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立春(中)
从崔婉缨的描述来看,方友华一家这次到来的时候不仅阵仗蛮大还颇受欢迎,这是林有惜没想过的,但他总觉得林甫扬绝对瞒了什么,因为早上用膳的时候娘还提及到了方友华,简单说方友华的到来完全是在林有惜的意料之外,在崔婉缨他们的意料之中。
“我……”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方友华看向了林有惜,他赶忙点了点头心中庆幸对方转移了话题。
“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一
奶奶闭上了嘴,我的思绪也被快速拉回了现实,此时正一脸懵逼的盯着她看。
“怎么了?”我望着茶几上的毛笔画疑惑道:“他们听到了什么声音?”
“我突然想起来我好像没有画完。”奶奶自言自语道,然后猛然间一拍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我更懵了,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怎么办:”那我呢?我呢?”
“你就先在这里坐着。”奶奶三步并作两步的离开了我的视线,我盯着她背影看,不知道故事是不是已经结束,但事情好像没有这么简单。
“你在干什么?”我弟这个时候手里拿着一瓶汽水大摇大摆的走过来问道。我平常最看不惯他那一副嘚瑟样,所以只是默默的准备收起茶几上的画,却没想到我弟找贱犯,“哎呀”一声故意绊倒过来。当然我是没啥事,但是他手里的汽水晃出来一大半洒到了画上和地上。
“我去你的!”
我怒的在茶几上手忙脚乱的找纸巾,他漫不经心的从我后面过,我目光匆忙扫完茶几没找到纸巾,所以打算去厨房看看。结果刚直起身体因为太着急脚下一滑额头重重磕在了前面的沙发把手上,头晕目眩的半天没缓过来。
“请问你……是否还好?”
我没有反应过来,眨了眨眼睛没有仔细适应四周便怒气冲天的从地上站起身来刚准备找我弟理论就愣住了。
“你是谁?”
???
对啊,他是谁?
眼前两个眉清目秀又穿着奇怪的少年我从未见过,我弟这时候也小心翼翼的从我身后探出了脑袋,还“哎”了声问:“他俩是谁?”
“我怎么知道?”我咬牙切齿道,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两个少年不知为啥总感觉好像有点眼熟,而且周围的环境也变了,我敢确定那建筑,那树,绝对不是我家的客厅。
这是怎么了?
极限变化?
“你觉得他们像什么?”我弟自问自答道:“我觉得他们像手机里的那些电视剧里的古代人。”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我小声附和道:“还真挺像。”
“所以这里是哪里?”
“我不知道,你说我就摔了一跤,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这里是古代吗?”我弟没头没脑的问出一句道。
“好像是?”我不确定道,第一次怀疑自己长这么大眼睛是不是早就出问题了。
“我俩跑古代来了?”
“真的假的?”
“哇哦。”
“别“哇哦”了。”我回过神来意识到我们现在来到了另一个陌生地方便怒道,而“罪魁祸首”就在我身边。我使劲拍了弟弟一巴掌:“要不是你故意洒汽水能搞成现在这样吗?!”
“那是雪碧。”
“去!”
“请问你们是……?”其中一个少年看不下去终于忍不住发问道,我看向他立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两个少年互相对视了一眼,刚刚说话的那个少年开口道:“在下林有惜,旁边这位是方友华。”
!
“你说什么?你说你叫什么?”我大脑一片空白的叫道,林有惜好像被吓到了,他警惕的往后退了一步我赶紧闭上了嘴。
”林有惜,他叫林有惜。”我指着林有惜对弟弟语无伦次道,我弟挠了挠后脑勺问我什么是林可惜。
“林有惜!奶奶故事里的林有惜!茶几上放着的毛笔画里的林有惜!还有方友华!”我激动得抓住弟弟的肩膀道:“他俩都是恩乡故里的人物!你猜我们现在在哪里?”
“在哪里?”我弟看智障的眼神落在了我身上。
“恩乡故!那个小时候奶奶老给我们讲的故事!”我尖叫道,我弟茫然的看着我,张了好久的嘴也没有说话,林有惜却歪了歪头这个时候上前一步道:“敢问姑娘是识得恩乡故吗?”
