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示莫的选择
川上粟否决诺拉的提议，并说道：“共情值在下降，不要远离队伍。”
共情值的降低理应由过量义体植入导致，机械吞噬人和灵魂，使人丧失对万事万物的共情，最终失去情感变成机器。
但在残留区里，就出现了违反常理的现象，共情值出现无缘无故的降低，即使是像特征军这样，植入正规军规义体，也无法改变这种状况的发生。
一般来说，用病毒程序攻击脑端也能造成共情值的降低，但要入侵军用防护程序可不太容易。
肖恩命令道：“先停一下吧！查普林，检测信号源，排除可能存在的入侵数据流。”
“收到。”
查普林抽出植入进右手的脑端数据链接线，与背后的微型数据塔链接，借用数据塔中的微型计算机进行数据分析计算。
这是一个相当耗费脑力工作，也要花费一定的时间。
片山智也从运输机器人上面取下一个金属密码箱，林可上前戴上橡胶手套，从里面拿出玻璃管，采集空气中的黑色雾气。
她在三个不同的位置取了一组材料，用于对照实验。
片山智也则是取了土壤和岩石晶体的颗粒。
等他们完成材料采集后，查普林那里的数据分析也有了答案。
“从数据上看，脑端系统没有没有入侵痕迹，或许是各项数据波动不大，所以没有监测到，不能确定也无法排除数据流的可能性。”
他怀疑无法确定可能是监测系统精度问题，没有监测到不代表不存在。
肖恩懂他的意思，于是让队伍继续前进。
这次的任务主要放在中心区，但做研究可不是依靠单一数据能得出结论的，得从多个数据中寻找到共同点才能准确判断出事实，中部区域的数据也需要作为参照物。
越往后走，光线也越低，整个队伍的可视距离也到了300米左右，并持续缩小，空气中弥漫的黑雾愈发浓郁。
川上粟默不做声的撕开护衣右臂上的特留开口，注入一剂免疫抑制剂。
她的共情值突然出现了断崖式下降，猛的降低了百分之三十，也不得不用抑制剂进行首次恢复。
她的动作很快，配合原本的持枪姿势难以被察觉，但还是被一直关注她的示莫看到。
示莫问道：“粟小姐，你没事吧！”
示莫在通信的公共频道脱口而出，也让川上粟为之一怔。
这话说得突兀，众人便将目光投向示莫，转而落在川上粟身上，肖恩紧接着问道：“粟小姐是发现了什么吗？”
川上粟敏锐的察觉到示莫说的是抑制剂的事情，但她并不想将这件事告知众人，于是说道：“我发现黑雾的浓度已接近中心区。”
随后与示莫建立独立频道，并说道：“示莫，使用药剂的事不要告诉他们。”
肖恩在公共频道督促众人注意观察，同时让劳伦斯注意，不要让货运机器人有太大声响，避免被没发现的赛博疯子攻击。
示莫转入与川上粟的独立频道，小声回复：“隐瞒共情值下降的事真的好吗？”
川上粟说：“在残留区共情值下降是必然的事情，没有什么好声张的。”
“可是粟小姐，你刚才用的是抑制剂，不是镇定剂。”
“是你看花眼了，我用的是镇定剂。”
示莫依旧坚持道：“我没有看花眼，那就是抑制剂。”
“别跟我讲笑话好吗？你只是一个连脑端都没有的原生人，既用不上，也根本分不清镇定剂和抑制剂。”
“我分得清。”
“好，就算你能分清，然后呢？你要告诉那个疯子，我的共情值下降了，然后我要从这里撤退？开什么玩笑，我不会从这里离开的。”川上粟自认为已经很克制自己的情绪了，至少没直接威胁示莫，让他闭嘴。
“我只想你不受到伤害，更不想你变成赛博疯子。”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你本就不该来这里，早知道这样，我死也不会同意你和沧源来这里妨碍我。”
面对川上粟，示莫依旧很平静，“有关系，我来这里是为了保护粟小姐。”
川上粟沉默了半晌，“被困在残留区的人都是我的部下，我也不想他们受到伤害，在他们被活着带离残留区前，我是不会让肖恩摧毁这里的。”
这次的行动任务，既是数据采集，也是核弹安装，在某个货运机器人身上，正背着一个核弹箱。
肖恩他们要将核弹箱运送到中心区，将残留区完全摧毁，这才是主要任务，至于中心区的数据采集则是可有可无。
这个隐藏任务也只有参与会议的人知道。
第三军团和中枢军团的人负责吸引游荡在残留区的赛博疯子，给肖恩率领的第七团创造有利条件。
川上粟绝不允许这种事发生，游荡在残留区的赛博疯子都曾是她亲密的战友，她深信，只要将他们带离残留区，就会恢复正常，并不是无可救药，也不是必须被消灭干净。
先前的两次进入残留区，让川上粟变得更容易受残留区影响，共情值在还没有进入中心区就已经出现大幅度降低。
这不是一个好兆头，但她必须坚持下去，并想办法阻止核弹箱的安装。
核弹箱具体在哪个机器人身上，只有肖恩知道，在他没给出明确暗示之前，川上粟不能妄动。
“如果粟小姐想要人帮忙的话，不妨说一句，示莫，请你一定要帮帮我，之类的。”示莫很认真的说了一句玩笑话。
川上粟确实被他的话逗笑，紧张的情绪也随之舒缓，“你猜到了我想做什么？所以你觉得你能帮到我？”
“大概猜到了，你不妨试试，最好能温柔的说。”
川上粟确实需要人帮忙，但要温柔的说出示莫要求的那句话，怎么都觉得有些说不出口，她清了清嗓子，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温柔一些，“示……示莫。”
她只是说出了示莫的名字，便被自己做作的声音羞红了脸。
示莫没有回话，等她说后面的那几个字。
川上粟定了定心神，“示莫先生，请你一定要帮帮我。”
川上粟的声音传进示莫的耳朵里，让他浑身的骨头都酥软了，他咽了口唾沫傻笑道：“我帮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