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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山洞温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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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浅觉得自己回到了孤山派被灭门的那天晚上,娘亲在她面前被万箭穿心,那个十指不沾阳春水被父亲保护的像个天真烂漫小姑娘的娘亲满身鲜血把她和弟弟护在身下。

    那么怕疼的娘亲以这样惨烈的方式离开。

    无锋的刺客跟疯狗一样见人就杀,他们在藏书楼翻了半天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气急败坏一把火烧了那里。

    一个黑衣人把刀架在弟弟脖子上逼迫父亲,父亲手掌被利剑刺穿,发簪被震断,披头散发站在那里仿佛像重生的魔。

    黑衣人不顾她的磕头恳求残忍的抹了弟弟的脖子,她呆呆望着眼神惊恐,然后像疯了一样冲了上去。

    她被黑衣人一脚踢飞,摔到了石头上。

    父亲双眼狞狰,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把她推下了地道,

    “浅浅,要活下去。”

    门合上的最后一眼,她看到无数的刀朝父亲砍去,她想叫可是叫不出声,就这样掉下了地道。

    上官浅单脚跪在地上,右手已经拿不稳剑,她撕下裙摆把手和剑捆在一起。

    狼王非常谨慎,一直躲在剩下的几头狼身后,刚刚宫尚角就是想擒住它才被其他几头狼合力攻击所伤。

    脚下的雪已经被雪染红,上官浅只觉得心中一股戾气越来越冲,眼底也一点一点变红。

    仿佛这个身体里住了另一个灵魂,在这个时候想要喷薄而出毁灭一切。

    碧落软剑周身出现诡异的黑雾,细看上官浅的眼珠已经变红,她看着狼王,嘴角十分轻蔑的笑,

    “尔等畜牲,竟敢伤我,找死。”

    话音刚落上官浅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浑身冒着黑气就像鬼影一般在狼群中四处格杀,只两秒就有三头狼命丧她剑下。

    狼王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往后退了退。畜牲天生警觉,对未知的危险很是灵敏。它不明白为什么刚刚还奄奄一息的猎物突然间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她的眼神残忍嗜血,盯着它看时只觉得下一秒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

    狼王仰天长啸了一声,带着仅剩的一头狼,转身离开了。

    上官浅看着它消失在山丘后面,再也撑不住一头栽到了雪里。

    黑衣人看着镜中,想到刚刚的黑雾只觉得事情慢慢脱离了主上的控制,必须马上告诉主上。

    宫尚角是痛醒的,上官浅正把他的伤口缝合抬眼看到他看着自己,她想扯出一个微笑却发现脸上鲜血结冰几乎把她的嘴巴都冻僵,看到宫尚角睁眼紧绷的弦才松,缓缓往后倒了下去。

    天寒雪冻她的身体却滚烫,脸色也是不正常的潮红。手腕处似乎被什么利器所伤,有一道深深的伤口。

    宫尚角来不及想为什么,将她搂在怀里。

    宫尚角身上的伤口虽然一碰就痛但是觉得精神恢复了一些,他用刀剥下几张狼皮又割下几块狼肉,背起上官浅一步一步往前走去。

    没有发现狼王的尸体,他担心狼群会卷土重来。

    不知走了多久,也不知两人摔了多少个跟头。宫尚角在一个隐蔽的背阴处发现一处不大的山洞,在这个时候能发现这个山洞当真是最大的惊喜。

    两人依偎在山洞,宫尚角看着纷纷扬扬的雪花,只求上官浅不要再出任何意外。

    天刚蒙蒙亮,雪有暂停的迹象,但是宫尚角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上官浅开始高烧和咳嗽,梦中妖魔鬼怪横行,无数声音在她耳边求救。

    “女娲娘娘,求求您福佑苍生,救救您的子民吧。”

    一会又变了一个画面,四个模模糊糊的身影在彩霞上举杯痛饮,似人非人兽非兽的身体躺在云朵上好不惬意。

    “青龙,小烛怎么还没到?再晚我可就把酒都喝了。”