“当然了!”我一个华丽的转身道,尽量不去管扑在脸上的头发。林有惜转头看向了方友华,我这才注意到来到恩乡故我和弟弟的衣服和头发等等也变了。怪不得他俩见到我们并没有过多的惊讶,看来虽然觉得我们出现的有些突兀,但下意识应该觉得我俩是自己人。毕竟假如我俩要是穿着现代的服饰来这里估计早被他俩当成怪物了。
“哎哎哎,所以我俩到底怎么来到这里的?”我弟缓过神来使劲戳了戳我问道,其实我也想知道,但是我现在并不知道:这件事情太离奇了。
“真奇葩。”弟弟见我不回答便观察起了四周,林有惜怀疑的目光在我俩身上一扫而过,我全当眼瞎没看见。
“你拍我一下,我总感觉我在做梦。”我怕太安静转移话题小声道,我弟迫不及待的抬手使劲拍了我好几下。
“你没做梦。”
“是的!”我打掉他的手厉声道,来到一个陌生地方不久就白挨了几巴掌。林有惜和方友华也将目光重新放在了我俩身上。
“请问姑娘在其顺门这里是要去上乡愁吗?”
“什么是上香丑一一”
”是的是的。”我按掉弟弟直在那里的手臂说道:“但是我记忆不太好,可能记不清上乡愁的地方了,能否带个路?”
林有惜好像只听懂了最后一句,他应下转身往前走去,只不过刻意和我还有弟弟保持了距离。
“怎么回事?恩乡故真的假的?”弟弟拽着我问道,还在动作僵硬的打量身上新穿的汉服,也茫然的很。
“真的假的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现在要跟着主角走。”我喃喃道:“恩乡故这个故事我已经好几年没听了,一些重要的情节估计早八辈子忘干净了。”
“而你和我又不像小说里那些穿越的人还带个空间帮忙。”我大脑飞速旋转里面闪过了几千条我妈看过的内容丰富多彩的,霸道冷酷王爷和他的聪明女主的古代小说,还有那些带系统带空间的……但是如果把它们统统选择代入一下我和我弟两个未成年真的有些离谱。不对,不是有些离谱,是非常离谱。况且我俩好像也不是穿越穿书,按着恩乡故那个没有实质性的故事来讲我俩现在应该是“穿画”,穿进了我奶奶画的毛笔画里。至于那些虚构出来的小说,我其实更想回忆一下里面有没有一些我可以用到的内容。
但结果是没有的。首先这里是恩乡故,一个小地方,哪有什么男主王爷神经质的女二和让人厌恶的女主家人以及需要报仇的爽文情节。
更重要的是我和弟弟穿进来这也不知道要干些啥,两人九年义务教育都没学完哪来那么大本事在恩乡故站稳脚跟?
要是能在这里站稳脚跟那真的是一句话:开什么玩笑?
不过仔细一想来,如果按照这个故事不讲逻辑性来看的话,我觉得我和弟弟还能勉强苟活几天。
所谓的说恩乡故不讲逻辑性,这个可得好好说道说道了。它的不讲逻辑性就是建立在一个店家给一个刚开始并不认识的外来人吃好喝好,然后再给他免费住宿上。意思就是你白嫖人家都不会扇你两巴掌。
哎,不然说为啥是给小孩子讲的故事呢。
虽然,但是我还是有点害怕自己会不会死在这里面。
是,这里是我奶奶创建的恩乡故,但过来的人是我啊!毕竟这故事又不是完全不讲逻辑性,我要是万一得罪个大人物不直接玩完?
太恐怖了。希望奶奶能快点发现她孙子孙女没了,然后想办法把我和我弟搞出来?
