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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他的恋爱脑只能属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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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班班主任,更是心急如焚,直接冲上顶楼,二班同学们都紧随其后。

    顶楼上被风撕破的书页刮了一地,一片狼藉之中,林酉时,他们的副班长正红着眼,满脸泪,站在边上,往下看。

    “酉时……”年近五十,头发花白,顶着啤酒肚的老教师尖叫得都破音了,这要真跳,他的职业生涯算是完了,马上就要退休了啊,这个时候出事……干脆把他一起带走吧。

    “林酉时同学,有事咱坐下来慢慢说,家里的困难……可能老师没法帮着解决,但是……但是你成绩优异……学校绝对不会让你失学的……”

    林酉时:“?”

    他听见楼下人声鼎沸,往下一看……

    “???”

    元满原本在教室里坐着生气,听到动静也跟着跑了出来,看到全校戒备的紧张气氛,顿时也有些拿不准了。

    林酉时,他的内心没那么脆弱吧?

    吵个架就要跳楼?

    不会吧?

    她不太敢赌。

    毕竟分开那么久……人是会变的。

    于是她也往顶楼跑,跑到一半就看见二班班主任紧紧拉着林酉时的手,走了下来。

    当天晚上,各班晚自习都变成了班会,严密排查在学校里造谣生事,传播“林酉时家破产谣言”的始作俑者。

    当然最终也没查出来,谣言以乌龙的形式止住了,而风云中心人物林酉时发烧住了一个礼拜的院。

    这个架吵得……

    教室里的元满托腮看着窗外,缓缓摇头。

    真是荡气回肠!

    林酉时发烧住院,一半是风吹的,另一半是伤心过度。

    他实在不愿意相信,元满跟社会上的男人不清不楚。

    伤心伴随高热袭击着他的心灵和肉体,双重打击下,越病越重,这一周都躺在病床上,浑浑噩噩的。

    即便班上的同学来探病,他也懒得睁眼,都是林妈拿出水果零食招待大家,陪着聊天,又将大家送走。

    元满也来了,只不过,她没进门,只在门口看了一眼,就走了。

    带过来的鲜花和果篮放在了护士站,请求护士代为转送。

    护士问她名字,她只含糊说:“说是同学就行。”

    等到高热褪去,林酉时的智商也慢慢归来,吃着吃着水果,突然“福临心至”,念叨起来:“她……一定是被骗了!对!她一定是被骗了!”

    正坐床头看杂志的林妈被他吓了一跳,赶紧丢下杂志上前来摸摸他的脑门,“这也不热啊。怎么还说胡话?什么别骗了?谁被骗了?”

    林酉时不想说,这事关系到元满的清誉,即便是他妈妈,他也不想说。

    他放下水果,翻了个身,背对着林妈,默默问:“妈……元满来看我了吗?”

    “没见着元满。”

    林妈说着也觉得纳闷,元满是个懂事的孩子,其他人都来了,她怎么就没来呢?

    “可能是学习忙?”林妈说着,又不放心地拍了下儿子的大腿,“你没跟人家吵架吧?”

    林酉时没吱声。

    林妈顿时急了,又拍了他一下,“你真跟人家元满吵架了?”

    这回下手有点重,林酉时闷哼了一声,咬了咬牙,依旧不吭声。

    “因为什么吵架?”林妈掰着儿子的肩膀问:“人家元满是什么情况,你知道吗?她考上一中容易吗?什么事情不能让着她点?非跟她吵?”

    林酉时也急了,坐起来瞪着眼睛,“人家人家人家……她不是人家……”说着说着眼眶都红了。

    可不是“人家”,又是“谁家”呢?说白了,他们之间本来也没什么关系。

    他到底是以什么“身份”在跟她怄气呢?

    想着想着,顿时又沮丧了,干脆拉起被子将头盖住。

    不想面对,不去面对。

    林妈看着儿子那副样子,顿时明白了七七八八,拿出手机给老公发消息:

    “我说什么来着?”

    “剃头挑子一头热!”

    “你儿子跟你一个德性!”

    正开会骂人的林总:“?”

    什么剃头?什么挑子?

    我干什么了就挨老婆一顿骂?