    另一个声音笑道,“朱雀,你急什么,女娲娘娘召他有事,我们再等等。”

    后来他们说了什么上官浅没听清,只觉得他们有点熟悉可是又不知在哪里听说出他们的名字。

    紧接着画面又一转,魔气笼罩整片大地,人间仿佛地狱一样,九头巨蛇喷吐烈火烧光一座座大山,一团黑乎乎的瘴气所过之处什么东西都瞬间消失,好像被它吃掉一样。

    上官浅迷迷糊糊,眼前的画面又不清晰,好像有千军万马在她耳边呼啸而过。

    宫尚角看着她不停呓语着,额头温度越来越高,整个人就像火炉一样。

    辛好离开格桑府的时候宫远徵给了他几枚丹药,其中就有镇定心神,祛除寒气的作用。他把药丸就着烧开的雪水给她喂下,又一点一点给她擦掉脸上的血迹。

    天完全亮了,雪也停了。

    上官浅脸上红潮退了一点,宫尚角不敢离开太远只能在附近捡了一点树枝烧火。

    宫尚角每隔几个小时就给上官浅输一次内力,她醒来的时候正依偎在宫尚角怀里,宫尚角靠着墙壁,曲起右膝,正给她煮着雪水。

    宫尚角低头时发现上官浅看着他,深静沉默,就像是外头一瓣被风吹进洞来的雪。

    他没说一句话只是把她紧紧搂在怀里,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的血液。

    山洞里忽然安静极了,在她醒了后宫尚角才真正觉得两人脱险了活了下来,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任何语言都失去的意义,上官浅和宫尚角有种心照不宣的默契,只是彼此相拥任何话都不想说,任何事都不想去想。

    偶尔宫尚角往火里添几根树枝,上面正烤着狼肉,热气炙烤下,狼肉滋滋作响。

    下雪不冷化雪冷,上官浅高烧一夜反复出汗,这会烧退了只觉得寒冷刺骨,她忍不住往宫尚角怀里缩了缩,却不小心碰到宫尚角的伤口。

    宫尚角皱了皱眉头这么细微的动作还是没能逃过她的眼睛,她撑起身子执拗解开他胸前单薄的衣衫。

    伤口没有处理任由它流血结疤,伤口处甚至还粘住了几根树皮。

    上官浅觉得鼻尖微酸,张口想说着什么,可是看着宫尚角让人安心的脸,她一句话也没有说出口,只是站了起来拿过一旁的布块混着雪水轻轻给他擦拭着伤口。

    指尖碰到了冰凉的皮肤,一颗泪砸在地上。

    宫尚角看着她手腕的伤口,她的皮肤白皙,这条伤疤破坏了原本赏心悦目的皮肤,让他的心一阵刺痛。

    这姑娘还是那么傻,竟然以血救他,自己五年前为什么就眼瞎没有看见她的真心呢?

    宫尚角握住她的手腕拇指轻轻摸着伤口,上官浅身子一顿。

    宫尚角吻上她手腕的伤口,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目光心疼又难受。

    “以后不要这么傻,任何时候都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上官浅想到他为了保护自己以身为饵差点被狼群撕碎,“那你呢,为什么拿命护我?”

    宫尚角和她额头相抵,拍着她的背,“这五年才想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过去一直为宫门而活,即使有了想一生相守的人也不敢轻易宣之于口,有时候真羡慕子羽,他可以不顾一切为爱坚守,我却被要求不能顺应自己的真心。”

    “阿浅,我是个胆小鬼,既想护得住宫门,又想留下你,可是我搞砸了。”

    “这五年来,我日日后悔,后悔当年没有留下你。”

    “当年,我不该让你离开宫门的。”

    “阿浅,以后的日子我只想为自己而活,守着你,守着我们的孩子。如果我们能活着出去,我们一家三口永远不要分开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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