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宴席
太康十一年四月初一，青州城发生了一大一小两件事。
小事是城西新开了一家名为三愚书厮的书店。
大事是青州城的王李崔三大世家家主，今日在鸿宾楼聚餐。这是自崔家新家主刺史大人崔开山到任后三家第一次正式会面，不管出于什么目的，可以确定的是此刻城里有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这场饭局。
和外面的紧张氛围不同的是，宴席之上，琅琊王家家主王老爷，临朐李家家主李东家，还就就是崔家家主青州刺史崔开山，正互相推杯换盏，谈笑风生。觥筹交错间，三个人好似是相交多年的老友一样。
“崔大人，王某再敬您一杯，崔大人就任这青州父母官，我等却没有及时相迎，实在是罪过罪过。”说罢，王老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那李东家见状，也马上端起酒杯说“崔大人，李某前些日子家里事务繁忙，却是耽搁了迎接崔大人，李某自罚一杯向崔大人赔罪。”说罢，也学着那王老爷一样一饮而尽。
哼，什么事务繁忙，二弟死后这二人是觉得只有老夫孤身一人是翻不起什么浪头，这才轻慢于我吧。崔开山心里想着，手上也端起酒杯道“二位抬爱了，想必二位也知道，崔某的兄弟崔弄海竟然勾结土匪做出那伤天害理之事，是崔某家门不幸，崔某当自罚三杯给二位赔罪才是。”
见崔开山要饮，那李东家马上说“崔大人使不得，崔大人久居京城，不知这青州城的情况很正常，现在令弟身死，死者为大，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
那王老爷也附和道“是啊，崔大人，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了，今后还是要向前看，我等青州之民，还得仰仗崔大人这位父母官才行啊。崔大人在这青州城有什么困难就只管和我等说，我等二人定为崔大人排忧解难。”
好一个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好一个排忧解难，你们两个是在给我下马威啊，别以为这青州城没了你们老夫就什么都做不了。
崔开山闻言放下酒杯，道“那崔某就多谢二位了，崔某戴罪之身，承蒙陛下不弃，没有将崔某治罪，而是特许崔某来着青州为官，是崔某莫大的福分。”
“是啊是啊，当今陛下是非分明，只诛首恶，真是不世出的明君，王某提议我等共同举杯，贺陛下万年。”
“当贺陛下万年。”
三人共同喝完一杯，又吃了一阵后，那李东家给王老爷偷偷使了个眼色，王老爷立刻心领神会，对着崔开山说道“崔大人容禀，王某还有一事需禀报大人。”
“哦，有何事，王老爷请讲”。崔开山眯起了眼睛，好似是有点醉意一样。
“崔大人，前些日子我二人手下家奴在城中聚众斗殴，惊扰了大人，在这里，我二人向大人赔罪了。”
哼，终于来了。崔开山在心里冷哼一声，脸上依旧笑脸盈盈“二位说得是哪里话，崔某看那二位大侠都是武艺高强之辈，便不自觉心生爱才之心，这才给二位大侠安排了城门校尉一职，相信以二位大侠的武艺，必然是能保我青州城百姓平安。”
这个老狐狸，居然敢光明正大的承认就是他收买了那两人，难道他还有什么算计？王老爷和李东家脑海里不约而同的疑虑起来。
见二人不答话，崔开山接着说“崔某知道那李赖子和王麻子原是二位府中家奴，所以特意安排他们二人分别驻守南城门和北城门，也是为了方便他二人对二位家中有所照应。不知二位对于崔某的这个安排可否满意。”
那二人此刻是有苦说不出，哪里是什么有所照应，这安排分明是让那二人好好监视着两家。
虽然心里明白，但是二人嘴上只能说“满意满意，多劳崔大人费心了。”
崔开山见二人服软，举起酒杯道“二位，今后崔某在这青州城，还要多多仰仗二位的助力，咱们只有一起协心同力，才让着青州城的百姓吃饱穿暖，过上太平日子。”