    委屈ing……

    晚上十点刚过,元满已经洗过澡,坐在窗户前晾头发,秋夜的风很凉,宿舍里其他人都受不住,也只有这会其他人都不在,她才能打开窗户吹会儿风。

    宿舍楼下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树,据说有三十多年高龄了,比学校里有些老师年龄都大,学生们都管它叫“梧老师”。“梧老师”看着一批批学生住进来,搬出去,日复一年,沉默而忠诚。

    元满托腮看着“梧老师”庞大的树冠,树冠之上发黄的叶片堆堆叠叠,路灯之下呈现出一片暖黄色,拥抱着宿舍里准备入睡的女孩们。

    元满想起了她的树,与树一起被想起的,并不是妈妈、奶奶,还有那些悲惨的日子,竟然是林酉时。

    林酉时不太会爬树,给她送饭时,会站在树下,仰着头高声喊:“元满,元满,下来吃饭吧。有烧鸡腿,可香了。”

    她饿得晕头转向,一溜烟从树上滑下来,拿起鸡腿就啃,从没问过“你吃了没有?”

    后来才知道,他家每回吃烧鸡,一只鸡两条腿,他妈一只,他一只。

    但他从来都不吃,全部都拿给了她。

    想到这里,元满心情变得更糟糕了,林酉时一直都没变,就是愿意什么都给她,她也没变,她也一直都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这个愧越多,对他的态度也就越差。

    到底是什么原因,她自己也说不清楚。

    宿舍门被推开,发出细微的“吱嘎”声,陈露带着一身香皂味走了进来,看元满坐在窗边发呆,擦着头发问她:“还在想你发小呢?人家也是关心你,你干脆跟他说实话得了。”

    元满回头,苦笑,“这要是我一个人的事,我早就说了。”

    “我不介意。”陈露说。

    “你不介意,赵菁菁呢?她跟同宿舍人的都说我是她远房表姐,家里让我俩好好相处,才每天一起写作业、复习的。”元满说,“她撒这个谎肯定是不想让别人知道实情。而且我也答应了赵菁菁的妈妈,不跟其他人说,我得为自己说过的话负责。”

    陈露点点头,也没办法。

    其实她能明白赵菁菁的心理。赵菁菁本来就是贴底进的一中,进来之后每天被学霸们碾压,压力大不说,更是自信全无。

    再被人知道,她妈妈绕着弯子请了“陪读”,肯定会成了班里的议论对象,万一赵菁菁受不了,不肯来上学……

    这可不是危言耸听,每年一中都有因为压力大退学的学生。

    到时候元满可就成赵家的罪人了。

    “你发小是不是喜欢你呀?”陈露擦着头发,走到元满跟前,“跟你吵个架就要死要活的。”

    元满肯定且坚决地摇头,“他怎么可能喜欢我?他喜欢秦朔月那一挂的。”这话说出来让她有些发酸,“他是独生子,人又有点轴,嫌村里的男生不讲卫生,爱说脏话,不爱跟他们玩儿,从小就只跟我一起玩儿,把我当姐姐了……我们从出生到五年级一直都形影不离。”

    情绪丢在心里没什么感觉,但一说出口,不知为何竟然那么难受,她垂下头,“是我说话太过分……”

    陈露将毛巾晾在衣架上,回头“啧啧”两声,“那他也是个货真价实的姐控。”又奇怪道:“那他初中的时候怎么不去找你?你心底是不是挺介意这件事?”

    “没有。”元满皱起秀眉,“他搬家也是不得已的,我都理解……”

    陈露摇摇头,一脸参透人生的淡然,“人呐,知道跟做到是两码事!就像我们地理老师,天天课堂上跟我们讲抽烟的危害,说看到别校的男生抽烟就痛心疾首觉得这孩子完了。可昨天,我还在教学楼后面,看到他偷偷冒烟呢……”

    元满被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一直到熄灯,躺在床上,她还在反反复复问自己:

    我难道真得只是在装大度?

    内心深处真得在生他的气?

    那晚,元满做了一个梦,她梦见林酉时站在高高的楼顶,她惊恐不已,吓得全身都是冷汗,强忍着害怕耐心地劝说他:

    “酉时,你下来,我们有话慢慢说……”

    林酉时冷冷看着她:“有话不好好说的,明明是你!心里生气,一言一行都在生气,嘴上却一直说不生气……我不想再看到你这张脸。”

    “你不是因为我要跳楼的?”元满诧异。

    林酉时轻蔑一笑,“你算什么?我现在已经不在乎你了,我有了新的在乎的人。我为她生为她死,为她哐哐撞大墙!”

