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灭蝗方子
“我当然记得，它成了你嫁妆的一部分。”云玥眼底的寒意一闪而过，温和的声音里像是裹了绵密的刺，扎得云歆坐立不安。
“对，所以你不许忤逆本宫。”云歆梗着脖子，一双眼睛死死地瞪着她。
云玥乖顺地点点头，“制作弓的那位大师，制作了两把红鸾，一把在荣王手中，而另一把则辗转多途落在了无中戚手中。”
“只是巧合？”云歆心中那块压的喘不过气的大石头松动了一番。
“姐姐哪儿敢骗你，你派人一查便知，要不然我一个弱女子从哪儿用得起那么好的弓，我这点雕虫小技不过是在乡下时射点野味充饥。”云玥道。
果然还是那个乡下粗鄙不堪的死丫头，云歆眼中掠过一丝鄙夷，心里石头落地，语气也轻快傲然了起来，“哼，谅你也不敢骗本宫，到时候有你好果子吃！”
“妹妹说的这是哪里话，我们是一家人嘛，虽然我们嫁了不同人，可他们都在为天子效力，我们做内的多少还是得帮衬。”云玥微弯的嘴角带了抹蛊惑。
云歆不笨，她刚想反驳这能比吗，电光火石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说解决粮草的问题？”转而她又皱眉，“蝗灾是天灾，就连整个朝廷都头疼的问题，你我一介不得干政的妇人能有什么办法。”
“就因为他们都高高在上不曾体会过民间疾苦，有些土方子得我们这些小人才能想到。”云玥顿了顿，见对方的眼神流露出渴望，随即又道，“前几年也出过一次小范围的蝗灾，我养父懂点医，和村里的兽医研究出了一个灭蝗的方子，效果颇好，要是那方子能够广为实施，那一定能解决这次的蝗灾，从而我们能收获足够的粮草。”
“灭蝗的土方子。”云歆嘴里低声喃喃道，随即眼睛爆出精光，她迫不及待地抓着云玥的手问道，“那方子在哪儿？”
“在我乡下的草屋里，不过那里已经烧成了一片灰烬，怕是不存在了啊。”云玥唏嘘，面露难色。
云歆不死心，“那你还记得方子里写的药材吗？”
云玥摇摇头，“那时我还年幼，且药材的名字生涩难懂，我并不记得。”
废物，云歆低声暗骂一句，心中焦急，试探性地问道，“那你怎么不和提督说呢，这可是立功的机会呢。”
“唉，别提了，我自然是说过了，但是他瞧不上我这妇人之见，觉得是无稽之谈，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一天东想西想的那叫什么事，我能有什么办法。”云玥伤心的摇了摇头，还不忘强调，“可是那土方子真是管用啊，只消三天，那田中遍地都是蝗虫的尸体。”
这话让云歆心中找回几分平衡感，有钱又怎么样，不受丈夫的尊重和喜爱，未来膝下更没有子嗣，自是不能和她比的，只要她能找到云玥说的土方子献给天子，那她云歆可是一等一的功臣，到时候莫说抬她做正妃，被皇上赏个什么封号也不是不可能的。
云歆眼底流露出势在必得的光彩，她即刻启程去乡下，烧成灰她也得找出来，她最后看了一眼还在喋喋不休诉说无中戚如何不懂风情，如何和她感情冷淡的云玥心中舒畅，走时脚步轻盈，也难得的没给云玥摆脸色。
送走了一尊大佛，云玥乐得自在，她吞下一颗荔枝低语着，“云歆啊云歆，嫁衣我已经帮你做好了，你可别不穿啊。”
银铃一脸八卦地走过来，脸上尽是抑制不住的兴奋，“夫人，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什么？是院中的蚂蚁搬了家，还是马厩里的母马生了崽？”云玥好笑地看着她。
春思在一旁笑出声，银铃有些微恼，一张圆脸粉红粉红的，“什么嘛，人家哪有那么无聊，我是发现了二小姐身边的茯苓好像和我们府中的门卫关系有点不简单。“
”哦？快细细说来。”云玥凝神，她记得茯苓上一世是被云歆赶出府中然后不知所踪，据说是死了被人丢在了乱葬岗。
“上次夫人高烧拒了二小姐的那一次，我便发现茯苓和那王印便有些不对劲，二人相互看的那个眼神都快拉出丝了，这一次更明显了，茯苓还偷塞了一个粉红的荷包给王印，他们关系肯定不不纯粹。”银铃分析得头头是道，像是大理寺里的神探。
“王印？是不是那个家中独子，上有个病重老母的那个？”春思苦思冥想地回忆着。
“诶对对对，就是他，个高高的。”银铃急忙点头。
听着她们的对话，云玥敛眸几瞬，脑海中飞快的运转着，只是少顷她便拿定了主意。
“春思，想办法把王印调到荣王府，成全一对有情人岂不美哉。”云玥雪白的玉腕托着下巴，冲两人喜滋滋道。
“啊？”
“啊？”
疑问声从二人口中同时蹦出，银铃不解的嘟囔着，“二小姐她这样欺负夫人，我们还这样帮她的丫鬟？”
“你怎知我是在帮她？”云玥微怔，沉吟片刻轻笑道。
另一边云歆从停云府出来后便马不停蹄地坐着马车去了乡下云玥住过的那个草屋，那里果真如云玥所说，一场大火后只剩下一片灰烬，地上狼藉，散落着枯枝败叶。
她忍着远方时不时飘散过来的一阵牛粪味，指挥着带来的小厮丫鬟在黑漆漆的废墟里翻找着。
众人在满目荒芜的残垣断壁里四处搜寻，每个人都弄的灰头土脸，眼见天色越来越暗，云歆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就当她要放弃搜寻时，一个小厮从那焦黑的房梁上找到一个被烧得碎裂的土罐，他两指从内小心翼翼地夹出一张泛黄的纸。
“方子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