“那是那是，我等自当与崔大人勠力同心。”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就在三人都喝得醉醺醺准备散席的时候，崔开山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抓住了王老爷的手，问道“王老爷，崔某单独还有一事要请教王老爷。”
那李东家见状，赶紧说了一句“李某家里有急事，先行告退。”说罢便离席而去。
见四下无人，王老爷扶起醉醺醺的崔开山，问“不知大人有何事相询？”
“王老爷，崔某听说，这琅琊王家和那太原王家，原本是一家，不知是真否。”崔开山的眼睛里透着冰冷的寒气，吓得王老爷打了个哆嗦，酒立时醒了。
“禀告大人，我琅琊王家和那太原王家在几百年前确实是一家，不过后来因为战乱，先祖带着部分家眷逃到了这青州境内安家，从那时起就与太原王家断了联系，传到王某这一代，已经完完全全是两家人了。”
“嗯，这就好，这就好，崔某多谢王老爷解惑”。
黄剑嘟着嘴巴很不情愿的看着那三愚书肆的牌匾挂，还好她带着黑色的面纱，不然让身边人看到了肯定会以为出了什么事。她回想起前些日子在山上寨子里和橙剑商量书肆名称的时候，橙剑坚持要用三愚书肆这个名字，还说什么这世间真正的智慧是大智如愚。但在黄剑看来，三愚三愚，不就是说她笨吗。
“左边左边，不不，右边右边，哎呀左边又斜了，哎哎，大富哥，使劲儿抬啊”巧儿一边叽叽喳喳地指挥着大富和大贵把那牌匾挂上去，丝毫没有注意到黄剑的脸色。
“好了，就这样，保持住别动啊。”巧儿回头，想让黄剑看看这匾怎么样，却发现身后早已没有了她的身影。
青州城南，酒楼潇湘馆的后厅里，李东家正一手搂着一个舞女的腰，一边喝着酒，好不快哉。而坐在他对面的王老爷，却是愁眉苦脸的喝着闷酒。心情并没有和他一样好。
“哎，老王，美酒在手，美人在怀，岂不妙哉，你摆着一副苦瓜脸给谁看呢。”李东家在那舞女的小蛮腰上轻轻咬了一口，惹得那舞女发出咯咯咯的笑声。
这一幕如果让别人看到了肯定会大跌眼镜，平日里水火不容的两个人竟然能坐在一起饮酒作乐，这事光说出去就够匪夷所思的。
“李兄啊，我是有苦说不出，不像你，可以苦中作乐。”
似乎是被看出了心底的真实想法，李东家推开了怀里的舞女，摆摆手让她离开，然后立刻换上一副正襟危坐的表情。
“王兄此言差矣，那日王兄不是也听到了吗，崔大人说的是，同心协力，也就是说他目前用的着咱们，还不会对咱们痛下杀手的。”
“我当然知道，而且你以为我会怕他下杀手吗，我王家的马队想必李兄也是知道的，那是有着能和匈奴轻骑硬碰硬实力的，不是我说大话，真把为兄惹急了，为兄召回马队顷刻间就能踏平他的刺史府。”
听到王老爷这么说，李东家很是纳闷“既然王兄手里有着这么强悍的一股力量，那今日为何愁眉苦脸呢？难道是那日崔大人把你单独留下的时候，说了什么？”
“哎，让你说着了，那日崔大人把我留下单独详询，是问我有关太原王家的事。”王老爷其实就是这里感到疑惑，这崔大人怎么好端端的打听起太原王家来了。
“太原王家？那太原王家不是早就和王兄你的琅琊王家断了联系了吗，崔大人问王兄这个干吗。”
“我也不知道啊，如果我知道就那就不用在这唉声叹气了。”
二人又喝了一阵酒，李东家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说“我想起来了，那前任刺史王逊，就是和崔弄海同归于尽的那位，貌似就是出身太原王氏。”
“你说什么！”王老爷顿时出了一身的冷汗，一股不祥的预感沿着他的脚底板蔓延到头顶。
“王兄勿惊，那崔大人在宴席上不是说了吗，是那崔弄海咎由自取，怨不得他人，而且王逊不是也已经死了吗，你王兄又和太原王家早就断了联系，怎么还怕崔大人找你讨债不成。”
“不是不是，李兄，我倒不是担心崔大人向我讨债，我是想到了另外一种可能性，而且我似乎明白崔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了。”王老爷冷汗涔涔，如果事情真的如他想的那样，那么他们将要面临的对手，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可怕的多。
