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粘人
方泽应看向顾阑身边的男子,一身黑,浓发遮眸。
二队的队员,单打solo成绩排名一直靠前,他对这人有印象。但没有交流,只是打过照面。
两人对视,萧越琛视线停在了方泽应身上。浓烈的上神气息,是他最直观的感受。
方泽应是神,不只是简单的神而已。不然也不会让自己产生畏惧,顺从、的错觉,只是似乎还没有觉醒,才能一直维持着人的模样。
萧越琛回过神时,方泽应已经拉着顾阑越过自己。
他下意识抓住了顾阑的手,指节扣在那截手腕上,低头望着顾阑。
“……”就像只可怜的大尾巴狗,在征询自己的意见。
顾阑被这状况搞的很懵,顾及方泽应只得道:“你、答应过的,不跟着我。”
虽然和一只恶鬼讲道理很可笑,但顾阑没其他办法,他只得祈祷萧越琛能听自己一次。
也好在,萧越琛真松手了。
见这两人对话,方泽应拢了拢眉,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二队训练时期没注意,也不知顾阑是什么时候认识的这人。
他拉着人往前走,顺手打了的士。俄国的夜悄然而至,路灯亮起,沉默的车后位,两人安静坐了一路。
“队长、”顾阑侧过头,手缩了缩,见着方泽应的手,犹豫着要不要牵。
但到底没敢,经过不久前的事后,比起能够接触,他现在更害怕拒绝。
“我们去哪?”
方泽应,“酒店。”
“嗯。”
一副顺从的样子,他没再问什么。下车到酒店开了房间,顾阑算了算自己身上的钱,勉强只够住一晚。
没钱成了目前最大的问题。
方泽应,“走吧。”
他看着方泽应手里的房卡发愣,后知后觉手被攥着上了电梯。
握着的手微微发热,并不是错觉。已经是第二次了,还是方泽应主动的。顾阑小心翼翼反扣住他的手,似在确认什么。
这般小动作,方泽应垂眸看在眼里,心底一时软的没辙。
喜欢和爱意,并不是能随便演出来的。真假也很容易区分,此时此刻,他并不认为顾阑对自己的感情是假的。
“ting”
顾阑抬头,手下的动作一僵,视线相撞,他在考虑被方泽应甩开的可能性。
然而想象的事并没有发生,方泽应突然揉了揉自己的头。等着电梯门开,拉着自己回了房间。
“队长、我们……”顾阑想问什么,又在思考着该怎么开口。
然还没说完,后颈抚上来了一只手。
方泽应低头吻了上来,细碎的咬,温柔的不像话。面对突如其来的动作,顾阑脑子一片空白。
他伸手抵在方泽应胸前,等着结束后,楞楞望着面前的人。
方泽应道:“我们和好吧。”
“和好?”
“不想吗?”
“想。”
方泽应嘴角微微勾起一抹笑,配合着那双明澈的眼睛,顾阑只觉得不真实。记忆里,明明不久前这人还让自己不要去打扰,说会厌恶自己。
可一转眼,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顾阑眨了眨眼,凑近踮起脚尖主动吻了方泽应。只是浅浅的探出舌尖,就得到了配合。
他像个小孩,而方泽应在慢慢的教。
双耳染上薄红,腿脚无力,顾阑的身体本能起了青涩的反应,哼出了声。如此,脸红的更不像话了。
“队、队长……”语无伦次的,顾阑只想挖个地洞把自己埋了。
只是方泽应却没停,隔着耳边喊了自己的名字,阿阑。
“嗯?”
“我帮你。”
——
顾阑被抱着去洗了个澡,明明没做过分的事,视线却还是会时不时停在方泽应的手上,一双指节分明的手,白皙的肌肤下泛着藏青色脉络。
因灯光的照耀,显得有些晃眼。
“过来。”方泽应扯过一旁的毛巾,擦拭过顾阑染湿的头发。酒红色的头发耷拉着,露出一双圆润好看的眼睛。
“队长、你怎么、怎么找到我的?”
方泽应替顾阑擦完水渍,又亲手帮他穿好浴袍,“手机。”
“?”
“之前我绑过定位。”,方泽应反问,“不想我来吗?”
