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2章 滋补之药
商远修读懂了她的口型，点点头，拍着胸脯说：“自然可以。这药虽然毒得很，不好治，但我是谁？我可是你的商神医，我一出手，保证药到病除！不过，嗓子上这块肉金贵得很，我肯定得给你好好治。你先别急，我斟酌一下方子。”
杜柳思拉过商远修的手，在他手心写了两个字：保密。
在还没有十足把握可以在宋承漠的势力下自保之前，她的事情太子府那边知道的越少越好。
商远修心中一惊，能让一个王妃忌惮的人大约不好对付，于是他点点头：“我明白了。这药我亲自配好送到晋王府上去，药方我另写一副滋补的给你。”
杜柳思点点头。
时间差不多了，再耽误下去怕是众人要生疑。商远修起身告辞，又说：“这个月十六号，我还在老地方等你。”
杜柳思再次点点头。
商远修出门去，向皇后娘娘和晋王殿下回禀，说晋王妃已经没什么大碍，只是身子骨太弱，需要进补，他已开了方子，明日就让人抓了药送到晋王府去。
皇后命人赏了商远修些东西，又安抚了杜柳思几句。
宴席接近尾声，众人便哄着宋承麓回府去了。
月牙挂在树梢，阵阵晚风送凉。
杜柳思有些困倦，早早地沐浴后上床睡觉了。
宋承麓却没睡，传了望山来问话。
“今日可有异常？”
“府里倒没什么新鲜事。右牙刚刚来汇报，昨晚的刺客最后剩的那个，一醒来就自杀了，没来得及问话。”
宋承麓摆摆手，不以为意。太子派来的人都是经过严格培养的死士，他本就没指望能从这些人嘴里掏出什么话来。
“主子，您吩咐了查一查王妃和太子妃，还真查出来些东西。杜家二小姐杜梅念，和我们原先知道的一样，自小性格怯懦，循规蹈矩，几乎连家门都没有出过，几个月前生了场病，就变哑了。这病实在是蹊跷，但也没有其他线索了。”
宋承麓眯起眼睛。
性格怯懦，循规蹈矩。
这八个字无论怎么看都和晋王妃没什么关系。
“至于杜家大小姐杜柳思，也就是当今太子妃，经历倒颇为有趣。我们查到，杜柳思从十五岁到十八岁这三年时间根本没在杜府，不知去向。左相捂的很严，却还是叫我们的人撕开了口子，杜府内院服侍的人说，杜柳思是今年年初才回家的，那天应该是正月初十。”
宋承麓略一思忖，便道：“与宋承漠被册封为太子的时间几乎一致。”
正月初八，宋承漠被册封为太子。
正月初十，杜柳思回到杜家。
“是了。属下也感觉这太巧了，杜柳思刚回家，太子就向皇上求娶杜家大小姐，而后杜柳思就成了太子妃，一切都像是安排好了一样。”
宋承麓想了想，问：“杜梅念的病是什么时候得的？”
望山答道：“也是在一月，过了年就说不出话了。当时闹得挺大的，请了许多大夫，都没有治好。”
“宋承漠被册封为太子，杜柳思返家，杜梅念得病变哑，宋承漠求娶杜家女，父皇为我们与杜家二小姐赐婚……”宋承麓将时间线理了理，心中逐渐有了计较。
现在他不仅觉得杜柳思与宋承漠的婚姻是一场阴谋，连杜梅念是否参与其中都要打个问号了。
“杜柳思离家三年，去往何处，可有查到？”
“没。”望山苦恼地挠挠头，“说来也真是奇怪，杜柳思这三年就好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京城内外似乎都根本找不到她生活的踪迹。右牙还在查。”
“杜柳思这边可以先搁一搁。通知右牙，去查一查太医院的商远修。”宋承麓望向不远处的灯火，那间屋子里，晋王妃早已睡下，“我有预感，此人是个突破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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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远修总感觉有人在盯着自己。
一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但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商远修留了个心眼，经常故意假装要拐弯，然后迅速回头一看，然而身后的人都很正常，好像没有专门监视自己的。
大约是做了亏心事，心里难免忐忑。商远修实在是唏嘘万分。
想他一个清清白白的好郎中，原本好好地在太医院里做事情，前途无量，却从来不趋炎附势，真真是出淤泥而不染，怎么就开始做贼心虚了？
自个儿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坑蒙拐骗的事情的？
大约是从认识岳遣青开始的吧。
此时此刻，商远修手上提着治嗓子的药，怀里揣着一张滋补养颜的方子，走在去往晋王府的路上，深刻地觉得自己有些表里不一。
他摇摇头，甩开杂乱的念头。
罢了，男子汉大丈夫，做了就做了，纠结什么呢？
只是，等岳遣青那家伙嗓子好了，一定要揪着她问清楚，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怕做坏事，却不想做糊涂事。
到了晋王府门前，商远修停住了脚步，略略整理一番衣衫，叩响了大门。
迎他的是晋王府的管家袁槐。
“敢问公子是？”
“问老丈好，小生是太医院医官商远修，奉皇后娘娘之命，前来为王妃娘娘请平安脉。”商远修掏出太医院的令牌。
“哦呦，原来是商太医，快请进，快请进。”袁槐查验令牌后，连忙领着商远修进了内院。
杜柳思已经在等着了。
因为宋承麓并几个丫鬟侍卫在场，商远修没有多说，装模作样地给杜柳思诊了脉，便依照昨日的说法渲染一番，说晋王妃身子底不好，需要进补，又说皇后娘娘体恤，吩咐自己照看王妃的身子。
宋承麓只顾着傻笑，根本不正眼看商远修。
春满福了福身：“有劳商太医了。”
商远修看了一圈，侍立的几个丫鬟中，说话的这个女的年纪略长一些，看起来像管事的。
于是将药递给了春满，细细嘱咐道：“这是给你们王妃配的补药，需用文火煎熬，三碗水要煎成一碗水，早晚各用一次，千万不能误时辰了，记住了吗？”
“奴婢记住了。”
“我几日后会再来一趟，为王妃娘娘请脉。”商远修收拾东西准备走了，临走之前，还是没忍住，瞧着杜柳思嘱咐道：“千万记得喝药。”
杜柳思点点头。
宋承麓目送着商远修离去，眯了眯眼，脸上似笑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