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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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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子,寻子,别睡了老师点名。”

    路寻被贺朗猛得推醒,困倦不堪的半合着眼,含着层朦朦胧胧的潋滟水雾。

    强打起声音喊了声到,就连声音也是懒洋洋的不得劲。

    贺朗拿胳膊肘推他,笑得一脸深意:“昨天晚上干啥去了,叫都叫不醒。”

    路寻头也不抬:“不要用你污秽的大脑遐想任何关于我的事。”

    一大清早他就被宴渝州挖起来晨跑,字面意义的累成狗。

    更郁闷的是,他居然——失眠了,要知道让一个每天嘻嘻哈哈,混吃等死的心大的人失眠一整晚是件多么轰动的事。

    问题还是出在宴渝州身上。

    就在昨晚,路寻对宴渝州的固有映像中多了一项——温柔。

    没错,就是温柔,一个和宴渝州怎么也套不上的形容词汇完美的被路寻套了进去。

    白炽灯下,宴渝州的眼睫微垂的纤长,在眼底打下了层暗调的鸦影,他在帮路寻处理伤口,眼中是几乎凝成实质的疼惜,动作间如同轻柔的触碰云朵。

    他害怕弄疼路寻。

    那一刻路寻心跳短暂的失措了刹那。

    他其实是知道的,宴渝州很在乎他,远超血缘相连的稳固。

    路寻眸光暗淡了瞬,对于宴渝州所有付出的好。

    他承担不起。

    总有一天宴渝州给他的一切会堆成一座大山,压在身上直至不堪重负的垮塌。

    解剖内心,一直以来,他以宴渝州的约束为理由,不愿意回晏家也不愿意见他,不外乎都是对自己的借口。

    深陷泥潭朝夕不保时,是宴渝州将他带出绝境,成了那个背携光的人,可给他带来光的人所得到的,却是满满的欺骗和谎言……

    宴渝州十七岁那年,父母因为一场大型的连环车祸死亡,接到消息时,当家的老爷子当场发了急病,倒床不醒,很突然,却实实在在没有丝毫玩笑的发生了,所有的悲伤和一整个大家族的纷乱全留给了当时尚未成年的宴小少爷。

    没人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路寻当然也不知道,一路走来的艰辛无人可知却也尽然,宴氏风大,所谓树大招风不外乎此,再加上一大家子虎视眈眈的旁支表亲,哪个不想分一杯羹。

    前有狼后有虎,那应当是宴渝州最艰难的一段时间。

    也是路寻和他最初相识的时间。

    老爷子弥留之际,召了律师里外一大团人,亲手将股份遗产转接给宴渝州。

    他生前便对小孙子喜爱合意,他会将继承人的位置传给宴渝州不足为奇。

    可那天……宴渝州迟迟没有出现。

    车子行驶在路中央被人劫了下来,宴渝州被锁在了一处不知名的废弃仓库里,会对他下手的人实在太多了,只是不料他们会大胆到如此明目张胆的地步。

    四周空无一人,纹丝不动的加固铁门犹如天罗地网将宴渝州牢牢压制寸步难行。

    他可能连宴老爷子的最后一面也见不到了。

    除去爸妈,那是他从小最亲近的人。

    绝望连同狭高小窗外的天色般,顷刻间席卷而来乌压压的暗沉,长时间的缺水使宴渝州身体过于虚弱,昏沉之间,牢固的大门传来细碎的开锁声,尝试几下后门被打开了。

    一条携着明亮月光的缝隙落在宴渝州眼中,以及一道少年人的身影。

    少年看出他的虚弱,急急忙忙的又跑了出去,嘴里还念叨着去拿吃食。

    宴渝州实在没了力气,他没有叫住少年,也没有等他回来,撑着疲惫的身体摇摇坠坠地朝外走。

    他要去见爷爷的最后一面。

    那天的全过程,路寻一一看在眼里,他认识宴渝州。

    路家不允许路寻在那天出房间,大年初一的热闹是他永远他体会不到的,可他还是从门缝里偷偷注视着外面的世界。

    宴渝州每年都来,路寻记得他,映像深刻。

    是个像小王子一样的男孩,矜贵持礼的与路湛远小恶魔的形象对应成完全不一样的反差面。

    他对那个小哥哥挺有感兴趣,却没想到会以这样一次‘特殊’的方式再次遇见。

    路寻是被哥哥路湛远骗来的,始于几个小孩单纯的恶作剧。

    一片荒芜的郊外,杂草丛生荒无人烟。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在草丛里拾起了一个银色吊坠,在夜色中悠悠地泛着银光。