其实还有一点我也蛮好奇的。
万一我死在这里面毛笔画会不会发臭啊…………
“嘿!看那两个古代人停下来了。”我弟猛然间停住脚步呼唤我道,我看过去发现前面似乎是一个古庙,因为之前下过雨的缘故周围人没有多少。
“上乡愁。”我仔细想过奶奶的故事道:“因有“思故人”而称,是为那些留在恩乡故不曾回到家里的人专门留言用的。”
“留什么言?”
“就是给家人写一段话。”我说道:“例如我想某某某了,你最近是否安好这种。”
“尤其写这个还不如回去看看呢。”我弟叹了口气,我真的很想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
“最近这里曾有一只鸱鸮。”方友华道,林有惜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他说他早之前就来看过。
“神奇。”我弟盲猜一句道,林有惜带着我们想去庙里看看,我却突然想起来接下来的剧情貌似不是这样。
“为什么要去里面?”
我问。
林有惜听出来了我的疑问句,他答:“上乡愁每到午时都需要敲钟。”
“里面还有钟???”我难以置信道,远处隐隐约约听到了人的说话声。
林有惜点头,我一拍脑门才想到他是里正林甫扬的儿子,肯定他敲钟的可能性会更大。
但是,但是!
我记得接下来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恩乡故的实顺门那一条道上有一出了名的戏班子,林有惜和方友华应当去的是那里。
“今日你们不听戏吗?”我反应过来询问道,林有惜摇头,我反而有些无奈:“为什么?”
林有惜似是没想到我会这么问,道:“姑娘的意思是想去实顺门?”
“你们去吗?”
方友华和林有惜一口回绝,我弟捅了捅我道:“你在搞什么幺蛾子?”
“你才搞幺蛾子!”我又怒道:“今天林有惜和方友华本该去实顺门的戏班子听曲的,而不是来上乡愁敲钟的!”
“你咋知道?”
“还不到时候敲钟啊。”我仔仔细细回忆了一下恩乡故的故事情节小声道:“敲钟应当是三天后,恩乡故平限那里死了人,敲钟是林甫扬提的建议,却让儿子行了去。”
“为什么要这样?”我弟更奇怪了,好像没有听过敲钟报丧这种事。
可是恩乡故什么时候有的那种习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故事情节不对劲。
转念一想,难道说故事情节提前了?
提前……
“林有惜呢?”我转头东张西望道,我弟指了指庙里道:“和那个什么,什么方友华进去了,刚刚问你去不去你一直不回答,人家以为你不想进呢,我以为你耳聋了。”
“他们进去了?”
“对啊。”
“那……那我们去实顺门的戏班子。”我着急忙慌道,我弟说我实在是异想天开。
“这里我们人生地不熟的,你知道那个什么实顺门在哪里吗?”
“知道啊,怎么不知道呢!”我胡编乱造道。心里清楚现在主角们已经进去了,我和弟弟是自然不能进去的。因为如果按照恩相故这个故事来看的话我俩是外来人,假如是主角那外来主角必定会影响剧情,如果影响剧情了那我们就不能跟真实的主角混到一块去一一啊不对,走到一块去。
我们得先跟主角们走相反的方向,他们去庙里祈福敲钟,我和弟弟可以去任何地方但唯独不能和主角碰脸。至于为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就是知道,只要一跟林有惜他们走到一起心里就慌的一批。
“走走走。”我催促道,拉着弟弟就往前跑,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是其顺门,而实顺门应该就是和它相反的地方,所以只需要往前走远离其顺门就可以了。
“我觉得我们不能走。”弟弟停住脚步道:“你不知道其顺门在哪里,我们不能乱跑的。那个谁?林有惜……林有惜不是主角吗?只要跟在他身边不就好了?”
