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天降之刃。
木杨一个人默默的在山洞里听着外面的寂静,夜深了,战斗越来越远了。
死去的尸体对于大自然来说是很好的肥料。
人需要营养就需要从大自然去摄取,大自然无私的哺育了人。
待到人死后,就会反过来回馈自然。
生死看似是永久的离别,实际上看透了也就那样。
活着的人还活着,死去的人难道就死了吗?
回想起自己的前几年,木杨只有嘲讽:“那时候的我太过于天真了,呵呵!来到这个世界的那一刻我就该明白的。”
从他有记忆开始,死亡就在身边,先是父母投入到家族政变之中被当做了炮灰死了。
家族里与他血缘最近的仅有自己的那位弟弟了。
他很愚蠢,蠢到不可理喻。
木杨在族人口中就是有早智,五岁时就曾在没人教导的情况下随口吟诗。
虽然诗文中包含了孩童的稚嫩,可在大人眼中这就是个优秀的孩子。
也因此木杨获得了更多的教导,甚至是苛刻了。
回想起那段难过的日子,木杨只能闭上眼睛不去想它。
弟弟木抑就因为这一点,羡慕木杨得到了父母的关注,从而冷落了他。
少年的脸被黑暗隐藏起来,不过他的神情却是冷淡的,仔细看他的耳朵可以发现,他的耳朵上有一小块皮肤与周围不同。
原先这里是一个洞,穿透了骨头。
原本他是准备当做警示自己努力来用的,结果它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了不便。
于是木杨就修复好了它。
木杨身上的伤疤都有自己的故事,耳朵上的故事是他记忆最深的。
而这都是拜自己的父母所赐,木抑一直想要的优待就是这般的。
木杨当时还天真的以为,自己的弟弟在明白自己为他所做的保护伞会感动不已呢。
结果呢?哈哈,这个混蛋还是认为父母最重要,全然不顾他这个哥哥的所作所为。
所以少年在十七岁那年,在烈日阳阳之下,背对着阳光,炙热的阳光晒热了地面的血液。
很快就结块凝固了。
不过死人却是永远的倒地了再也不会起来了,他死了。
木杨虽然不擅长攻击,但是他专研毒道,有自己的一手。
不喜欢治病但喜欢毒,这或许就是一种偏激吧。
又或许是他本身对于治疗的不满,小的来说就是不满于家族,大的来说,就是不满世界让他只有丁等。
毒死后,他拿着刀一刀刀的将曾经发誓要好好保护的亲人给剁了。
当时的他心里什么都没想,没有去悲伤也没有高兴,既没有兴奋,也没有解脱。
木杨当时分尸时心里一点都没有想,他就在想如何能砍的更快。
他当时就跟屠夫一样,在屠宰时,心里绝对不会想除了刀以外的一切的。
失去了所有的亲人,木杨的性格越发的偏激了,他不信任任何一人。
黑暗中木杨睁开了眼睛,眼前不知怎的,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这是木抑的脸。
不知是不是幻觉,他越来越靠近了,满脸的怨毒之色,甚至手里还提着一颗人头。
那是自己的人头。
木杨瞬间清醒过来,立马将手伸入喉咙里,强行催吐,然后再将接的山泉水喝了然后继续催吐。
等过了好久后,他才好受些,刚才是吃了有毒的虫子了,导致出现了幻觉。
木杨一抹嘴角的水,幽黑的双眸充满的讽意:“我居然能如此的胆小,居然会幻想到你。”
随后他轻声道:“活着的时候,我能轻易杀你,死后你又能奈我何。”
不过木抑的幻觉却让他回忆起来他们的日常,他回想着面带微笑,有着留恋的表情。
“弟弟啊!哈哈,如果可以的话,我还会再杀你一回,我不会后悔杀你的。”
木杨已经对他失望透顶了,绝对不会给第二次机会了。
因为木杨能给他机会,木抑就会杀了他,两人的关系就是如此。
想到这里木杨回想起记忆中的一位伟大的强者,那人上被父亲压制着,下有自己的兄弟与哥哥对付他。
他给了他们很多次机会,甚至一而再而三的宽容对待他们。
可换来的却是不领情。
最后他还是杀了自己的兄弟,用自己的武力向父亲证明了自己。
若是他一开始就杀,哪还有这么多事情。
木杨也如他一样,现在获得了成功,这是他的胜利。
孤独是胜利的赠品,若想成功还要不孤独。
那是不可能的。
今夜注定不是个安静的夜晚。
旬阳站在云雾之上,俯视山洞里的木杨,即使有山石可依旧挡不了他的眼睛。
木杨看的比他还要通透 甚至是比他还要强。
旬阳心里默念木杨的那句:“成功注定孤独,但孤独不一定会成功。”
“孤独是胜利者的奖励,却是失败者的惩罚。”
丹阳子对于这样一个后辈的心里感到了震惊,没想到这人年纪轻轻居然能领悟这些。
真适合做个魔头,如果能成功,还能不死,他的名字或许会传遍天下。
魔道巨擘!
