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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南沅宗(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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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岁无视老父亲哀怨的眼神,重重点了点头,从怀中摸出个荷包来。

    是她专门用来放符箓的。

    祁厌眉头一压,有些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她抽出张极其熟悉的符纸来,往他胸口一拍。

    云沛只感觉眼前发黑,险些站不住。

    云浸月没骗他,那张解厄符还真是云岁主动送出去的。

    这不,这都当着他的面直接送第二张了。

    祁厌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让我怎么要?”

    “我会舍得你替我再挡一次吗?”

    云沛:“是啊是啊,他不要,你就收回去吧!”

    云岁哦了一声,不确定地问:“你真的可以?”

    “我真的可以。”

    喻昭走过来,脸上挂着浅笑,“放心吧岁岁,有我们在呢。”

    “哎,那好吧。”

    云岁转向云浸月,“师兄。我那件事,还要劳烦你。”

    差点把这事儿都给忘了。

    慎怀一死,南沅宗内定还有其他帮凶。

    她在信中央求云浸月以阙云宗大弟子的身份前来,一是解决掉其他人,二是以阙云宗的名义接手南沅宗。

    这样余下的弟子好歹不至于流离失所。

    后续再派些人来将南沅宗上上下下来个大整顿,这件事也算是有个着落。

    只是没想到云浸月把不住嘴门,招惹了云沛一同前来不说,连喻思陵和喻昭都来了。

    想到这,她忍不住瞪了云浸月一眼。

    云浸月面露疑惑,仍是好脾气地回道:

    “已经着人去准备了。你眼睛怎么了?”

    ……“进沙子了。”

    这么木头,喻昭怎么受得了的。

    云沛咳嗽了一声,试图引起注意。

    云浸月瞬间领悟,很识时务地问道:“若无其他事,我们先回阙云宗?”

    很好,不愧是我的大弟子。

    云沛面露满意。

    “这么着急的吗?”

    云岁急了,“我们不一起走吗?”

    她指了指喻昭。

    “又不顺路。”云沛表示不理解。

    现在的年轻人谈恋爱都这样?跟连体婴似的。

    他越想越不舒服,越发理解旁人说的,女儿不中留,自家白菜被猪拱了是什么感觉。

    最后反倒是祁厌识大体,将人拉到一旁哄了半天,云岁才勉强点头,抓着他衣袖再三确认:

    “一定要小心,一定要谨慎。”

    “对了,勾堪…”

    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嫣红的唇被白皙的脸蛋衬得更加醒目。

    他眼眸不自觉沉了沉,碍于场合没有进一步动作,只是拇指轻轻压上那抹红色,哑声道:“跑不了。”

    他语气镇定自信,云岁也放下心来,卸了肩膀,闷闷道:“那我走了…”

    “好。”

    闹哄哄了半天,一看时辰还未到晌午。

    送走了阙云宗几人,喻思陵从扶手椅上站起,视线正好对上祁厌。

    两人不动声色地对视了半天,喻思陵先败下阵来。

    “你是大了,有自己看待事物的思维方式了。”

    祁厌闻言神色晦暗了几分,眼睫低垂,将眸中情绪隐下,只不咸不淡说了句:

    “是您教的好。”

    连喻昭看出来了,两人之间的气氛很是别扭,于是适时出来打圆场。

    “有什么话,我们回了扶阳宗慢慢说吧。爹爹?”

    “不急。”祁厌打断她,“还有件小事要处理。”

    “勾堪?”

    没想到喻思陵居然知道此事,他一时有些诧异,却又不那么诧异。

    云浸月贴师姐贴的紧,两人自然也是什么话都愿意分享。

    不过是酆都城回去后将事情原原本本转述给了喻昭,喻昭又是个最是循规蹈矩的,知道后第一反应肯定是告诉喻思陵。

    她向来如此,从不愿行差踏错半分。

    果不其然喻昭歉笑,朝他小声解释道,“我也是听云师兄说的。”

    她如此小心翼翼的态度让祁厌突然一阵烦躁。

    从前向来都是他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师姐不快,如今角色互换反倒让他没有半点欣喜,只觉尤为刺耳。

    “你不必如此,师姐。”

    他终于将视线认认真真地放在了喻昭身上。

    “你没有做错什么,路都是我自己选的。”

    他甚至还要谢谢她。

    如果不是喻昭,他也不会看清自己的内心。

    否则到如今还执着在她身上。

    喻昭哑然,还想再说些什么,被他直接打断。

    “我去去就回。”

    不能再拖了。

    阙云宗的人很快就会宣布接手南沅宗的事,到时勾堪得到风声,知晓无法再借羽化登仙浑水摸鱼必会逃走。

    喻昭第二次眼睁睁看着祁厌被黑雾包裹,随后消失得干干净净。

    那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再次袭上心头。

    她偏过脸,露出个苦笑,“爹爹,阿厌真的变了。”

    喻思陵目光沉稳落在祁厌离开的地方:“但我相信他,昭昭。”

    “我也相信自己的眼光。”

    此处是南沅宗杂役之所。

    勾堪藏匿其中,巧妙地敛去了所有气息。

    但仍被祁厌察觉。

    鬼气可以掩藏,生祭鼎吞噬修士时散发出的气息却是无法掩盖的。

    其实本可以再早一些发觉,只是进了南沅宗后,崇煞涌动得更加频繁,几乎夜夜折磨。

    他分不出精力,只能堪堪自保。

    这才让勾堪又得手几回,如今应当功力大增了。

    说来倒也奇怪,昨夜崇煞竟然老实得很,直至天明也未有半分波动。

    杂役所的人看院里不知何时进来了个俊秀少年,都有些好奇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

    见他不说话,只挨个儿将人扫视一圈,不免有些疑惑。

    有人主动攀问:“小郎君找谁?”

    祁厌屏气查探,院内干干净净,哪儿还有生祭鼎的踪迹,心一沉。

    “劳烦各位出去。”

    “出去?你赶我们走啊?这是为何?”

    他嘴角勾出个冷笑,“我要炸房子。”

    随后抬手,黑气在掌心聚集。

    众人虽见惯了修习术法,却并不认识他这是什么功法。

    只觉看起来有些骇人,都推推搡搡地跑了出去,聚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等着看热闹。

    下一刻,整个杂役所果然如这黑衣少年所说一般炸开来,房顶木板到处乱飞。

    仅仅一瞬,就将此处夷为平地。

    可哪儿有勾堪和生祭鼎的影子?

    祁厌闭上眼,舌尖磨了磨后槽牙。

    将千百句脏话咽回了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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