“你是不是傻?你觉得跟在主角身边我们一定能活命吗?你忘了他爹是谁吗?”我勃然大怒道,弟弟反拉着我就往古庙的方向冲,我被他半拽半拖的拉到了庙门口,身子往前一倾没站稳一个趔趄就从门槛上绊了过去。胳膊被扯得实在生痛,我气的巴不得现在想转身就给他一逼斗。
安静了一会儿,感觉到庙里的人们纷纷投来了目光,我尴尬的赶紧从地上站起了身,差点踩到裙摆。我弟还是默默缩在我身后不吱声,我悄悄踩了他一脚。
“抱歉,我走错地儿了。”我冲众人来了个九十度鞠躬以后不顾林有惜的目光转身欲走,却见他爹林甫扬慢悠悠从前面走过来,吓得赶紧扯住我弟的衣服领子把他从门口扯到了庙里当路人。
“你怕什么?”弟弟垂下手臂问道。
“嘘!都怪你干的好事,我警告你现在千万不要吭声。”我一开口庙里点的香味就直冲我鼻腔。(说句实话蛮呛的)弟弟没有再开口,我强装镇定的侧头看向林有惜和方友华,索性他俩没有注意到我和弟弟,因为林甫扬进来了,好像在询问什么。
“喂,我们现在出去行不行?”过了半晌我弟开口道,他皱了皱眉,显然不习惯庙里点的香。
我还在思考林甫扬会对他儿子说什么,随口应了一句我弟迈腿就跑了。
“你去哪儿?”我压低声音吼道,转而也跟了上去。他在庙的周围瞎转了一大圈才停住脚步,又跑到门口看了看然后返了回来。
“我们现在得想办法回去。”
“我当然知道!但是现在我们没办法回去。”我解释道,余光瞥见林有惜他们走了出来赶紧推着我弟就跑,但是他踉跄的跑到一半突然一头撞在了前面的一个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弟道了歉后又迈不动步子了,我急得从他身后探出了脑袋道:“你又怎么了?”
“他不动。”我弟指着前面的男人呆呆道。“怎么个事儿?”我好奇的看了一眼那人发现他的表情太过于僵硬,动作也有些不自然,我认真的观察了一下发现对方双目无神的不像活人。
“他咋了?”我弟吐出一句,我摇了摇头并不想摊上麻烦,转身准备离开眼前的人便像一块破布似的摇摇晃晃了一阵就倒了下去。
?!!!
“他碰瓷!”我弟叫道,我心里一惊拉着弟弟就想跑,林有惜他们却像预料到了一样已经从远处走了过来。
“造孽啊。”我抱怨道,更不知道他们为什么要往这边来,剧情不是这么发展的!可我也没办法,只能弯下腰小心翼翼的和弟弟借着古庙旁边的树后面绕了过去。
“你这样靠谱吗?”
“你看不出来那人不对劲吗?”我手忙脚乱的把弟弟拉到了另一棵树后面呼吸急促道,他脸上还是一副“我不理解的”表情。
“能有什么不对劲?难不成他是死人啊?”
“死人?”我小声重复了一句,又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那个人猛然间恍然大悟。
“死人!是的,那个人就是死人!”
“啥?”我弟以为我傻了,看智障的眼神又落到了我身上。
“就是死人……”我叨叨道:“那人是死的,你不知道吗?”
“死人!”我弟被吓道了:“死人怎么会站着呢?”
“跟你说了恩乡故就是一个虚拟故事,有时候不要当真,没逻辑性也正常。”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因为我听到了脚步声。
“恕我多言。”方友华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我和弟弟,他从前面走过来伸手放到树干上看了看道:“你们何时到的这里?”
“有死人。”我弟接道,我气得伸手拍去他赶紧躲开了。
方友华略微有些吃惊,他看了一眼树后道:“你们也知晓?”
“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情,先走一步。”我冲方友华匆匆道了声别便拽着我弟跑,方友华想开口阻止,我哪里敢停脚步,小腿发力往前一蹦哒就被脚下一个僵硬的东西绊了个狗吃屎。
“你没事吧?”我弟的声音模糊不清的传进了我的耳朵,我忍着剧痛从地上站起身体一眼望去就和死人来了个四目相对。
我吓得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尖叫着往后退。压根就没有注意到林有惜和他爹还在旁边,只是下意识撞开他们便跑了出去。
我停在外面撑着膝盖喘气,身后很快传来匆忙的脚步声,不是我弟而是林有惜。
“姑娘请留步。”
“哎呦喂,别追我了……”我沉重的抬脚往前走,林有惜很快追上我道:“且听我说。”
“你说什么?”我生无可恋的看着弟弟一步三回头的赶上来道:“姐,姐姐,姐姐姐,你等一下我。”
“请问姑娘能和我走一趟吗?”方友华毕恭毕敬道,我瞪着他看了几秒,不知道他和林有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行啊。”我弟开口就是一个暴击,对我的伤害指定超过了百分之八十。
我转头看着方友华,努力扯出了一个笑容。
“好。”
“敢问姑娘是哪里人?”