“没。”
“我想的。”顾阑补了句,耳廓悄然染了层淡粉。
失声笑了笑,方泽应道:“先回床上躺着,我去拿吹风。”他转身,顾阑就着酒店的毛拖鞋,紧了紧浴袍回了卧房。
和俄国租的小破房比起来,这里明亮而温暖。没有潮湿,也不阴暗,而最重要的还有方泽应。
他抓着被褥把自己包起来,静静等了会,直到方泽应拿着吹风机走进来,才靠了过去。
方泽应的动作很轻,顾阑只觉得暖乎乎的,对当下有些贪恋。
静静等着吹完,顾阑的手抓上了方泽应的衣角,泛着粉的手指缩紧,是要人陪的意思。
明明什么都没说,方泽应莫名心领神会。他放下吹风,坐在床沿,把人拉到了怀里。
顾阑松松垮垮围着被子,变了变姿势横跨着坐在方泽应腿上,和这人面对着面。
怎么几天不见,还变粘人了?
“ting”方泽应捏了捏他的脸,细腻的肌肤只是轻轻一碰,就泛了红。
“来俄国,你就没打算告诉我?”
“可我和队长吵架了。而且……”顾阑抿了抿唇,垂眸道:“我以为,队长、你不喜欢我了。”
方泽应是个很爱笑的人,顾阑还是第一次见这人态度彻底冷下来。那种被抛弃,讨厌的滋味,让他下意识的想逃。
他不想被方泽应厌恶,所以只好来俄国待一段时间。
“不喜欢?”方泽应无奈,怎么可能。
从始至终,无论是否发生过车祸,对于顾阑他都很清楚自己的想法。他从来只是缺乏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而已。
“ting,下次不许这样。”
方泽应搂着他的腰,“明天我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
“?”
“你的病历我看过了,俄国有一家不错的医院,我帮你预约了大夫。”
顾阑想到自己银行卡所剩不多的余额,面容惨淡,“队长,能……借钱吗?”
他皱眉,“工资都交了违约金,已经、没有钱了。”穷的没钱,顾阑也没想会这样。
“没钱还往俄国跑,ting你……到底怎么想的?”方泽应都不知该说什么了。是该夸自己的小男友勇敢,还是说他真有些傻。
顾阑苦着脸,他本也不想走的。
方泽应气的好笑,只好道:“借可以,但得答应我一件事。”
“好。”
方泽应问,“我都还没说明白,你就答应了?”
“做什么都可以。”真挚无比的回话,方泽应想了些有的没的。
对顾阑,他已经在克制了。刚才顾及生病,说来什么都没做,如今被这样缠着,还挂在自己身上,不胡思乱想是假的。
“先下来,该睡觉了。”
顾阑嗯了声,有些不舍的从方泽应身上移开位置。
一张大床,顾阑几乎是贴着方泽应睡的,手抓着不松,要抱着,睡着了还直往怀里窜。
就像一只小奶猫,软的一团。这个晚上,方泽应睡的并不好,被这人蹭了一夜,意志力早就碎的七零八碎,全靠强忍着才什么都没做。
——
顾阑醒来时,方泽应刚冲完澡叫了早餐。中式的油条豆浆,还有小米粥,客厅都是饭香味。
饿了一晚上,这无疑是一种强烈的诱惑。顾阑起身想换衣服,才想起昨天外套和裤子都脏了的事实。行李箱没带过来,他能穿的只有这身浴袍。
“先穿我的。”像是发现他在想什么,方泽应拿出了一套衣服。
宽松的衣物,顾阑犹豫了会,才探出手摸索着穿在身上。袖子和裤腿都太长,从而显得自己更加瘦小。
衣服不合身,但顾阑看起来心情不错。两人一起用过早餐,下电梯出酒店。
俄国的早晨,清冷的空气,顾阑呼出一口白气,下意识抓住方泽应的手握着。
“很冷?”
“嗯。”
方泽应取下围巾,抬手围在了顾阑的脖子上。而后十指相扣,拉着人往自己的方向靠,“这样呢?”
顾阑,“好、好多了。”
得之不易,顾阑对现在的情况很意外。无论是一年前还是当下,他都很珍惜和方泽应同处的时光。
他想一直如此,无论会遇到何种困难,都不想再松开这人的手。
“队长,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吗?”顾阑不确定的问,又期盼着这人的答案。
那段漫长的时光,独自一人在医院,他唯一想的只有方泽应。长达半年的化疗和药物治疗,每个痛苦的夜晚,他所坚持的只是为了再次见到方泽应。
似乎一开始就错了,倘若没有隐瞒,没有离开,或许他们可以多出一段相处的时光。
他不想再离开方泽应,所以本能的抓住了这个人。
“我……不想再离开队长了。”
抓着的手渐渐收紧,方泽应倏而笑了笑,侧身拉过顾阑抱在怀里,低声问,“阿阑这是——想通了?”
“嗯,想通了。”
“所以,队长能答应我吗?”顾阑声音发哑的问,鼻尖蹭了蹭方泽应的胸口,像是撒娇。
“那我只好答应阿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