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元素师出使统州,盛家神婆齐围看
盛家三人的小院子,就在那统州王城的正门旁边,要出城也就走两步路的事情。
七一四六年的这一天,统州城的人们可有得热闹了。
王城派来的迎接队伍已经在大开的城门旁等候着了,两侧各自一排,士兵们挺直地举着盟邦旗帜——金边三菱旗。在旗手后面,是乐手,有些拿着钹,有些脖子上挂着小鼓,垂在腹前。城墙上,有人擂起了大鼓,说明元素师使者队伍终于来了。
盛凉,盛兰两兄妹,和父亲盛树,早早就坐在院门槛上了,听见擂鼓声,倏地站起来。隔壁院的神婆,也出来,凑上前,“以前啊,还只能在古图上知道元素师在西边,听听别人说说他们那长长的触手,今天可是要开开眼咯。”
“他们有触手吗?”盛兰问。
“她这疯婆子,什么都要插上一嘴的。”盛凉说道。
盛树转头大力一拍在盛凉的肩膀上,“臭崽子你说什么呢?”又转头跟神婆赔不是,“这臭崽子就是这么叛逆,你看看……”
正说着,街道两旁的围观的众人都喊着,“来了来了!”
一个身穿白袍,双手藏在宽大袖子里的高大男子,先从城门走出,徐徐缓缓,他的面容棱角分明,鼻子高挺,嘴唇薄浅,额头雄伟,身上还泛着一层微弱的白光。人群有的惊呼——不少女人更是尖叫了起来,有的窃窃私语。两片钹哐哐敲击了起来,小鼓咚咚震动起来。后边,又走来了,两位全身褐袍的元素师,成一列,两位全身青袍的,成一列。迎接的旗手们,乐手们,伴护着这五位微微泛白光的元素师徐徐走进街道,往王宫里去。人们纷纷让开街道让他们过去。女人们在街道两旁向白袍的那位暗送秋波,但他却不可能对任何人类有所兴致,况且他此行,带着更重大的事情。
“全身褐袍的是普通土灵,从土壤吸收灵力。全身青袍的是普通木灵,从树木中吸收灵力。而最前头的白袍,是元素师的首领,他从土地和树木中都可以吸取。”
“他们真的有触手吗,在袖子里吗?”盛兰兴致冲冲地问。她抬起白皙肌肤的脸,黑色深邃的双眸望向神婆。
“是的,他们就是用那像花苞一样的五须触手,贴着地面,贴着树木,摄取灵力而生存。传说可以他们可以活一千年呐,就这样固定着触手,像个雕塑一样不断摄取,就能生存”神婆回答道。
“婆婆你怎么知道那么多?”
“这都不是新鲜的事情了,自从啊,三百多年前,那位游侠,周游四方后,绘制出了残古图,把远方的,水里的,各种各样的见闻都带了回来。还把残古图,给了绘画家们描摹,现在无论是学堂里的,还是军营里的地图,那都是以此图为基础,不断完善更改而来。也就只有他这样御风而行的人,才有办法画出那么广大详尽的地图呀。”
“御风而行?”
元素师们的队伍已经渐行渐远,没了踪影。
“是啊,御风而行,随风而动。盛树啊,你不是在竹林那捡了幅地图吗,拿出来一起瞧瞧啊。”神婆这么一说,旁边几个听着的人,也说要进去瞧瞧。
“嘿嘿,好嘞。”盛树边说边去里屋拿图去了。那是他几个月前,天刚亮去竹林深处挖竹笋时捡到的一幅残古图,那图在牛皮纸上绘成,精美细致。盛树到现在都高兴得意着呢。
画拿了出来,平铺在院里地上,一群人便蹲下来仔细瞧瞧那幅地图。牛皮纸有些褪色,上下两边有些裂口,已经有些岁月了。神婆很激动,她很爱看地图,就像她喜欢闾巷旧闻一样,她一生从别人那看的地图不胜枚举,早已经几乎记得地图的每一个细节。她用手指点着,介绍了起来:统州外,还是咱们天族人的地盘,而东南是鼎族人,东方是克族人,这些是我们盟邦三族的领地了。再往外看,鼎族领地的南边线是由镇怨天墙构成,阻挡着怨灵族,再南边是加湾族。而西边,是元素师的领地。西北是死亡沙漠。北面是一片草原,和一片荒原,再北边就是迪罗托尔山脉。东北方是异岭林地。旁边是威诺火山。这整块陆地,形似一张网兜。 而其余的海洋上,有东南方向上遥远的图波岛、安诺列岛,和无数小岛。图上,还有一些奇特的生物标识,像鱼,像蛇一样的……这幅地图,实在是应有尽有,其乐无穷……
神婆正沉浸在这副地图上那些还没能讲的地名,族群,生物呢,却发现有什么异样。“为什么地图右上角这块陆地,有个这样的记号?”她指着一个——中间有一圆点,周围是六条均匀辐射的线——的标记,觉得像是表示一个发光的太阳。这在她见过的任何地图,都是没有的。
“谁能晓得呢,我也是捡的,或许是表示太阳?你们觉得呢?”盛树说道。
大伙也点头表示很有可能。
可是神婆很纳闷,谁也应该不会在地图上画个天上的太阳才对。
还没有人意识到白袍首领来访的目的,他绝不是长途跋涉来享受人类女人爱慕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