方友华领着我和弟弟来到了一处茶楼,我们在里面入坐以后我才注意到林有惜他爹不见了。
“你是哪里人?”我弟悄悄重复了一遍问题对我道,我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咋描述。
“我说我是甘肃的……他能听懂吗?”我使劲压低声音问弟弟道。
“你也知道他听不懂啊。”
“那我怎么说?”
“不是我们生活在兰州吗?兰州不是以前叫金城吗?你直接说你是金城的不就得了。”
“他们知道金城吗?”
“这里不是古代吗?”
我沉默了,我弟也沉默了,林有惜和方友华都沉默了。
大家一起沉默,直到弟弟端起桌子上的茶水抿了一口,然后又被烫的龇牙咧嘴,没拿住茶杯一下子将水洒了一半到桌子上。
“别喝这么急。”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林有惜看了看弟弟才从桌上端起了茶杯。我也伸出手隐蔽的,谨慎的去触摸面前茶杯,结果下一秒就被烫了一个激灵。
“桌子上,有东西。”我弟这个时候用胳膊肘碰了碰我,我没有注意方友华他们,而是将目光放在了桌子上。
桌子上,隐隐约约间好像有一张纸,像是嵌在桌子里的。打个比方说就好比我们面前的桌子面上有玻璃,那张纸就像是在玻璃下面的。我眯着眼睛去看,才发现那张纸有色彩,居然是画。我又眯了眯眼睛发现那画越来越清晰,直到我眯不住睁开眼睛的时候那画又不清晰了。
“那是什么?”我弟问道。他也正低头眯着眼睛看,鼻子尖都快抵到桌子上了。
“是画吧?”
“什么画?”我弟好像才想起对面有人,赶紧有些尴尬的抬起了头。
“像奶奶画的。”我嘀咕道,看着林有惜和方友华依旧沉默。
“毛笔画吗?”
“昂。”
“画的什么内容啊?”
“我又不是透视眼……”我边回应边低下头又研究起了那张画。但是研究来研究去也看不出到底画了个啥。眼睛都快要眯坏了,我才勉强看清画上好像有两个人,两个人的后面又好像有一个……一个……
“哎哎哎,京剧,你知道吗?”我弟这时候压低声音问我,窗外隐隐约约传出了声音。我当然知道,但是他不说还好,他一说我倒想起来画中那人像啥了。
“这是花旦吗?”
我弟突然又冒出一句,他早些时候和我看过一些关于中国传统文化的书籍,所以现在大概率是看出来了。于是我刚准备描述的话语立刻又憋回了嗓子眼里。仔细思索一番,我彻底想起来了。
奶奶所讲的恩乡故,故事当中第四回死的那个人正是实顺门那有名的戏班子中的花旦之一。
但在恩乡故死的人可不少。也就是说,刚刚在上乡愁所见到的正是第一个死的人。
我意识到这点,又想到那人死不瞑目的眼睛后莫名其妙起了一身冷汗,排除掉我和我弟来看那画中另外两人不用想就知道应该是林有惜和方友华。
桌子上的那张毛笔画此时竟然开始渐渐露出它原本的样貌,我尽量不去打量坐在对面的林有惜和方友华,小心翼翼的将茶杯往前挪了挪挡住他们的视线,然后睁大眼睛去看就见那毛笔画上的左下角有几行字。
“上乡愁,下故思,周围无不一人知晓,也只因一人得了冤,有了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