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年下奶狗
上午十点，顾阑驾车去往成立附属医院，转而去到了神经科。
工作日，来往的人不多。因姜成佳的缘故，顾阑提前和姜暮羽的主治医生陈青思取得了联系。
“你好”顾阑走向值班柜台，温和道：“我有一个预约，和陈院长。”
“陈院长？”值班护士小月抬头撞上一双噙着笑意的眼睛，明目的长相，以及儒雅的气质，小月眸子瞬间亮了起来，“好的，我帮你查一下。”
“顾先生吗？”
“嗯。”
“我带顾先生去吧。”
顾阑点头，随后跟上了这人的脚步。
顾阑的长相和气质，并不多见，出现在医院自然而然能吸引一众目光。小月笑着搭话道：“顾先生来找陈院长，是想了解相关神经科的治疗事宜吗？”
“嗯，有这方面的原因。”
“陈院长主攻神经科多年，我相信顾先生应该可以找到想要的答案。”
顾阑柔和的笑了笑，算是回应。
转眼间，两人到了办公区，小月示意的指了指房间内正埋头查看资料的中年男子，颔首，“顾先生，这就是我们陈院长。”
“谢谢。”顾阑礼貌性的回复，随后敲响了门。
“来了？”陈青思抬头，摘下了眼镜，“顾……顾先生，姜暮羽患者的家属？”
姜暮羽？门口正欲离开的小月脚步顿了顿，0245病号房的姜暮羽？姓顾？她回头仔细又看了一眼男子的样貌。
患者口中的那位哥哥，是这位顾先生吗？
待她想问什么，顾阑已独自走了进去。
顾阑坦然拉开办公桌前的软椅，坐了上去，颔首道：“你好，陈院长。”
“顾先生，我已经整理了一份单独资料，你可以先过目。”，陈青思合上手中文件夹，随后递了过去。
文件夹详细记录了姜暮羽在院治疗情况，从第一次入院到后期治疗，以及这三年时间不同时间的诊断建议书。
2023年十月十四日，姜暮羽的第一次治疗，因精神失常，受到刺激，而进入短期的自我封闭。
治疗时间三个月，而后康复出院，复学回归正常生活。
但这只是文件夹的前几页，根据文件资料记载，不久后姜暮羽病情再次复发，进入到了反复治疗阶段。直到如今，也一直有依赖于药物维持。
而最近的诊断页面，是上个星期的事。顾阑看着起始时间，沉思着问，“关于他的病情，陈院长我有一个问题，”
“这些诊断中所提到的刺激，最根本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陈院长擦拭着眼镜，回忆道：“这里存在多方因素。”
“据我了解，治疗最初，患者不光有重要的家属离世。”
“还短暂陷入了自我绝望。”
虽时隔多年，但陈青思依然记得姜暮羽刚送来的样子，那双眸子黯然无光，完全看不到任何求生的欲望。
死灰没有聚焦，和死人几乎没区别。
“家属去世？”顾阑翻阅资料的手顿了顿，若当时自己能够陪在姜暮羽身边，或许也不会变成这样。
“是的，这件事对他造成的打击很大。”
“那他现在的状况，有完全治愈的可能吗？”
陈青思坦然道：“这得看情况，如果患者情绪能一直稳定，自愿去做出改变，那么康复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不过，顾先生也应该知道，患者断断续续三年的治疗到如今依旧还是需要药物维持，本就意味着他不接受自我治疗。”
倘若能主动做出改变，也不会拖到如今这般。顾阑自然明白，姜暮羽如今病情反复发作，有很大原因，是来自个人心理状况。
他想，或许自己也该为姜暮羽做些什么才对。
“还有一件事……”顾阑放下资料，双手交叠，“他如今的精神状况，如果遭遇到外在刺激，也会对病情造成影响吗？”
不可否认，陈青思点头，“这是当然，患者的情绪稳定对于病情治疗非常重要。”
没有意外，顾阑听完点了点头，谈论的最后两人就姜暮羽近期的治疗方案重新进行了商榷。
药物维持只是一部分，顾阑更希望姜暮羽能有彻底康复的可能。
“多谢陈院长今日的提议。”他起身，道过谢后走出了医院办公室。
走过长廊，伴随着一片寂静，顾阑想了很多关于姜暮羽的事。他担心也在意，关于这三年姜暮羽所经历的一切。
虽目前和姜暮羽处境矛盾，但到底还是做不到放任不管。
或许有别的办法？揉着发疼的额头，顾阑抬眸暼见了不久前送自己过来的值班护士，像是在刻意的等，女孩笑着打了个招呼。
顾阑迎面走了过去，小月歪了歪头目光停在顾阑的脸上。
“顾先生，是姜暮羽的哥哥吗？”
微微有几分困惑，顾阑点头，“是。”
“你认识姜暮羽？”
