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救助乞儿，开罪丐帮
见到俩兄妹如此可怜，陆宛儿心内酸楚，想解下荷包拿出些银子给他们，可伸手摸时，才发现只有十几个铜板。
本来就是大小姐脾性，花钱大手大脚，又喜欢周济穷苦。虽然从峒州出门时，带了满满的金银银票，可是金山银山也架不住她这般花销，这时果然见了底。
眉眼如画的陆宛儿也不客气，转头向着魏幼平喊道：“姓魏的，有没有银子先借我，等到了我家乡，双倍还你。”
世子则是来到店小二旁边，伸手将他拉起，拿出一两银子作为赔罪，然后才过来牵了乞儿哥哥的手，坐到桌边。
又来当道歉夫子了，陆宛儿心里想着。不过也不好意思再讨要银子，便拉着乞儿妹妹坐下。
两人重新叫了一桌吃食，和一大碗热汤。乞儿兄妹坐在桌边，战战兢兢，不敢动筷子。
陆宛儿耐心摸着乞儿妹妹的肩头，轻声说道：“快吃吧，没关系的。”
只是任凭她如何说话，两个孩子仍然不肯吃饭，都在怯怯地看向魏幼平。
世子和煦一笑，拿着碗筷递给旁边的乞儿哥哥，示意他吃东西。这时乞儿哥哥看了看窗外，来回三四次，才小心翼翼地拿起碗筷。
妹妹年纪尚幼，大概五六岁，不太会用筷子。哥哥也不过八九岁年纪，先去碟子里夹了些素菜，放在碗里，然后慢慢地喂妹妹。
两个孩子吃了片刻，陆宛儿轻声询问，“你们父母呢？还有没有其他亲人，姐姐可以帮你们。”
乞儿哥哥边夹菜喂饭，便向着魏、陆二人含泪道：“爹娘很早就去世了，后来被姑姑收养。只是姑父觉得我们太费钱，于是背着姑姑将我们卖了。
后面也不知道被卖了几次，后来虽然被官府解救，可是又没有家，只能流落在这里。”
陆宛儿边听边抽鼻子，世子魏幼平倒是发现这孩子每说几句，都要往窗外看去。
魏幼平问道：“你们有名字吗？”
“当时年纪小，都记不得了。只知道我俩姓周。”
“那我给你俩取个名字，可好？”
“自然是好的，多谢这位好人哥哥。”
“我们相识于这霖晗县，就用这地为你俩兄妹命名。哥哥叫周霖，妹妹叫周晗，你们觉得如何？”
世子边说，边用筷子蘸了些酒水，在桌子上写了兄妹两人的名字。
乞儿兄妹虽然没有读过书，可是胜在用心，学得极快。魏幼平不过教了两遍，两个孩子就都记下了。
“我们还不知道哥哥姐姐的名字呢？以后要是有机会定然是要报答的。”
世子微微一笑，“报答就不用了，你喊我魏哥哥，喊她陆姐姐就行。”
“陆姑娘，你带两个孩子去房里烧水洗澡，看看身上有没有伤口，或是冻疮，我去街上给他们买点新衣服和用的东西。”
陆宛儿轻轻点头，带着孩子自去楼上。
世子魏幼平出得客栈，往街上走去。先是去药铺买了几服驱寒的草药，让伙计煎了，稍后来取。然后又去成衣铺子，买了数套冬衣帽子。
最后又去了兵器铺，花了几两银子，挑了杆普通长枪，试了试还算趁手，就去药铺取了煎好的药，回到了客栈。
此时乞儿兄妹，也是周霖周晗已经洗好了澡。陆宛儿让他们俩在被窝里焐着，就等干净衣服买来。
等两兄妹换好了衣裳，魏幼平又喂了些汤药给他们。最后又去楼下又要了间房，让兄妹俩住着。
“哟，看不出，你还挺细心的。”陆宛儿有些揶揄。
“那是当然，比某人只知道给银子，是强多了。”
陆宛儿瞪了眼魏幼平，回到自己房间，哐当关上房门。
魏幼平知道陆宛儿性子，也不计较，提着长枪回到自己房间，把房中蜡烛拨亮些许。
这才对照《霞山武略》上卷，拿着长枪在屋里尝试练习。屋子里毕竟不够宽敞，只能大概摆摆架势，试试枪身平衡和力道回弹。
隔壁房间的红叶守自是在修炼，争取早日无须宝物，就能在日光下行走，而不受丝毫禁锢损伤。
翌日清晨，魏、陆两人同周氏兄妹洗漱完毕。魏幼平背了包裹，装了红伞，提了长枪。
陆宛儿取了随身物件，手提佩剑凝霜下楼来吃早饭。
席间魏、陆两人商讨，两人带着孩子行走江湖，自然是不妥的。峒州路远，山高涧深，两个孩子如何能吃得消。
所以在征求周氏兄妹意见后，准备将兄妹俩托付给故人周理夫妇。
周理夫妇家中就在历州和峒州交界处，一座名为宁水县的地方。而且家中没有子嗣，想来会对兄妹俩极为疼爱。
打定主意，四人吃完早饭，算了房钱。魏幼平提枪牵着周霖，陆宛儿挎剑抱着妹妹周晗，渐渐出了霖晗县主街。
