南最出名的凤家班今日有场戏不错，刚刚手底下人说顾公子出去了，我还可惜没人同我一起听戏来着。瞧夫人和令弟这般悠闲，不知介不介意同我去看看？”
看戏？
洛衿衿还当真有点兴趣。
她瞧了眼身旁的许佩，询问道，“想去不？”
许佩早在周阳息出现时就瞧出了洛衿衿眼底的精光。
别说是去听戏，怕是喊她去唱戏她都会点头。
许佩只得干笑一声应下。
毕竟他若不去，洛衿衿也去不成。
男女大防还是要守的。
一行七人往另一条街的梨园走，路上瞧见感兴趣的小吃，洛衿衿多看上几眼，许佩便老老实实跑去买。
周阳息瞧了眼自己身后不解风情的三个侍卫，嫌弃又无奈。
“瞧瞧人家，一个眼神就知道想要什么。”
周乾板着脸，像是没听见。
周兑吸了吸鼻子尬笑道，“主子，您自己能不能吃没点数吗？闻一闻味儿得了！”
周巽闻言猛点头。
许佩捧着糯米饭回来正好听到周兑的话。
他将荷叶包递到洛衿衿手里好奇地问，“你家公子有什么忌口的吗？”
他指了指洛衿衿手里的五色糯米饭，“听说这东西很滋补，应该可以吃的吧？”
周兑伸长脖子嗅了嗅那糯米饭的味道，纠结道，“要真是滋补的，多少可以吃两口。”
周阳息听了立马精神起来，他停下脚步催促道，“那你还不快去买些！”
周兑正想应是，就听洛衿衿扬言笑说，“别去了，咱们都是吃了早饭的，等会儿这些分着吃就好。”
周阳息想了想先前那见底的碗，欣然同意了她的意见。
许佩见亲姐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反驳。
瞧了眼跟在身后的小玲手里捧着几袋子小吃，他扣扣索索地问，“那这些也一起吗？”
周兑瞄了眼小玲手里油乎乎的东西，立马摇头。
“那些不行，主子吃了是要出问题的。”
许佩像是松了口气似的哦了一声。
洛衿衿没眼看，她瞪着许佩斥道，“小气啥？我缺你钱花了？”
许佩挠了挠耳垂，讷讷道，“哪有，我是怕周阳公子吃坏肚子。”
周阳息苦笑道，“许公子有心了，我确实很容易吃坏肚子，不然周兑也不会硬要跟着了。”
洛衿衿昨日就听周乾提过，周兑好像是会医的。
几人闲聊间，没多久就到了梨园。
说是梨园，其实就是茶楼的一楼大堂架出一个大戏台，戏台外坐散客，二楼是雅间。
一行人刚到，周坤就从里面迎了出来。
周坤抱拳道，“主子，安排好了，不过咱们来得晚，只剩一个较小的雅间。”
周阳息剑眉蹙了蹙，有些不悦道，“花点银子让掌柜通融通融呢？”
周坤面带难色应道，“通融不了，说是来听这场戏的大人物多，他们得罪不起。”
强龙不压地头蛇，洛衿衿懂。
她无所谓道，“小就小些，容得下三人就好。”
许佩是肯定要跟着一起的，孤男寡女实在不好听。
周坤走到一侧带路回说，“夫人放心，三四个人是没问题的。”
周阳息一脚踏进梨园，他叮嘱周乾，“那就让老八跟着吧，你们在楼下自己安排一桌。”
洛衿衿瞧了小玲一眼，想了想附和道，“也是，周兑是大夫，说什么都要跟着，那小玲你就跟他们一起在一楼听戏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小玲哪怕是有意见也没用。
更何况她就是个下人，还不是主子说什么是什么。
周坤将四人引至二楼雅间，他瞄了眼一楼刚落座的三人，谨慎地说道，“主子若是有事，让周兑下来叫人即可，等会儿上戏了怕是很难听见楼上的叫唤。”
洛衿衿还没坐下，闻言眉梢上扬，“这意思是，楼上聊什么外面人都听不见呗。”
周坤躬身垂首，算是应了她的话。
周兑并没跟着进来，等许佩也进了雅间，他在门口垂眸恭敬道，“我在外面候着，劳烦姑娘看着我家主子，别让他乱吃东西。”
周阳息斜了他一眼，明显不高兴了。
洛衿衿笑着坐在靠窗的位置，她朝门口挥了挥手，“放心，保你家主子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
窗外便是一楼大厅，以及戏台。
方正的茶桌靠着窗边，正好三面坐人。
周阳息和洛衿衿对面而坐，许佩便在两人中间不尴不尬地坐了下去。
周兑关上门后，外面的声音便只能从敞开着的窗户传进来。
洛衿衿看向楼下，正巧撞上小玲投来的目光。
她红唇微扬，漫不经心地撑着下巴转过脸。
周阳息此刻也在看着楼下。
“特意安排了这么个地方，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吗？”
周阳息闻言眼神转向一旁的许佩，只听他淡淡地问，“你弟弟他……”
许佩皱了皱眉，有些不悦，“有什么我不能听的吗？”
洛衿衿斟酌半晌，她问，“和昨儿个的事有关吗？”
身世之谜还没个底，洛衿衿暂且不想让许佩参和进来。
但若是别的事，那就另说。
周阳息微微摇头，他冷冷清清地说道，“顾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