小月笑着道：“0245病房的患者，我照顾过他一段时间。”姜暮羽出色的长相，本就很难让人忘记。
更何况，自入院近乎三个月的照顾和后续治疗。
“你很特别”小月突然说到，顾阑疑惑的看着面前的女孩，小月补充道：“至少对他很特别。”
“……”
“姜暮羽送来的第一天，他一直在叫你的名字。”
“我的名字？”可记忆里，姜暮羽从来没叫过自己的名字。
“顾阑，是这两个字。”，像是没有意识，又像是抓着某样重要的东西，记忆里姜暮羽送来后这两个字整整唤了一夜。
直到如今，小月对这两个字也不可避免的熟悉。
“他似乎一直在等你，每天手里都攥着电话……”等一个人的眼神，连着所有的希翼都在那双眼睛里，小月脑海闪过那副画面。
少年模样清俊，坐在病床上，双手抱着膝盖，手里死死攥着手机，注意力都在屏幕上的样子。
等我？顾阑手渐渐握紧，姜暮羽发病的时间，自己刚离开没多久。在那段最难熬的日子，或许姜暮羽真的很需要自己。
“不过，我想，他应该等到了。”小月欣慰的笑了笑，“你出现了。”
顾阑久久说不出话，心莫名疼了起来。
“顾先生，或许你会觉得我多嘴，但于他，你真的很重要。”
“我想那段时间，他所存活的意义也是因为你。”
“毕竟他想再次见到你。”小月说完，松了口气。
“该说的都说完了，我先去工作了。”她抿唇笑着挥了挥手，随后转身离开。
很重要……存活的意义……
顾阑站在原地，窗外暖阳透过玻璃打了进来，他似乎想明白了些事，也下定决心做了一直犹豫不决的决定。
没办法离开，也做不到视而不见，所以别无他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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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客厅，精致的餐具，简约的红木长桌，几人错落而坐。丁管家传上了最后一道菜肴，默默退到了一旁。
“哥，这是糖醋排骨，爸特意让人做的，你快尝尝。”姜雅雅说着，起身夹起菜放到了姜暮羽面前的餐盘。
并不和谐的一顿聚餐，姜暮羽没有回话。
“你父亲特意准备的，按着你的口味，试试吧。”一旁红唇黑发，抹胸长裙的女子笑着缓和。
大约气氛太沉，姜耀开口，“不用惯着他”，他慢条斯理吃下面前的鱼肉。
“他爱吃不吃。”
“这好不容易聚一次餐，你也别总冷着个脸。”雅芯白了眼姜耀，埋怨道。
姜耀转移话题问道：“打算什么时候搬回来？”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姜暮羽平淡回话。
姜耀手顿了顿，随后一手拍在桌上，全然没了吃东西的欲望，“公司一大堆事要你接手，你还当自己是小孩？”
“今天叫你回来，你以为我是来和你商量的？”
姜暮羽兴致乏味停下手里的动作，“你当然不用和我商量，也不是第一次了。”
冷漠的言语，配合着那双寡淡的眼睛。
“姜暮羽！”
“姜耀，”雅芯在旁拉住了他的手，劝解道：“公司事宜其实也不用这么着急，小羽如今还在念学，完全可以再缓缓。”
“而且，他还生着病，你得多为他想想……”
雅芯想起不久前发生的事，有些担忧，“你也是，总是这个暴脾气，他又怎么可能会听得进去？”
姜耀看向不远的姜暮羽，气闷道：“听不听得进去也得听，股东事宜一大堆，我没时间和他耗。”
姜暮羽道：“我对这些事本也没兴趣，你大可不必让我回来一趟。”
“……”
“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姜耀气的胸口起伏不定，当年的事已过去三年，他不明白姜暮羽为何一直耿耿于怀。
就算做错什么，这么长的时间也该结束了。
“今天就到这儿吧。”姜暮羽起身，完全没再留下去的欲望，“我先走了。”
望着转身离开的背影，姜耀扶在桌上的手隐隐在发抖，雅芯只好抓住了他的手。
“当年的事，他生气也是应该的。”
“……”
姜耀，“那件事都过去三年了。”
“可时间并不能磨平仇恨。”雅芯补充道。
姜耀，“……”
姜暮羽出了别墅，随后拨通了顾阑的电话，原以为会被挂掉的电话，意外的在下一刻接通了。
对面传来平静的呼吸声，姜暮羽顿了顿回想昨天发生的种种，正踌躇着开口要说什么。但未及说出，顾阑的声音先传了过来。
“回家，小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