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被强取豪夺的小美人鱼】8
念念也是你能叫的？
沈定冷笑：“不劳执行官挂记，念念现在是家妹。”
家……家妹？？
研究员们大跌眼镜，气氛都到这了，他们完全没想到沈主任能不开窍成这样！！妹妹啊，他也想得出来？！
虽然沈主任在感情上向来缺根筋，但是这也太不解风情了吧！
执行官：“……”
研究员们都在等他说话，但执行官并未继续开口。他先向监控器投去警告一眼，严厉得让镜头后的人都纷纷缩了缩脖子。然后戴上军帽，意味不明地又瞧了沈主任一眼，居然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没人相信执行官是退缩了，但是又不知道执行官为什么主动离开，直到有人小心翼翼开口：【……难道以后执行官要叫沈主任大舅子吗？】
确实，谁都知道执行官对人鱼那颗势在必得的心，现在人鱼挂在沈主任户口上……等等，好像知道执行官为什么离开了……这到底算谁输谁赢？！
深研所众人先是沉思，然后展开了热烈的议论。
……
其后的日子，人鱼研究计划照常，沈定却发现自己的心态不知不觉出现问题。
——他开始心疼人鱼。她越是友好，他就越是愧疚。
人鱼无事可做，他会担心她无聊；人鱼在实验科体检，他隐隐觉得研究员不尊重她的身体；人鱼晚上偷偷尝试逃脱却始终无果……他虽然并不后悔把她带回来，但又心疼她被困在类海泳池。
而且不止是他，深研所的其他人也隐隐有了这种感觉。
人鱼的性格也日渐鲜活起来，以前她还不知道人类的各种举止是什么意思的时候，会把自己的想法隐藏起来，在无人的地方自己试探。但是在学会表达自己的欲望和想法之后，她就仿佛从一只家养的可爱小动物变成了寄人篱下的小孩子……
对还是动物的人鱼，深研所尚且可以狠下心来，然而当人鱼逐渐表现出人性时，有一部分人开始不忍心了。
人鱼只是大海里的一个孤例，如果她真的没有同族，对于深海探索也没有帮助，那么深研所对人鱼的所作所为的意义何在？只是生理结构和人类不一样而已，她没有记忆，现在连思维方式都是人类教的。
深研所逐渐分化出两派，氛围也日渐紧张起来，以至于钓鱼计划进展前所未有地缓慢，简直要停滞了。
沈定把深研所的变化看在眼中，可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要怎么办，如何去统一研究员们的想法？沈主任深谋远虑高瞻远瞩，但偏偏从未认清过自己的心。在‘钓鱼计划’这个项目中，他前所未有的迷茫起来。
她只是研究资源而已……如果只是研究资源，他为什么要一时兴起给她取名？
人鱼会在泳池边上可怜巴巴地说无聊，也会在体检的时候喊疼，尽管研究员知道现在的生物扫描技术在理论上应当是不会让她感觉疼痛了，但谁也不知道人鱼自己的感受，万一是真的疼呢？
与出现分歧而摇摆着的深研所不同，执行官秦正则由始至终从从容容。他的目标只有一个，就是人鱼本人……鱼？
深夜，两人一如既往席地而坐。环着人鱼的腰，执行官把下颌倚在人鱼头上，叹道：“乖乖，你到底什么时候开窍？”
人鱼早已习惯和他的肢体接触，闻言疑惑道：“什么叫开窍？”沈定还没教过这么高深的东西。
她想了想，双手揽上执行官脖子，脸在他胸前乖顺地蹭来蹭去，鱼尾在他腿上轻轻摆动。效果是显著的，执行官呼吸频率不由自主加剧，灼热的……抵着她的腰。
人鱼疑惑道：“这就是开窍吗？”
秦正痛并快乐着，额间带汗，抬手抑制住人鱼行动：“不。”他道，“开窍，是指你能分清自己的感情。”
“没有记忆，不懂情感，如果我现在放你走，你会不会立刻离开？”
人鱼还没学会撒谎这么深奥的技艺，执行官态度向来友好，她犹豫一下，说：“……会的。”
类海泳池固然有取之不尽的黄金，但对她来说还是太狭窄了。她虽然没有记忆，但却属于深海，本能地想要自由。
秦正缓缓看向人鱼，他知道人鱼心思纯净，只是不懂感情而已，本不应该勉强，但人鱼的话就像一根针扎进他的心头，仿佛此前他已听过无数次。
见他表情阴翳，人鱼不知怎么地也不舒服起来——和只能被困在这里生活的苦闷不同，是从心底生出来的未知情绪。她搜肠刮肚地找着安慰的语言，怯生生的说道：“你别生气，秦正……”
她叫他名字时总能给他奇异的感觉，大概他应该感谢上天，至少她不是对他毫无感情。秦正心头气闷，伸出大掌揉搓她的脸：“如果我可以带你走，你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
他微眯起眼，人鱼动物本能发作，直觉这个回答至关重要，沉思不答，许久才道：“……什么叫在一起？”
“就是一直陪在我身边，直到我死。”死也不会放过。
“不能回大海里去吗？”
“我可以陪你去。”
人鱼为难了，小声说：“你又没法在海底呼吸……”见他表情又不好起来，才眨眨眼道：“你说的是真的？”
秦正凝视着她：“对。执行官一言九鼎，绝无虚言。”时间不能再在这里虚耗了，人鱼也需要更大的空间。
离开这里的诱惑和失去未来的自由在人鱼心中两厢交战，她面上表情变来变去，时而皱眉撅嘴时而瞪眼甩尾，明显在左右为难。
秦正看得好笑，却完全不打断，好整以暇地等待，那个即将到来的结果。
人鱼甚至去泳池里转了几圈，恋恋不舍地带着她最喜欢的几样黄金制品回来了，还暴发户似的身上别满各种各样的黄金首饰装饰，秦正全部装作没看到。
直到人鱼终于把喜欢的东西挑好，如同一座金色小山般立在他面前，眼巴巴却依然心痛不已地说道：“你可以带我走了。”的时候，秦正才帮她把被首饰缠住的发丝解开，慢慢道：
“……忘了说，到时候这些东西，你可以全部带走。”
人鱼瞪大眼睛，然后欣喜若狂地转回泳池，钻进自己的金海之中开心打滚。
执行官失笑，想起刚才她明静的瞳孔中，深刻而清晰地映出自己的样子时，表情柔和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