“王兄，你的意思是？”
“李兄，不管之如何相斗，如今为了咱们两家的这多年基业。咱们二人都必须联合起来才行。”
“那是自然，不然我也不会请王兄来这潇湘馆。”
“那就好，那就好，前路多艰，你我当携手并进才行。”
青州刺史府，崔开山自那宴席上回来后就睡了好几天，直到今天才感觉舒服一些。
崔定之听到自家父亲醒了的消息后，立刻撇下公务飞奔回家。“父亲，父亲，您可算是醒了，感觉如何。”
崔开山挠了挠自己那有些发胀的脑袋说，“老啦，不中用了，这点酒就醉了。”
崔定之赶紧吩咐下人去熬一碗醒酒汤，然后自己去拿了一条湿毛巾，给崔开山擦脸。崔开山接过毛巾，使劲擦了擦脸，凉飕飕的感觉让他顿时清醒了不少。
“那两家回去后有什么动静没。”崔开山把擦完的毛巾递给自己儿子。
崔定之接过毛巾转手递给下人，说“禀告父亲，那两家昨天在城南的潇湘馆里一起聚餐。”
崔开山毫不意外，那两家的动作完全在他的意料之中，而且如果他所料不错的话，那两家现在应该已经结盟同进同退了。
“很好很好，他们的动作还不算慢，没白费了老夫那天的一番唇舌。定之啊，从今天开始，咱们父子可以休息一段时间了。”崔开山闭目养神，很是悠闲的样子。
“父亲英明，儿子望尘莫及。”
三月商会，一份情报被急匆匆的送到黄剑手上，黄剑打开一看，俏丽的眉头顿时紧缩起来。
“黄剑大人，出什么事了？”巧儿见黄剑脸色不对，连忙询问。
“哼，猎物们居然学会团结了，本来我还想各个击破，现在看来是有点小看他们了。”黄剑发出一声冷哼，语气温柔中带着杀意。
“团结？黄剑大人，难道是那三家结盟了。”巧儿看了一眼情报，上面详细的写着王家李家崔家是如何在一起商议的各种细节。
“不，巧儿，结盟的是王家和李家，咱们的刺史大人，和他们可不是一路人。”黄剑揉着自己的额头，王李两家的突然结盟的确多多少少的打乱了她的计划。
“师父啊师父，现实中事情果然和你说的一样不会像故事里那么简单。”
“巧儿，明天通知三愚书肆，可以把广告撒出去了，让富贵通的人全力配合，我要让这青州人的所有人三天之内全部知道。”黄剑的声音雷厉风行，不容置喙。
“是，黄剑大人，巧儿马上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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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这么多天，有什么感觉没。”男人盯着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的白剑问。
“能有什么感觉，夜大人，我都快累死了，唯一的感觉就是脚麻。”白剑不顾形象的光脚大开叉着美腿，裙底的春光一览无余。
“少废话，你现在已经能调动内力集中在脚底来提升移动的速度了吧”。男人用手挠了挠白剑那可爱的小脚丫，那里残留着内力流转过的痕迹。
“啊啊，痒，夜大人。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眼睛。”白剑被男人挠的咯咯直笑。“开始的时候没感觉到，后来越跑，越觉得体内有一股暖流自己汇聚在脚底，跑起来也没那么累了，而且越跑越快，夜大人，我是不是已经学会控制内力了。”
“还早的很呢，你现在充其量算是刚入门，内力是跟随你自己身体的本能在运转而已。从明天开始我会教你如何正确的控制自己的内力。所以能不能把鞋子穿上，你一个女孩子家家的光着脚丫晃来晃去想什么话。”男人从拿起被白剑丢在一边的鞋子，强行套在她的小脚丫上。
“人家热嘛，夜大人，而且，人家不怕夜大人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