“父亲您觉得他如何。”
“很好,但不太好。”
旬阳觉得按照正常人来看,木杨就是个神经病,可按照魔头的来看,木杨就是个当魔的好苗子。
甚至是已经成长了,现在已经算是个小魔头了。
旬阳很满意他的心理,却不满意他的资质。
魔道巨擘这一称号可不仅仅是行事上的,还要有强大的修为支撑。
没有修为的魔头就是个混混。
丹阳子扭头问他:“资质问题吗?他可以自己解决的。”
有换身法,还有天道帮助,丹阳子觉得成功对他来说根本不难。
有这两种加持下,是个人都能改变自己的。
旬阳也如此觉得,可一算发现了有趣的事,他微笑着,然后笑容瞬间消失。
“他需要帮助的,呵呵,就凭他想要改变命运自然可以,不过那是未来几百年后的事了。”
“他也是个天才,几百岁就到达六道仙人境。”
即使对方不在天道管理之内,算他的命运很难,可旬阳还是梳理出一条出来。
那就是现在的他是没办法改变的。
司雨家族长的甲等灵海根本轮不到他的。
丹阳子也点点头,几百岁的仙人,并不是没有,百岁以内的仙人也有过。
这个成绩不足为奇。
“那就需要给他帮助了。”
“帮助?帮助他成长然后打我们吗?”
“那不管了。”
“不管了未来还是会影响到我。”
丹阳子不明白旬阳到底想什么,他叹息一声摇摇头:“我不清楚。”
旬阳也没卖关子,他大大方方的说了:“帮助肯定会帮的,但也会制衡他的。”
“只要在司雨家族长的甲等灵海中添些料,就能制衡木杨,一旦他成仙就会变成道痕融入到灵魂里。”
“人可以抛弃肉身,但一定不敢抛弃灵魂的。”
灵魂是一个人的根本,人可以毫不犹豫的舍弃肉身,可绝对不会放弃灵魂。
肉身只是一个人的外在,灵魂才是真正主导人的重要。
夜深了,可司雨家里没有人去睡觉,毕竟如今这个时候,说不定刚一闭眼就会被偷袭。
原本就没有精神的族人们此时此刻更像一个疯子了,他们为了防止自己睡着只能伤害自己。
幼小的孩童手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的,都是被掐的。
他们都没有哭,因为现在手臂根本感受不到了,他们呆呆的看着地。
父母们如同傻子一样死死的抱着他们,一点都不敢松开。
可幼小的孩童怎能受到如此待遇,所以死在父母怀中的不在少数。
“用刀砍掉一根手指就能防止睡着了,好困啊,好想睡着,不行,在砍一根吧。”
“啊!已经没有手指了吗?血流了好多,看不清了,不行了不管了我要睡着了。”
眼睛闭上的一刹那,他即使身处于寒冷的风中也感受到了温暖。
睡着了就暖和了,醒着好冷啊。
他死了,死在了自己手里。
自己的族人忍饥挨饿,受着风寒,作为一族之长享受地位带来的优待。
享受了他们给予自己的好处,剥削了他们的价值。
按照规矩,他也该给予他们安定与平稳,可现在一项他都没有完成。
空有一身强大的实力,头脑都用在了对付自己人身上了。
说真的他很不配的,配不上这个位置。
“族长大人,您的药。”
司雨木无一把打翻了药碗,他手指掐着木椅,表情狰狞。
“该死的啊!痛,这毒深入骨髓,每时每刻都在刮着我的骨头,眼睛又开始流毒血了,该死的!”
他痛恨背叛者们,他们给予了自己痛苦,让自己受到如此痛苦。
刮骨的痛,无时无刻都在折磨他。
司雨木无没有想到,这些让自己无法忍受的痛是底层人每天都要经历的。
他一出生就是高贵的人,过着富足的生活,根本不愁吃喝。
对于他来说,痛是什么?没经历过啊!
当上了族长更狠了,不断的打压其他人,让自己的生活待遇提的更高了。
所以在忍无可忍的情况下,他们才特地为他调配这一份毒,名为压迫。
让他感受到,全身被压榨,骨头磨的嘎嘎作响,还有那劳累的疼。
捅瞎他的一只眼睛是为了让他用另一只眼睛好好看看自己把司雨家搞成什么样了。
不过现在看来他没懂相反更加狂了,更变本加厉了。
在他的头顶的天穹之上,旬阳御空而立,一身普通的长袍随着风摆动着。
背后的月亮皎皎明亮,月影孤寂且凄冷。
月华照耀着旬阳的后背,他的影子没有投射到地面。
他仿佛站在月亮上一样,仙人一样。
清冷的眼眸中透露着淡淡的寒光,随着他将手指抬起,在自己面前轻轻划过一道长两米的线。
“邀月华。”
随着一道声音响起,后背的月亮从中间被砍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随后散发着荧光的月浆流出。
月亮流出的血液,从九天落下,浆液如奔流瀑布一样,迅猛的朝下落。
旬阳划出来的邀月华,实际上就是借用一下月亮的力量,这个功法是假的,并没有真正的斩开月亮。
月华流到那一条线上,迅速的那条线迅速的扩张。
很像一把刀,可它两边是宽宽的足足有一手之长,可古怪的是它的中间却是锐利的。
旬阳动用这月刃,面露喜色,他轻声说着:“还挺有趣的,就让你来为我的永生带来帮助吧。”
旬阳迅猛的朝下一砍,毫不留情,月刃也随心而动迅速的朝着旬阳的目标杀去。
只是一个呼吸就已经斩到了,速度快到根本没法反应过来。
下面发出猛烈的爆炸声,烟尘弥漫不绝,在月刃落地的一瞬间,它也爆发出独属于自己最后的美丽。
它爆裂开来,月光的碎屑崩开,朝四周飞去,如同烟火一样绚烂。
同样的也如同烟火一样只有一瞬之光。
“目标杀了,但留他全尸,另外这颗甲等灵海也要保护住省得它消弭了。”
“木杨路我已经铺好了,该你走走了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