    那是宴渝州掉落的,他清楚地看见这个泛着光的小东西从他脖颈上晃了下来。

    那时路寻的日子不好过,他这辈子是个遭人埋汰的私生子,母亲生他难产死了,亲爹倚靠着岳家发迹,为了自己的前途不肯承认他。

    路寻从小和外公住在一起,随着这位年迈的老人逝去,他的出身也随之被暴露了出来。

    最后还是高念收留了他,他亲爹路建新的正牌妻子。

    那是个善良温柔的女人,也是那个家里唯一愿意对他好的人,同年的冬天,高念没等来新年的第一天,先天性心脏病猝死,在那年的最后一天。

    他们都说路寻天生克母,克死了自己亲娘又克死了高念。

    路湛远的外家因此恨透了路寻,认为就是他们娘俩的出现刺激到了自己女儿,因此处处为难苛待,路建新不敢得罪高家,对于路寻的艰难处境装作不知,置之不理的态度明显,家里更没有人敢接济他了。

    一整天的饥肠辘辘实在熬疯了路寻,他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

    那晚天色很暗,宴渝州显然状态不佳,路寻不确定他会不会识破。

    他骗了宴渝州。

    路寻将吊坠和仓库地址报了出来,他很慌,却还是努力鼓起勇气抬眼望向他的眼睛。

    那天将宴渝州解救出来的人无疑对他帮助巨大,毕竟事关宴氏的继承权,以及……一个快要临终的老人执着要见到自己小孩最后一面的执念。

    路寻知道宴渝州会帮他。

    那时宴渝州已将将稳住宴氏局面,身上的迫人气势初初展露,路寻差点败在那双锋锐如同能够识破人心的眼眸中,他僵硬的朝着他弯了弯嘴角。

    学校的老师们说过,路寻笑起来时明媚的像是一枚灿烂的玫瑰,多大的气在他身上都使不出来。

    路寻不知道真假,只是希望宴渝州能像老师一般,能够喜欢他。

    这是他现今唯一的出路。

    宴渝州比路寻想象中的重情谊,他对他很好,并且一直持续如此。

    路寻有时候在想,万一有一天事情败露会怎样,像宴渝州那样性格恐怕到时候会干脆利落地断了关系,他最厌恶欺骗,不追究都算不错了。

    但最大的难处不在宴渝州身上,路寻这些年因为宴渝州在外也没拘着自己,看他不顺眼的人大有人在,怕就怕有些人认为他失了依仗不待片刻就会出手整治。

    绝不是自恋,就算到最后,路寻确定宴渝州不会对他报复,这来源他的第一感。

    下课铃声将路寻从神游中唤醒,正好听见老师在喊一位名叫历嘉茂的同学。

    一道温润的男声响起,路寻循声看去,饶有兴味地一挑眉。

    万年不变的一身校服,服帖的黑发,一副乖乖模样的好学生样。

    如同那晚弥夜门口再现,历嘉茂一撞见路寻的视线便如同躲避瘟疫般迅速转移,不带一秒耽搁。

    他太明显了,明显到路寻留意的地步。

    怎么?他是会吃人咋地,至于这样避着?

    路寻对于好学生一向带着些仰慕,他觉得宴渝州倒是挺喜欢这类乖孩子的,虽然他自己是铁定不挨边的,哪怕外表怎么模仿也成不了真正的‘好学生’。

    他野惯了,之所以能进这座以‘严于律己,宽以待人’为闻名的高素质学院,全靠宴渝州一手操控。

    a大不是那么好进的,纵然真捐栋教学楼那也不一定能开后门。

    宴渝州的母校便是a大,就因这,近些年学校的就学率都提高了不少,这位大名人难得提了个请求,二话没说就给同意了。

    代价是每年宴渝州需要到a大开展一次讲座。

    为这事,当时路寻和宴渝州大吵了一架,他不喜欢a大这样肃穆的氛围,而宴渝州坚持的唯一理由仅是一句简简单单的离家近。

    路寻不喜欢他有时候不讲道理的独断专行,感觉自己就像是他手上的提线木偶,一举一动都要严格按照他的要求行事,这种体验实在不是很美妙。

    下午还有一节课,以贺朗为首的人一起决定翘了。

    往常路寻一定是这里面必不可缺的一份子,不过考虑到这几天呆在宴渝州的眼皮子底下,最好还是安分一点,他选择留下上课。

    其中一个染着深红发色的男生一听他拒绝,不满地从斜靠的走廊墙面上支起身:“寻子不去那还有什么意思,我们连门都进不去。”

    他们这个小团伙自成一派,家里不差钱,就算入了a大也准备混混过去,但再怎么样也是群管家里要钱的小屁孩,唯独路寻手头自由。他们要去的是一家以射击娱乐为主的俱乐部,还得是vip客户才有资格带进去,路寻要是不去他们还玩个鬼。

    路寻漫不经心的点了根烟衔嘴里:“过两天吧,你们先随便玩着。”

    凑这空隙,走廊前头过来一人,路寻微眯了眯眼随后将烟掐了。

    他们几个选的地方平时没什么人过,今天却邪门地撞上人了。

    历嘉茂是去帮老师拿资料,正好抄近路往这过,自然也看见了路寻手上拿着的烟。

    a大明令禁止不能吸烟。

    他停顿了半秒收回视线,眼中的情绪并不是那么友好,随后不咸不淡地擦肩而过。

    路寻不怕被举报,“啧”了声丢开烟变本加厉将人拦下。

    “同学,你是不是对我有些意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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