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会上的来电
在老家待了一个星期。
越临近春节，这个小村落也越来热闹，外出务工的年轻人陆续回到老家。
温暖与儿时的小伙伴们见面聊天，小伙伴们大都都成家当爸妈了。像温暖这样去大城市的人本来也不多，很多小伙伴都是没考上高中后，就出去打工了，出社会早了，结婚生娃就早了。
在村里爬了儿时爬过的山，就读的小学，走过温暖长大的路。一遍又一遍，感受时光在温暖身上的烙印。
如果生活总追求所谓的稳妥，每天都如一天般地重复，在她在阿嬷那么大的时候，再回忆她的现在，会不会遗憾得恨不得重活一遍。
她站在小学背后的山上，俯瞰这个小村落。明明这只是个只有几千人的村落，人们居住得还分散在各个旮旯地，可小时候总觉得她所在的村落就是宇宙中心。
她知道外面有更大的城市，也向往，也来到了大城市，但并未觉得她的家乡就贫穷让人逃避了。
至今，未来，这个小乡村都是她无法舍弃的有着重要意义的地方。
所以，不止是对人，即使是一个地方，繁荣的外表都不是重要的评价标准。
于她而言，让她动心的是他这人，与附加在他身上的其他都无关。
于他而言，她的家庭，她的收入，她的年龄，都不是他所关注的，他要的也只是她这个人而已。
山上，冬天的风萧瑟中带有点沧桑。
在这个她成长的地方，此刻，她竟想如果他也在她身边该有多好。
她要带他去她出生的那个小瓦房，她儿时夏天睡过的长石板，走过的田埂，爬过的山，淌过的河……
她想让他了解她的过去，他未参与的过去，都想让他知道，他的女孩是怎样一步步长大成他眼前的女孩的。
开始想念，想念他的味道，想念他的怀抱，想念他的温度，想念他的手指，想念他做得饭菜，想念他温柔中带着霸道，想念着他的亲近着带着诱惑……
即使最坏的结果，又有多坏的，是恢复到如之前一人的状态，抑或把他拉到她的生活里，她也能养他，毕竟她还是大他三岁的姐姐，所以，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对他的思念，就如放了闸的水库，水汹涌而出。
既然打开了一直存在的心结，温暖重拾了五年前冲动又美好的自己。
拨通了他的电话，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给他电话，电话给人的感觉过于私密，一般情况都是微信沟通。
不会有打扰到对方的困扰，又能预留一定的时间让对方回复，彼此之间相处起来会更有个人空间。
可此刻，她不想要这种更有个人空间的联系方式，她想要听到他的声音，也想要听到他的声音。
冷氏办公楼顶楼会议室里。
各大业务线分管老总，以及职能部门一把手全正襟危坐地坐在会议室里。
平时在人前个个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此刻把头低着，恨不得主位上的年轻人看不见他们。
小冷总上位后的这一年，雷厉风行，六亲不认，不顾后果，将冷氏上下整顿了一遍。
能者上，庸者下，能者得到的越来越多，庸者职位不保。
曾是铁打的领导流水的兵，现在是领导也是流水的了。
这里的高管原以为能在冷氏干到退休，毕竟冷氏集团声名在外，且收入颇丰，还有各种灰色收入，在这个年龄再外出找工作，可丢不起这个脸。
“东部的利润率是多少，在东部同类产品的市场占有率是多少？”看着站着汇报的东部业务线老总，主位上的年轻人直逼核心问题。
看着做得看似专业的年终总结，各类的数据各类的表格，各类的投入产出，各类的问题和解决方案，却没提及核心问题。
冷隽冷冷地看着这位五十多的东部业务老总，这些人无功无过混了那么多年，虽没有犯什么大错，却也没有做出什么颠覆性的成绩。
仗着跟着冷老爷子打江山，在其位不谋其政。拿着冷氏的好处，倒没什么，养着这些老人，也不是什么负担，但是霸着一把手的位置，不干活就只知道指点江山了。
这些人统统都得识趣点退到二线。
王秘书突感今年的春节天气比往年都冷上几分。越是临近春节，冷总身上就如开了几匹的制冷空调，所过之地，生生被冷总降温了几度。
明天就是除夕了，冷氏集团的员工休假的休假，值班的也只是人在办公室，心已不再，今天下午也能提前下班，这是都是多年默认的方式。
而今年，员工如常，唯有此时会议室的高管们，瑟瑟发抖。
东部业务老总擦着脑壳上的汗，如此冷的天气，他被主位上的年轻人问得慌了。
“铃铃铃……”此时，死气沉沉的会议室被一阵清脆的电话铃声打破了。
东部业务老总突然松了一口气，其他人也将提倒喉咙里的心稍微放下心来。
谁都没怪不知谁的手机没调静音。
在这个让人窒息的时刻，让这个手机的主人转移下注意力，好让他们缓一口气，要不都要被冷总逼死在这个除夕前的一天了。
虽然很同情这个手机的主人，但现在每个人为他点一炷香的同时，也加入了一丝感谢。
手机铃声还在勉强地响着，没有停下的迹象。
王秘书倒抽一口气，这个人恐怕得承受冷总所有的冷气了。
重要会议，手机不调静音，这是多么低级的错误。
听着身边的手机响起，冷隽看着这个无比熟悉却第一次想起的号码。
他用手示意东部业务老总坐下，并示意会议室的人静音。
“喂，冷隽，你现在在哪里？”听着手机另外一头传来有些雀跃的声音，他心里瞬间软了下来。
“我在公司，你在家吗？”办公室的人，听着与刚才会议上冷冷提问截然相反的语气，都怀疑现在他们是在梦中吗？
这还是在前一分钟还跟阎罗索命样的冷总吗？虽然脸还是面瘫样，但向上的嘴角无比诉说着主人此刻愉悦的心情。
“我在我爷爷奶奶这，这是我出生长大的地方。明天我会带着我爷爷奶奶回市里，我爸妈家过除夕。你呢，你明天还在p市吗？”
“嗯，在的。”
“你，你一个人过春节吗？”
“是”
“那，那，……你先工作，明天除夕夜了，你也别太辛苦了。”温暖想着过完除夕凌晨，赶回p市，阿公阿嬷还要在凌晨12点烧子时香，烧完香，等阿公阿嬷睡了后，她再驱车回去。
但还是不在电话中说了，她要给他一个惊喜。
当破除了心里的心结，她就像恋爱中的女孩，欢喜又冲动。
“好”
“那明年见。”说着，温暖挂断了电话。羞涩感和雀跃感染红了她的双颊，恋爱的感觉真得太美好了。
看着手机上的通话页面慢慢暗下来，但嘴角的幅度却没有压下。
会议室从冰雪世界过度到春暖花开。
会议室里的其他人都感激地对电话另一头的神秘人，恨不得鞠躬三次。
“今天的会到此为此，业务线的各自详细复盘，拿出明年切实可行的业务拓展方案，职能部门制定能支撑业务指标的方案，大家回去好好过年吧”
“冷总，新年快乐！”不知是谁带头，会议室的人齐刷刷地站起来，向主位上的人鞠了一躬，而后迅速有序地鱼贯而出。
“新年快乐。”主位上的年轻人也愉悦地回应着。
地狱般的年终会议，在一通电话中，所有人转危为安，至少还能苟到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