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迟说
余凛与其说几人前几天在群里说好，要一起“奋发向上”，桑清越和曲美美原本提议说要一起去图书馆，可这个方法很快被否决了。
一是图书馆的位置本来就很难抢，现在又是放假的高峰期，很难说到那儿还有没有位置，二是他们几人聚在一起，宋炎是个话唠，曲美美话也不少，而“一石激起千尺浪”的原理就会在他们几人身上完美呈现，到时候人太多太吵被赶出门也不为过。
最终几人商量说，可以一起去对方家里。余凛家收大，而且父母常年不在家，说是最好的地方也不为过了，下次再去陈诉言那儿。
当晨时的阳光从落地窗前倾泻而下，正巧落在室内的花架旁，门铃声响起，屋内的两人同时回头。
桑清越离得比较近，他起身道：“我去开。”
“芜湖，假期快乐！”
门刚一打开，面前便出现了一个硕大的人头和笑脸，宋炎很是开心的与桑清越打招呼，“小桑，好久不见！你有没有想我啊？”
宋炎说着，又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随后便十分自来熟的进门了，“余凛，来欢迎你爸爸了！”
宋炎身后还跟着陈诉言，他朝桑清越略一点头，桑清越亦然。平心而论，相对于其他人，陈诉言也算是比较稳重的alpha了。
书籍试卷在客厅茶几上铺了一桌，几人就着地毯席地而坐，余凛起身去冰箱里给他们拿了几罐可乐汽水，桑清越趁此询问道：“曲美美今天有事情？”
宋炎点头：“嗯，也算是吧，听说和同学去看电影了。大家也知道的，有时候……她要避嫌嘛。”
桑清越原本在认真看题，听到宋炎说这话后疑惑道：“避嫌？”
“哎呦，瞧我这张嘴，”宋炎十分苦恼的一字没写的试卷放下，“不是避嫌，我实在是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了……曲美美平时总是和我们几个混在一块儿也就算了，这放假了他自然要和自己的朋友出去玩儿啊。”
虽说一直在提倡ao平等，但从古地球延续下来的男女对等对后世影响也是很深的，抛却第二性征不谈，曲美美在他们之中确实是个例。
桑清越其实对这种思想看法不是很赞同，脑海中甚至已经蹦哒出了千万条反驳的句子，却最终只是叹出一口气。
这种事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当初几人去图书馆的提议被pass掉果然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因为此时，当事人之一的宋炎完全没有学下去的心思，陈诉言则抽了一本课外书籍看得入迷，余凛与桑清越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不同。
余凛将一套试卷拍在茶几中间邀战，“这套试题的2-1章节，比比？”
桑清越：“怎么比？”
“很简单，在相应时间内，谁先做完算谁赢。”
“这样确实很简单，但只有效率没有质量我觉得不可行，后续再比比谁的正确率高，如何？”
余凛点头，“好，我同意。”
一旁的陈诉言放下书藉，“我也参与。”
宋炎放下刚刚吃完的一瓶罐装薯片，拍拍手从地毯上坐起身，“好，我宣布，第一届试卷称霸赛即将开始！”
“你不做？”余凛问。
宋炎挠挠头，“哎呀，我就不参与了，给你们当裁判。”
“都准备好了吗？从现在开始，我数三二一，三、二、一——开始！”
余凛看他在手机上按下暂停键，挑眉问：“你还用计时器？”
宋炎：“那可不，为了决一胜负嘛。”
从旭日初升到正午时分，连太阳都已经完全从浓密厚重的云层中钻出来。
整个时间，客厅里只有笔记与纸张相处发出的细微声音，翻过的每一页习题，做过的每一道答案，都会在青春的浪花里留下一丝痕迹。
宋炎在计时的过程中打起了瞌睡，桑清越中途抬眸看了一眼，没想打扰他，只是写完一张后情不自觉的又从旁边抽出了一张试卷继续作答。
余凛的余光瞥到桑清越的所作所为，十分默契的紧随其后，很快又掀开了第二张试卷。
陈诉言亦然。
因此，当宋炎清醒过来并从口中爆发出“卧槽”的时候，上午的时间已经过去了接近一半了。
也许是惭愧，也许是看见其他人这样而自己却还在打瞌睡而上进心大发，总之，宋炎早已忘了有关计时器的事情，而是和其他几人一起开始做题。
其他三人相视一笑。
有些人，总要有人引他走上正轨。
中午几人在家点了外卖，余凛请客，摆足了作为东道主的热切情谊。
余凛：“之前是谁说下次五连胜之后请客来着？”
正在啃炸鸡的宋炎咽下去最后一块肉，回答道：“我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下午陈诉言有课，宋炎则要去陪妹妹看她喜欢的画展，送走了两位客人之后，家里终于重归安静。
余凛在收拾桌上的残局，桑清越过来帮忙。
“没想到多两个人还真挺吵的，家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桑清越接话，“有宋炎在，你就永远不用担心会有冷场的时候。”
-
时间过得很快，几天时间不过转瞬之间。
明明前些天气温已经有了回暖的趋势，临近春节，气温却又突然间下降了。
“今天吃什么？”桑清越问。
“小龙虾。”余凛正在一楼清理冰箱里的东西，“上次我妈回来的时候带来的。”
桑清越点头，同时从玄关处取下围巾戴上，他今天穿着两人第一次见面时的那件米白色薄袄，内衬是一件灰色的低领卫衣，只是余凛再一次看见桑清越这身装扮时，心中的感觉却截然不同了。
“你要出门？”
“嗯，下午回来。”桑清越说。
余凛起身，走到桑清越面前，“什么事情？非得要今天去做。”
“之前报名的英语联赛，学校老师今天单独通知，让报名的同学先去提交一份小作文进行评估，同时可能还要上课开个会什么的。”
“我先走了。”桑清越说。
“嗯，那你……”
“什么？”
那你要快点回来。
余凛摇头，“算了，没什么。那就……预祝你今天在学校一切顺利。”
他第一次追出了门，目送着少年的身影在冬日的模糊光影下渐渐走远。
余凛原本其实想告诉他，今天是自己的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