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近日学校里流传出一个和高冷学霸历嘉茂有关的传闻。
据目击者称,原来品学兼优的好学生是在家著名的声色犬马场所工作,干的还是那种靠出卖身体色相的行当。
传闻愈加激烈,就连校领导都惊动了,勒令历嘉茂尽快给出一个答复,平息谣言。
“装什么好学生,好学生去那种地方?”说话者语气不屑。
贺朗制止:“只是传言,我们不知道的事还是不要随意评论。”
虽然他对历嘉茂感官同样不怎么好,但也不喜欢随意议论别人。
被簇拥在中间的路寻没有发表任何看法,他是知道历嘉茂去过弥夜,却也凭直觉感到他不是那种以身体一劳永逸的人。
贺朗见他不愿意说话,出声催促:“今天老师点名,赶快进去吧。”
可能真是传闻原因,往日从不迟到的历嘉茂今天却没能准时到。
路寻正悠然自得地玩着笔,黑色的水笔不断从修长的指间旋转移动,一支笔都快被玩出花样来了。
一本厚重的书‘嘭’地甩在了桌前,打断了路寻的动作。
黑色水笔轱辘轱辘转到桌檐,险险的悬在边上。
姗姗来迟的历嘉茂重重将书甩在了路寻桌前:“是你!传言是你散播的吧。”
他终于还是抛去了所有伪装,怒视着路寻的视线满满厌恶反感,认定了传言就是路寻散播出去的,那天在弥夜他只撞见了路寻。
历嘉茂打心底不喜欢这些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旁人难得来的入学机会在他们那却荒度挥霍,风气都不知道歪哪去了。
连带上次在走廊发生的不愉快也一并被历嘉茂算了进去。
别人犯到自己地盘了路寻自然不会忍,那本厚重的书籍被他轻轻拂到了地上,发出了一声沉闷的音响,就连刚进教室的老师也被吸引了过来,只是一见到是那位宴家罩着的小少爷又怏怏返回。
他可不想被参合进这堆破事。
可能是和宴渝州呆久了,路寻双臂交叉往椅子后一仰,气势便出来了。
“好学生~,没有证据就往我这撒气不太好吧。”
历嘉茂一见他这副满不在乎又理直气壮的样子怒火高涨:“那天只有你看见我了,我是到夜店工作了,但拿的是干净钱,凭的也是我双手踏踏实实挣来的,凭什么由你这样诋毁。”
“就因为你信口胡言的一句话,知不知道我可能要面临休学的风险。”
a大校风严谨,出了这样的事自然是找当事人谈话,历嘉茂眼眶深红,明眼人都能看出他的委屈。
一直跟在历嘉茂身后的刘明轩站了出来:“你不就是仗着家里有些势力,学校不是你们胡来的地方,你得向嘉茂道歉。”
平时一碰到路寻就跟耗子见猫的人今天却底气十足地冲着路寻叫嚷,带领着教室里的同学纷纷神色怪异的望向路寻。
没想到里面还有内幕。
说实话路寻在学校里的人缘实在不怎么样,除了吃喝玩乐组几乎大半同学被刘明轩给策反成功,教室霎时响起阵阵嗡嗡的说话声,矛头无一例外对准了路寻,不过碍于人家身份摆在那没人敢真正站出来罢了。
毕竟一个是天天被老师挂在嘴边夸的好学生,一边是旷课打架不学无术的二世祖,这对比不是一下就明显起来。
路寻不急他边上的人却急了,戾气的朝着刘明轩挥了挥拳头:“你想死对吧。”
他们留给刘明轩的阴影太重,被吓到腾得后退脸色发白,等反应过来却迅速有恃无恐的怼了他一眼,仿佛是仗着有人撑腰气焰都大了不少。
他的做法无疑是加重了大家对于路寻那边的憎恶,群众往往会更偏向于弱者的那方。
路寻似笑非笑地看了刘明轩一眼,刚挺直腰板的人瞬间又怂了下来。
“传闲话这种事情我没兴趣。”
“但如果我真要搞一个人时。”他眨了眨眼睛,笑得单纯而又充满恶意,“没这么简单。”
“我会叫人把你衣服剥了,找几个男人和你一起,再拍几张私密照上传,毕竟……有图有真相才更服众不是吗?”
