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 章 天地鬼神,东皇太一!
五月初,道路两旁的树木绿树成荫,官道上时不时有赶路的行人。
路边临时搭建的几个茶棚人满为患,店小二卖力的给行人泡茶,大家的目光都被路过的一队车马吸引了。
大约有二十人的队伍,每人一匹骏马,中间是一辆两匹马驾着的马车,车厢外壳铜质浑厚,装饰上镶嵌着金线棉缎,一看就知道主人地位颇高富可敌国。
马匹通体赤红带黑,比一般的马都高十几公分,眼睛也是罕见的赤红色。
几个江湖人认出这是来自西域的千里马,据说可日行千里,每匹马价值千金。
寻常人家有一匹已经是了不得的大事,没想到这人能有几十匹!
众人都议论纷纷,猜测这是哪家富贵公子出行。
宫尚角一行人稍微装扮了一下换下了平日锦缎华服,只是再普通的衣衫都掩盖不了他矜贵的气质。
上官浅陪小暖在马车里下棋。
“娘亲,我是小孩,不能让让我吗?”
要看又被上官浅吃了一子,小暖撑着下巴软糯糯的说道。
上官浅素白的手指拿走棋子,“已经让了啊。”
上官暖盘着腿坐在垫子上,“可是君山爹爹会让我很多很多呢。”
上官浅想起几天前君山安慰小暖的画面,小暖不明白为什么君山爹爹不能跟她们一块,哭着闹着不愿意离开。
君山平日言辞不多看到小暖这样眼角已经湿润,他耐心哄着小姑娘。
“小暖乖,君山爹爹有事,只是暂时不去,等你好了,君山爹爹一定去接你回来,好不好?”
“君山爹爹为什么不能跟着我们一起去,是那个怪叔叔不让吗?那小暖也不去了。”
她抱着君山的大腿哭的眼泪鼻子都流了出来。
君山抱起她,小姑娘哭的脏兮兮的跟只小花猫一样。
“小暖,娘亲带你去是给你治病,君山爹爹要在家里守着,等你病好了回来才会有满园子的桂花和小兔子,对不对?”
“那儿不是君山爹爹的家~”
上官浅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干脆利落的人,可是面对君山这数年的陪伴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帮着她收拾行李,“可还回来?”
君山故作轻松的笑问。
他知道她对他无意,只是把他当做兄长或者一个特别的朋友。
这几年,上官浅明里暗里拒绝他几次,若不是小暖黏他,君山或许连她的面都见不着。
因为君山的救命之恩,他这辈子于她都是特别的,有这点,就足够了。
上官浅看着窗外,“抱歉,很多事瞒着你,有些事情知道太多反而麻烦。”
没说回,也没说不回。
君山点头,“既然如此,那我祝你得偿所愿,万事顺遂。”
“我们肯定会再见的。”
上官浅浅笑,“这几年,多谢。”
“阿浅,你我之间不必言谢,说不定日后我还求你帮忙呢。”
上官浅以为这只是君山的玩笑话,没想到多年后一语成谶。那个永远干净阳光的男人满身鲜血跪着求自己杀了他的时候,可想到自己当初的玩笑。
宫尚角看着上官浅又在出神,开口打断她们。
“小暖这么厉害,可否教教我?”
表情特别纯真,就跟真不会一样。
上官浅记得两人曾经在角宫切磋棋艺,宫尚角的能力远在她之上。
小暖还没有开口,上官浅就看到宫尚角脸色一变。
千里马仰天长啸,随后林中飞禽四处乱撞。
十余名戴着脸谱的黑衣人从天而降拦在了车队前面。
上官浅感到了浓烈的杀气,比地狱岩的杀气还重。
宫远徵看着百米外树顶的人影,那人才是这群刺客的头头,距离太远看不清长相,只能隐约看出身形消瘦,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小贼,报上名来。”他大喝一声。
大白天突然起了阵风,十几个惨白的脸谱一动不动,怎么看怎么觉得瘆人。
但是宫远徵是谁,主打一个对手越怪越兴奋。
双刃似风一般朝着他们飞了过去,下一秒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明明十几个黑衣人瞬间合体在了一块露出了三个头六只手。
“雕虫小技。”
宫远徵冷哼,直接拿刀砍了过去,主打一个快准狠。
就像是刀刃砍到了铜墙铁壁一样,宫远徵被巨大的力道反弹了回来。
金复见状拔箭搭弓拉弦,动作一气呵成。
宫门特制的弓箭在他们面前就跟豆腐撞了墙一样,软趴趴掉在地上。
他和宫远徵对望一眼,两人同时出招。
黑衣人的防守密不透风,招式千变万化,一时间宫远徵和金复竟然找不到一点破绽。
看来,这次遇到了对手!
打斗间,树顶上的黑衣人动了。他拿起随手捡的树枝,手指随意又漫不经心的在上面点了点,看着人群中的马车,反手一扬以内力注入,树枝顷刻间如同利箭一般朝马车射去。
有侍卫拔刀想砍断树枝,还没碰上就被浑厚的内力震飞。
树枝所到之处,侍卫全部被震飞数米远!
宫远徵惊讶,这人功力竟然如此厉害。
“砰!”的一声,马车四分五裂。
宫尚角持剑站在车轴上,身后是白衣如雪的上官浅。
上官浅将孩子护在怀里,看着宫尚角有了裂痕的水寒剑。
水寒剑是上古名器,一根树枝竟然能和它对抗,可见来人武功深不可测。
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角公子好内力。”
宫尚角的虎口被震麻,他看着黑衣人,“阁下是谁,光天化日之下何必遮遮掩掩?”
“无名小卒,不用记挂。”
“上官姑娘离家许久,首领甚是思念,特命吾接小姐回家。”
果然是无锋!
上官浅护紧小暖,
“我和无锋势不两立,点竹杀我父母灭我门派,终有一天我会亲手要了她的命。”
“哈哈哈,哈哈哈。”
黑衣人仰天长啸,笑声就跟鬼魅一样忽高忽低,忽男忽女。
“好大的口气,”
“背叛无锋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愚蠢,这天下都会是首领的,你还能躲到何时。”
“乖乖跟我走,说不定首领心软饶你一命。”
上官浅忍无可忍,几枚破雪针从袖中飞出朝着黑衣人的面具飞去。
黑衣人只是手指轻轻一挥,名动天下的暗器顷刻间化为虚无。
上官浅看着这一切,沉声,“天地玄黄,魑魅魍魉,暗夜独行,不问来去,不问姓名,你不是四方之魍也不是天地之魉,你到底是谁?”
无锋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厉害的角色?他又是什么身份?
黑衣人嗤笑,鬼魅般的笑声传过整片山林。
“七月流火,无量功德,我的上官姑娘,难道你忘了后面是什么吗?”
上官浅的瞳孔一点点变大,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
宫尚角扶住她颤抖的身体,将她护在自己的保护圈内。
“东海之外,大荒之中,天地鬼神,东皇太一。”
上官浅逐字逐句念出。
刻在无锋岩洞最深处的秘密,传闻中无锋最神秘的身份。
东皇太一,竟然是他!
不远处的黑影瞬间一变二,二变三,三变四,分别伫立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
“尔等好福气,本座出关后迫不及待的想见见宫门后生。”
宫远徵一行人已经渐渐不敌,宫尚角明白得速战速决。
他运功以内力入剑,脚一蹬地向黑衣人飞了过去。
“宫二先生,小心。”
上官浅着急开口。
说是打斗明显黑衣人只防不攻,几个回合下来,宫尚角连他的身都近不了。
黑衣人还站在原地,丝毫没有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