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赵
泽洋海身体虚弱，何家兄妹四人很快追上了他，何佳夜依然躲在两个哥哥身后，而何承则一脸尴尬地跟在三人后面。
看到力不从心的泽洋海，何承赶忙上前帮忙。
“对不起啊，之前是我多嘴了。”
泽洋海意识有些涣散，他无力地回头看着何承。
“什么。”
随后晕了过去。
何佳夜按捺不住，从哥哥们身后跑到了泽洋海身边，蹲下查看，她眼里闪着泪花，一脸担忧，何敏只好无奈安慰。
“没事的，我们带他去找人看看，哎，昨天他全身湿漉漉的，估计是着火了又跳进海里把火扑灭，肯定病了。”
何佳夜看着何承自告奋勇背起泽洋海，何凯和何敏则在一旁帮忙，何承虽然很累，但却不敢大声呼吸，他对自己的玩笑开始感到内疚。
何佳夜一路跟着，时不时抽泣着，这时何敏总跟在她身边安慰她，给她讲一些在外人听来老掉牙却让何佳夜无比震惊的故事。
横穿海村的路程原本连十分钟都不需要，但由于带着病人，何家四人硬是走了二十多分钟才到露天餐厅，那里的人都没有吃饭，由于火灾，何广中一心只想重建村子，而把早餐和午餐合并在中午一起吃。
何广中看见何承背上的泽洋海，又看见一脸担忧、两眼通红的何佳夜，他叹了一口气:“赵叔在那里，你们去让他看看吧。”
所谓赵叔，是村长对家喻户晓的村人的简称，赵叔原名不详，据说他曾经离开过海村学习医术，但又因某种原因回到了海村。
何承背着泽洋海继续走着，期间何凯与何敏一度要求帮忙轮流着背，但都被何承拒绝了。
“这小子，真愧疚起来就不要命了。”何凯吐槽道。
何敏微笑着看向何佳夜，后者小脸一红，把头歪向了一边。
何敏在心里默默叹气，虽然知道何佳夜一直跟着泽洋海转，甚至自从他来到海村后，除非特殊时间，何佳夜都不是在跟着泽洋海，就是在寻找泽洋海的路上。
何敏摸了摸何佳夜的头，温柔地问道:“昨天晚上没被雨淋到吧，可别感冒了。”
何佳夜愣了愣，轻轻摇了摇头，怕不小心把何敏的手甩开了。
何敏笑了笑:“没事就好。”
不久后，四人来到了老赵旁边，老赵躺在桌板上呼呼大睡，昨夜他一直围在泽洋海身边检查，也跟何广中预言过泽洋海的病。
当几人叫醒他时，老赵并没有吃惊。
“这小子，好好的跑那火里去干嘛呢。”
老赵出过海村，见过世面，他也见过被人造火烧伤烧死的人，当何广中烤鱼时，他也想过这种自然火是否像人造火一样危险。
事实证明，一样危险。
人造火和自然火一样危险。
老赵撑着脑袋，示意几人让泽洋海平躺到前面那张桌子上，他自己则慢悠悠地起身跟着。
等安放好泽洋海，老赵仔细检查了泽洋海的呼吸和体温。
“哎，不太理想啊，这里又没药，这发低烧了，不吃药怕是……”
老赵正说着，突然感觉一双小小的手抓住了自己的手臂在晃动:“请一定要救他。”
老赵低头，发现是何佳夜，他叹了口气:“小姑娘啊，不是我不想救啊，只是……诶……这小子是之前你们说的那个外来者吧。”
何佳夜点了点头，她刚想开口，却被老赵打断了。
“既然他能来这里，那就说明这里能出去，没办法了，除非去外面找药，不然这小子怕是要元气大伤啊。”
何敏一听这话，不免有点担心，“元气大伤”这个词在小说里一般都是指严重的结果。
“元气大伤，会怎么样呢？”
“不好说，轻则全身无力，重则死。”
何佳夜大惊失色，他赶紧抓住何承的手臂求救。
何承沉默着，自从泽洋海病倒以来，他似乎一瞬间变得稳重了些，过了一会儿，何承看着老赵问道:“有什么出去的方法呢？”
何敏也附和道:“您出去又回来过的吧，那您不知道怎么出去吗？”
老赵叹了口气。
“哎，我出去和回来并不是我自己能决定的。”
何敏很疑惑:“什么意思？”
“禁忌，你们知道吗？”
何凯一直很好奇他们的谈论，此时找到了插嘴的机会:“那是什么？”
“海村之外的世界，有一种被称为禁忌的东西，那是抽象、不可捉摸的，人却有时不明不白的就探索了禁忌，我也是。”
“我出去那时才八岁，那种感觉很奇妙，我在村子的外面睡着了，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那是个大雪纷飞的村子，你们没见过雪，我也不好描述，总之，那是一堆白色的东西。”
何佳夜虽然很担心泽洋海，但此时也被老赵的故事吸引了，她抬起小小的脑袋看着老赵。
老赵被这么一盯，有些尴尬，他咳了几声继续说道:“啊，是这样的，然后我在街上走了很久，那地方冷的啊，冷死我了，现在想起来我都打寒颤。”
何佳夜好奇地问道:“什么是打寒颤？”
老赵有些尴尬。
“怎么说呢？就是这样。”说着，老赵开始让自己的身体发抖，牙齿上下打颤。
何佳夜“哦”一声，随后“噗嗤”笑了出来。
何佳夜的三个哥哥也忍不住笑了，他们继续看着老赵。
“那时我在想，我是不是干了什么坏事了，被罚到这里，但随后一双大手就摸了摸我的头。”
“那人看上去很有气质，很……哎，等等等等，有问题等我讲完了再问，嗯，就是这样，后来我就不明不白跟他回了家，他是个医生，我跟他学了十年医术，后来他因为被人告发说是接触了禁忌，是什么:背渊者，抓了去，没过几天就被砍头了。哎，后来啊，我也不想呆了，我想回来，就学着之前的样子晚上在野地里睡觉，结果第二天就进监狱了。”
“好嘛，我心想，该不会我在外面睡个觉就算接触禁忌了要把我砍死？突然这时候进来一个人，我吓死了，只想跑，但那个人说我没什么事，只是怕我着凉了，就找人把我关进来了，哎，我突然想起来，那个人和这个小伙子挺像啊，虽然三十多年了，但我老赵也没忘记。”
“然后呢？”何敏迫不及待地催促着。
“后来他放我出去了，结果一出门我就莫名其妙回到了这里。如果这小伙子也是这样来的，那怕是没办法出去了。”
“那怎么办！”何佳夜失望地问道。
“等吧，既然他和我都能从外面进来，那就一定会有能救他的人进来。”
何佳夜有些失落，听了老赵的话也只好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