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大战前夕

    世子与陆宛儿在历州霖晗县，与当地丐帮厮杀的事，已经告一段落。再来看看其父王武陵郡王魏傥，在北境边关所遇。

    之前郡王领着各地汇集的军马，到达了平州境内甲等军镇抚宁。因为见到军兵滥杀百姓，于是派兵围杀了这百骑匪兵。

    后来又逼着守将刘宓为了自保，杀了自己妻弟，这下可算是结下了大梁子。

    只是现今郡王官位军权，皆在横野将军刘宓之上，他也只能暂时按兵不动，况且独眼的掌印太监孙杞也给他传了密旨，刘宓心里也有了底。

    自从将匪兵头颅传首边关后，抚宁城军心震栗。

    郡王传下军令，三日后开拔，准备收复失地乙等军镇漠城。

    这座城池是高昌国北部边境上，首当其冲的边城之一，往来各国的客商多半会在此处歇脚停留，交换过入关文牒后，可以进入补充水草食物。

    可是自从突厥进攻，占领漠城之后，高昌北部与各国的贸易中断，只能另辟蹊径，更加繁琐。这影响了漠城周边，甚至平州全境。

    郡王魏傥看了战报和堪舆图，首先决定收复这座城池。先前已经留下项云暂时总领一万兵马，主要是为了防备刘宓在背后掣肘。徐猛跟随郡王，率领七万大军开往漠城。

    在甲等军镇抚宁和乙等军镇漠城之间，尚有一座小城，名为矹突。城池狭小，物产贫瘠，取水不便，接近废弃，所以突厥并未在此驻扎。

    这座城池位于漠城东南，抚宁东北，又距离抚宁稍近，所以这座城池实际上是沟通两座军镇，最为重要的要冲。

    郡王选择带领七万人马，进驻此城。早有士卒先行来此，勘察水井等处，并且招揽之前两国战争中离散的士卒。与此同时，郡王派出斥候哨骑扮作客商，前往漠城探听突厥兵马消息。

    不几日，经过清点，招得离散士卒约五千人，也驻扎在矹突城外。

    至于突厥兵马动向，只知道这次带兵的为突厥元帅图谷蒙达，在突厥语中为“辽阔的苍穹”。

    突厥人所居黄沙千里，草原亦是千里，终生逐水草而居。对于高昌国的铁器、陶器十分依赖，故此在攻破漠城后，虽有杀戮，但对城内工匠不曾杀害，只是全部掳回军中或是后方。

    此后派人学习技艺，只是数年间，突厥兵器箭矢制作水平便与高昌再无明显差异，再也也为后来两国国战埋下了祸根。

    突厥统帅图谷蒙达，也在听完本方斥候报告后，与帐下诸将商议。准备趁高昌援军远来劳顿，水土不服，环境不明之际，一举击溃。

    帐下众将皆言愿做先锋，击破高昌军队。

    只见图谷蒙达左侧一员骁将转出，虎背熊腰，身着突厥民族服饰，以各类兽皮为衣。发辫分为多束，然后用绳子系好，散在脑后。

    突厥男子自出生便不会剪发，以长发为荣。若是战败则需要剪去，以显耻辱。所以在突厥，只看男子发辫长度，就知此人是否勇猛。

    而这名骁将背后发辫，已然垂至腰间，身畔挎一口长刀，声音浑厚，瓮声瓮气道：“禀元帅，末将随林多愿破敌军，取高昌国郡王首级，做成酒器，献于帐下。”

    所谓头颅做酒器，是突厥风俗。人头盖骨经过剥皮，去肉，剔骨，再用金水浇灌缝隙后，就可以用来盛酒。

    突厥不仅与外作战，同时本身也是一个松散的联盟，彼此之间也时常互相攻伐，只是近年来被势力最大的部落联合，各派军力以策应本次侵袭高昌国。

    “好，斥候探得这郡主所率，不过七八万军马，本元帅麾下十八万，而且我突厥男儿个个骁勇善战。矹突小城不过弹丸之地，可若是能先取郡王首级，震慑平州其余城池，也是大功一件。”

    元帅图谷蒙达起身，双手负后，“就给你随林多八万骑兵，先行前往矹突，本帅自领大军，随后出发。”

    而高昌这边，除了郡王统领的七万士卒，并招揽的散兵五千，便是此次收复失地的全部兵力了。分别是步兵三万五千，骑兵四万。

    矹突城中狭小，难以全部进城驻扎。所以郡王发令，步军留在城外，同时分开为三座营寨，每营约万余人，各执不同旗帜，以青、红、白三色区分，分别屯驻在东、西、北三方。留下矹突南门不守，骑兵全部进入城池。

    翌日清晨，突厥骁将随林多取了帅令，执掌前军八万骑兵，从占领的漠城出发，直扑矹突城。

    其间突厥斥候不断将谍报传递给随林多，以及自后领军的元帅图谷蒙达。两人看完谍报后俱是仰头大笑，认为高昌郡王全无兵法韬略。哪有将步卒放在城外，骑军归于城内的战法。

    两军兵力差距本就明显，高昌步军还分三路驻扎，这更是自寻死路。

    随林多便对这支高昌军队又看轻了几分，手提八万突厥虎狼骑兵的他，吩咐手下必须两日内到达矹突城下，一举击溃这支高昌援军。

    抚宁、漠城、矹突三城，若是按照高昌定下的军镇等级，分别为甲等、乙等和丙等。

    抚宁作为平州防御下唯一一座甲等军镇，战略意义极为重要。位于上流冰山融水形成的两条大河在高昌平州境内的第一个交汇点，所以取水方便，城中水井数量也不少，在多年的经营后，逐渐繁盛。

    又因为河流绕城，作为护城河，更是在战争中易守难攻。

    漠城作为边境线上的城池，其地理位置十分重要，多年来突厥袭扰多次。此地更是各国商贸往来的集散地，各类工匠汇集。

    矹突小城，不过是用作商旅行路沿线的补给站，后来因为水路改道，所以日渐废弃，后来只作为暂时屯兵的去处。

    漠城距离矹突、抚宁皆约四百五十里，矹突、抚宁两城距离稍近，约有两百八十里。同时矹突城北方百里处，有一座回雁山。

    与其说是山，其实并不准确。只是因为此处地势略高，常年风沙流水侵蚀，岩层剥落，形成像山一样的地貌，实际上乃是一块巨大岩石，方圆约有二、三十里。

    回雁山并不在矹突、漠城之间的直线路途上，不过也离得不远，只有数里。一般人马不会绕道回雁山，而且此山山势崎岖，马匹也难以登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