    “你这不是恋爱脑吗?”元满劝他,“恋爱脑不可取呀。就算……就算恋爱脑,也不能随便给别人……”

    “你又不要我的恋爱脑,管我给谁呢……”

    “我没有不要……”

    这时候秦朔月哭哭泣泣跑了过来,对着楼顶喊:“我答应你了……我什么都答应你……不要跳嘤嘤嘤……”

    林酉时顿时感动不已,“你答应我,我就不跳了,以后只准吃我送的早饭!”

    “我答应你,我的书包只为你敞开!”

    画面一转林酉时已到了地面上,两人眼神拉丝,你侬我侬。

    郎才女貌,月老都赶着来绑红线。

    元满受不了地冲过去将两人中间的“拉丝”“红线”全剪断了,抓住林酉时拿刀划开他的脑壳,边划边恶毒低吼:“你的恋爱脑只能是我的!都是我的!”

    伴随着恶魔的吼叫挖出来的“恋爱脑”上面写着“秦朔月”三个字。

    元满崩溃了!

    ……在崩溃中惊醒,元满坐在床上,看着漆黑的宿舍发了一会呆,十分怀疑自己最近压力太大,精神出了什么问题。

    第二天中午,元满又买了些水果去医院。

    今天是林酉时出院的日子,她想着好歹要露个面,就算不看他,也要去跟林妈说几句话。

    顶着沉重的心理负担,蜗牛爬一样挪到病房门口,里面林爸林妈都在,正给林酉时收拾东西,林酉时坐在床上,背对着门口,看不出表情。

    “元满。”

    林妈首先看到了元满,手上的东西一丢,就冲了出来。

    速度之快,堪比奥运!

    元满都没反应过来,就被“逮”进了病房,硬着头皮跟林爸林妈打招呼:“叔叔阿姨,我……我来……”

    “知道你来看酉时的。”林妈开心不已,接过她手上的水果,举着在林酉时面前晃了一圈,“哎呦,还是咱们元满有心哦,除了她谁还记得咱们酉时喜欢吃这种黄色的面苹果?”

    林酉时在听到“元满”的名字,以及她的声音的时候,脊背就瞬间绷紧了,但是他咬着牙,没有回头,看他妈“故意”在他面前晃着元满买的东西,又无比心痒,想到元满竟然还记得他爱吃的苹果品种,嘴角就控制不住上扬。

    但嘴上依旧不饶人,冷酷生硬道:“咱们元满……谁跟你咱们?”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难伺候?上回我说‘人家’你生气,这回我说‘咱们’你也生气……”林妈瞥儿子一眼,“懒得伺候你,你爱生气,角落里生气,别呆我面前碍眼!”

    然后把林酉时撵到了角落椅子上去了。

    林酉时被迫坐到硬椅子上,依旧扭着头,不看元满。

    元满眼角余光扫到了林酉时,他似乎瘦了,脸上还带着病气,脸白的似乎是透明的,倒是一双眼睛愈发黑了,因为生气显得有些阴郁,看起来反倒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心跳接连漏跳两拍。

    元满问:“林酉时……你好些了吗?”

    “你说呢?”林酉时冷言冷语:“今天都要出院了。”

    “好好说话!”林爸走过来给了儿子一记爆栗,又笑着问元满,“吃饭了没有?我们正打算带酉时去吃饭,一起去吧。”

    元满忙摆手,“我吃过了,你们去吧。我就是来看看林酉时,看完就要回学校了,不能耽误你们吃饭。”

    其实元满一放学就出来了,哪里来得及吃饭?

    林酉时当然猜得出,且毫不留情地拆穿了,“你平时在学校中午都不吃饭,今天反倒吃了?”

    “什么?元满你中午在学校都不吃饭?”林妈惊叫,担忧地上前去拉起元满的手,“这哪行啊?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不吃饭是要得胃病的……”

    林爸也皱起眉,严肃道:“孩子,你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怎么不跟我们说?你跟林叔这么见外,林叔可要生气了。”

    元满看着林酉时,此刻真得很想将他的脑子“扒开”,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恋爱脑”,还是“猪脑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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