教室在瞬间寂静的落针可闻,这话胆大包天到连老师都没办法保持无动于衷,脸上神情变了几轮也没下定决心制止。
晏家在他们学校的投资包揽了大半,他得罪不起呀。
“你想搞谁。”一道不含情绪的低沉男声打破寂静。
众人看去,只见教室门口站着一个二十七岁左右的男人,和学生区分开的西装革履将他的身线衬托得卓尔不凡,成熟稳重的气场和满是稚嫩学生的教室像是分割出了两地,男人视线死死胶在路寻身上。
原本歪扭扭坐着的路寻一见到来人瞬时坐正,内心哀嚎了声,所以为什么宴渝州会出现在他学校。
少有的装逼时刻就被逮个正找。
路寻实际真没做过这种不遵纪守的事来,无非就是看历嘉茂今天无缘无故冤枉自己不爽用来吓唬他的,没想到偏赶上宴渝州来的时候。
一教室的同学在经过短暂的呆滞后陷入了疯狂,甚至忍不住拿出手机想要拍照。
那不就是在a大荣誉榜上挂了多年的宴渝州吗,妈耶,没想到还有见到真人的时候,赶紧拍下来。
历嘉茂在见到宴渝州第一眼同样愣了瞬,觉得眼前的男人似曾相识。
宴睿明随后从教室门口挤了进来,直奔历嘉茂。
像是生怕路寻欺负了他,左看右看还不住地问有没有哪里受伤。
路寻都不知道他俩什么时候这么熟的。
见到主心骨似的,刘明轩飞快地站在宴睿明一边,看来给他撑腰的人是晏家那位正牌少爷无疑。
想想也是,路寻不过是个八竿子也打不着的穷亲戚,要靠大树乘凉当然的选稳固的才行。
况且今天这回,路寻如此恶劣的一面被宴渝州发现,就不信一点影响也没有。
其实宴睿明也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他对于路寻这个霸占着自己小叔的人早就不喜多年,恨不得他早点滚出晏家。
“还不过来。”宴渝州对着路寻方向冷声道,转而对老师说:“今天路寻给您添麻烦了,我先把他带回去,多加管束。”
任课老师双手搓了搓口袋,连忙道:“不麻烦,不麻烦,路寻同学回家好好听晏总的话啊。”
宴渝州淡淡向路寻一扫,路寻难得对老师鞠了一躬:“谢谢老师,再见。”
“欸,再见再见。”老师可没见过路寻如此有礼貌的一面,惊得连忙应和。
一路上,路寻没敢和宴渝州说话,犹如一个没有生命的布偶娃娃,乖的不能再乖的坐在后座,一动不敢动。
车内的气氛实在凝固,路寻耐不住偷偷开了条车窗缝,还没等手伸回来就被宴渝州的声音吓了个机灵。
“你上学就是这样上的?”
路寻张了张嘴,末了又有些委屈地闭上。
宴渝州闭眼养神:“有话说话。”
既然他这样说,路寻索性也不憋着了,小喷壶似的噌噌地往外冒泡。
“学校里有人传他出入不良场所,他怀疑是我传的,一上来就给我甩书甩脸子,我不委屈?他要是好好坐下和我谈我能这样?明明就是他不对。”
大概很少有人知道,在外面拽的天王老子样的青年会在宴渝州身边露出这样委屈又可怜兮兮的模样,通常这种情况会发生在路寻犯了错的时候。
宴渝州今天也是凑巧,母校前段时间约了他参加饭局,推拒了几回这次不好再拒,万万没想到一来就看了场大戏,还是自己家的出演的。
他按了按额角,思琢着这段时间还是要把路寻身边的狐朋狗友清一清。
晏家向来家风清正,是祖上保持下来的风气,做为嫡系一脉宴渝州从小耳濡目染理所当然地沾染了些,现今晏家还保留了不少家规刑罚,只是从来没让路寻知道过罢了。
像今天路寻离经叛道的那番话要是出自晏家旁人,家法都不用请早被他赶出晏家去了,宴渝州爷爷和父亲那辈洁身自好,对于这块更是管控严格,绝不允许辱没家门的不肖子孙出现。
也许就像每一个孩子家长般,宴渝州不认为是路寻的错,只是生气有人带坏了他,这才导致今天路寻口中不堪入耳的话能当众说出来威胁人。
“我没有错……”路寻声音渐低。
宴渝州轻声叹气,揉了揉他的头。
一路沉默到家,宴渝州没有丝毫要和路寻交流的迹象,摆明了这事还没过去。
到了晚饭时,路寻没有被叫上餐桌,当做满不在乎地摆弄着遥控器,时不时换个台,视线却压根没在电视上,隔个一两秒便要偷瞄眼餐厅方向。
肚子咕噜咕噜的发出抗议,食物的清香不住往鼻尖飘散,还都是他最喜欢的菜。
太折磨人了。
宴渝州只当没看到,他的用餐姿势端正,是从小被纠正教导过来的,只见他慢条斯理地放下筷子,用餐巾擦拭嘴角,接着便叫人将剩下的菜全部端下去。
竟是完全不管路寻了。
李婶欲言又止,舍不得路寻饿肚子,只是也知道宴渝州决定的事决定便不会更改,最后还是照做。
宴渝州就是要让路寻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