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失礼了
“天生的杂碎!愣着干什么,给老子杀了他!”领头的人龇牙咧嘴捂着断臂,怒吼一声,他们才想起要继续动手。
刀剑相立,锋剑交错的刺耳声响起来。
任博文一个闪现挡住了劫匪的去路,以一敌十,剑法奇特利落,很快面前的劫匪便倒在他的剑下,那利剑就要划破领头人喉咙时,远处一道沉声传来:“留他活口。”
恍惚之际,那领头的反客为主,身体往后一躲,从小腿快速抽出一把匕首,反手用力抵上任博文的喉咙。
领头人眼神凶狠,恶狠狠地说:“天杀的,都给老子住手!把银子交出来,不然老子现在就杀了他!”
说着,他手上用力一顶,鲜血滑落。
皇甫辕挑着眉,指尖轻轻地缠绕着银线,不紧不慢朝那领头人走去,脸上毫无波澜,却让人不寒而栗。
他朝后退了两步,断掉的手臂疼痛感剧烈,另一只手却不敢松懈,他哆嗦着,语气也弱了下来:“你再过来,老子现在就杀了他!”
电光朝露一瞬,身后却突然蹿出来一个人,手持一根不知哪里捡来的木头,快狠准地砸上了领头人的后脑。
“嘣!”一声闷响,那领头人的匕首掉在地上,他踉跄两下,瞪着眼回头看向身后。
任博文和皇甫辕也抬头往他身后看去,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被魁梧高大的领头人挡住,她正仰头瞪着一双圆眼看着领头人,见他不倒,踮起一只脚当头又是一棒。
“咚”地又是一声闷响。
领头人不敢置信,晕乎乎地不支倒地。
那张白皙清秀的脸映入众人眼中,是黎姩。她双手持着木棍,用力插在地上,半边身子倚靠在木棍上,视线往下,那只包扎得鼓鼓的腿踩着另一只腿,比劫匪更像劫匪。
她对上皇甫辕探究的目光,笑眯眯道:“师父,还留着气呢。”
皇甫辕大步流星,走上前拦腰抱起。
黎姩顺势环上他的脖颈,睨了任博文一眼。毫不掩饰眼中的得意。
像是妃子在炫耀自己得宠。
他不知道,黎姩也正是这个意思。
喜新厌旧的丫头!他撇着嘴别过头,唤来林迟,把那劫匪五花大绑丢进了马车后面。
不远处,皇甫辕看了眼手中地图,放在周知礼手中,声音压得极低:“两日内打探出消息。”
清理出一条路后,马车才缓缓朝城门行去。在他们行去之前,早有一人悄悄绕着小道,朝渔城两边的方向快马加鞭离去。
马车行地格外小心,车厢里的人坐得笔直,身姿依旧端雅,但那脸色……
比黑了脸还要难看!
黎姩往他那边挪一寸,皇甫辕就向前一寸。
榻座两边和中间是连在一起的,下方的榻脚也是固定相连,只要抽出一脚,榻座便会朝那边倾斜,黎姩眼眸一转,突然弯下腰,手在榻脚下左摸右碰。
实在摸不到榻脚,她昂着脑袋胡乱抓着一寸裤脚,隐隐感觉头上一道狐疑地目光正盯着她,冷不丁地道:“榻座是相连的,榻脚也是。”
哈?黎姩一愣,满脸茫然。
一度怀疑,她的师父会读心术。
她抬头,朝他挤出一抹笑,道:“徒儿不过是脚心痒痒,挠一挠。”
说着,她一把掀起裙角,有模有样地挠了两下,只是这腿好似没有知觉,她一个皱眉,更加用力地上下挠。
她正挠着呢,那脚就自己抬了起来,往旁边挪了挪,黎姩咦了一声,抬眸望去。
挠错脚了!
皇甫辕没在看她一眼,“撒谎成性。”
为了应付爹爹娘亲,黎姩确实时常扯谎,也耍过很多心眼,却是无意识的脱口而出。她第一次觉得坐立难安,手心紧得捂出一层细汗。
黎姩面色涨红:“是不想师父怪我。”
气氛骤然冷下几分,皇甫辕按着眉心,深呼一口气:“撒谎。”
“哎呀,这是真的!”黎姩紧紧抱着他的胳膊,皇甫辕想抽回手,奈何抱得太紧,干脆撒了手,她小声念着:“姩姩都知道,那些人是惧我爹爹是第一商贾,唯独师父,姩姩时觉和蔼,时……”
觉得厌恶她。
一直都知道在官家人眼里,商户轻贱,少说现在也是京城第一商贾之女,背地里如何她不知道,面子上都无人会对她耍脸色。
时而和颜悦色,时而淡漠无情。
他是不是因为她是商女,才如此?
想着,手上力度松了些。
“坐得端行得正,学风自善。无人会轻看你。”说着,感觉衣袖一松,垂眸看了她两眼,拉耸着脸像受了天大委屈,皇甫辕好声好气地说着:“既收你为徒,必然是知道你的脾性。商户,官员,于吾言一视同仁。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
那为何还时冷时热?黎姩语气没由得染上几分委屈,“那师父干嘛对姩姩甩脸色?”
“莫要再扯谎。”
一行人顺利进了城,知县府早已派了人在城内接应,带着众人七绕八拐在知县府前停下。
渔城知县站得笔直,又是正帽子,又是抖着衣襟,还问站在一旁的前卫,形象如何,得到肯定,他笑吟吟地搓着手,小碎步上去迎去。
拱手道:“下官见过尚书、总督大人,今辰时收到密信,两位大人前来亲查,舟车劳顿,歇房已经备好,不妨先作休息再议。”
一柄玉骨扇掀开了车帘,露出任博文那张风流倜傥的脸,他跳下马车,朝知县一笑:“多备一间厢房来。”
越到前面的马车前,道:“姩姩,先去我那休息吧。”
马厢内,黎姩一脸无助,朝皇甫辕张开双手,张大嘴哀嚎:“哎呦诶!师父啊~~我这脚疼得实在走不动道了。”
众人先是听到尖叫声,再看到的,是刑部尚书抱着娇小美人儿下了马车。
“大人,这是……”
两位大人可都还未娶妻,这抱在怀里的……
知县纳闷地挪了一步,还是挥手唤着前卫去收拾一间厢房来,瞧这位大人紧张模样,应是紧要之人,又小声地说收拾最好的厢房。
官家都好这一口,知县立马换上一副他都懂的神情,捂着嘴上前带路:“这边请,这边请。”
似笑非笑,任博文挡到他身前,咬得牙嘎吱作响:“这只是尚书收的徒儿,来时伤了脚。”
知县脚步一顿,拱手道:“哎呦!瞧下官这眼神,失礼了,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