几人慢慢行走，周围人声渐渐萧索，房屋也越来越稀疏，想来已经是到了郊外。
再往前走了数里，已经很久不曾碰到人烟，周围多是一人高的杂草和各类树木。
忽然几声梆子响，不少人从两边窜出来。
魏、陆赶紧将周氏兄妹护在身后。陆宛儿凝霜出鞘，自是剑如其名，寒气森森，一层浅淡冰霜凝结在剑刃之上。
世子魏幼平也横枪于胸，把定招式。
陆宛儿有些担心，低声道：“我还没问你这长枪是哪来的？你会不会使啊？”
魏幼平赧颜道：“应该吧，才学的。”
当听到这个回答后，陆宛儿恨不得先一剑劈死这个没用的。
只见四周二十余人围拢过来，为首的满脸络腮胡子，手背汗毛浓密，指甲里满是污泥，身上气味难闻。
剩下的相貌打扮也差不多，只不过身上破衣的袋子有多有少。
看这打扮，不用说定然是当地的丐帮。本来作为西域国家，高昌并没有所谓丐帮，只不过因为百年来，学习东土文化。不论好的坏的，一并抓了过来。
只是东土丐帮，称不上大仁大义，至少还算组织严密，平素和百姓也算相安无事。
可到了这高昌国，便成了另一幅景象。高昌的丐帮着实是群乌合之众，借着帮派之命，盘踞各地。势力小些的就放赖、做泼皮。
势力大些的，就连官府也不敢交恶，往往形成当地一霸，老百姓对此深恶痛绝。当中更是有些欺男霸女，地痞流氓的歹人混迹。
二十余人将魏、陆，和周氏兄妹围在中央。为首大喊将手中棍棒杵在地上，搓着双手，淫笑道：“这位美人，大爷我呢最是怜什么惜什么。”
旁边狗腿子说道：“怜香惜玉。”
“对，怜香惜玉，你小子不愧读过两天书。”大汉一巴掌拍在瘦猴肩头，差点没直接把他拍到地上。
络腮胡的大汉转身，又对着陆宛儿笑道：“只要你陪大爷我一个月，就放你走。至于你的情郎，大爷我也可以不杀，那两个小东西留下就行了，可是要靠着他们挣钱呢。
本来想着发发善心，打折了那么小崽子的手脚，剜了舌头去乞讨，这两个就算了。没想到啊，没想到。”
大汉拍拍脑袋，突然恶狠狠道：“这两崽子等会落到大爷手上，有你们好看的。到时让你们知道什么叫死都不能。”
陆宛儿杏眼含怒，就准备上前拼杀。
这时周霖全身颤抖，拉着魏幼平说：“两位哥哥姐姐，我们俩流落这里，被他们抓去，天天乞讨。每天不是打就是骂，讨来的银子分文不少，都要给他们。
好多孩子都被他们折磨成了残废，他们觉得越惨，越是能让人给钱。
小虎···小虎就是被他们砍断双腿，然后死··了。我不敢告诉你们，就是怕你们最后不要我们了。”
说到这里，周霖已经泣不成声，“对不起。”
世子魏幼平摸着周霖的小脑袋，柔声说：“没事，其实我已经知道了，昨天你在客栈时就总是往外看，我就起了疑心。后来出门采买东西时，也觉得有人跟踪。
所以才买了这杆长枪，本来想着早些出门，中间也走了几条岔道，没想到这伙人，还是跟上来了。”
乞儿哥哥周霖感激地点点头，拉过妹妹，“哥哥姐姐，我看住妹妹，你们放心，我们俩不会拖后腿的。”
陆宛儿对着世子瞪眼，“你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提前报告官府？”
魏幼平一手持枪，一手摸着额头道：“陆女侠，你用点脑子好吗？他们昨天不过就是与我同路，大路朝天，人人可走，如何报官？
再说他们既然如此有恃无恐，定然官府也不愿出头。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的。要是今天碰不上，那你也无须知道，免得跟着担心。”
“大爷我说你们啊，就别废话了。男的那个我改主意了，若是放了你，你再给大爷找点麻烦，着实划不来。你自己解决了吧，免得让大爷动手。
至于这位，应该是姓陆的姑娘，你依然是有活的机会，可别错过了。”
“错过你个头！”陆宛儿早就气炸，挺剑直取络腮胡的大汉。
“给脸不要，等会就在这荒郊野外办了你，也给兄弟们过过眼福。都给我上。”
二十多个无赖乞丐，各个拿着桌腿、木棍等物，把魏、陆和周氏兄妹团团围住，就准备拿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