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周祁牌烤红薯
问这话的正是周祁。
桑然然转过身，无辜表示：“不是啊。”
谁知周祁好像并不相信她的话，少年从头到脚打量了她一番，问道：“从河那头走到这头，找到好的跳点了吗？”
桑然然：……
她看了看自己手中孤零零的水桶，估摸着刚才在河边爬上爬下的样子都被周祁看在眼里了，这……确实有点难解释。
“我……”桑然然灵机一动，“是来捉鱼的。”
周祁嗯了声，勉强接受了这个理由，用眼神示意她往岸上多走两步。
桑然然松了口气，紧接着又听这人问：“家里缺吃的？”
“啊？嗯……”之前听周婶子说周祁不爱好好跟人说话，可现在看来，他还是挺会关心人的呀。
“然后你就打算凭着一腔热血把鱼感动到你的水桶里。”
“嗯？”桑然然默默收回刚才的想法，尴尬地笑了笑，“捉鱼我确实不太会……”
她跟在周祁身后走了几步，正打算找个理由溜走，那人又开口了。
“现在饿吗？”
“还好。”桑然然如实回答。
那就是饿了，大概人怂不敢说出来，周祁心想。
“跟上吧。”
桑然然看着男生果决的背影和坚定向前的步伐，在心中缓缓打出了个问号。
不是……她不是已经解释了不是想寻死吗？这人该不会是还不信吧，要把自己带到大队长那接受教育？
出于对救命恩人的信任和支持，桑然然就这样跟周祁绕着各种小路，大概爬到了福田山的半山腰。
至于为什么是大概呢，起先走的小路桑然然还知道，但是后面绕到了一些她连听都没听说过的地方，大概是灌木丛生，之前从未想过还能这样走的那种。
一开始她拎着的半桶水，已经趁着周祁没注意，都浇灌给山上的野草了，当然了，周祁全程也没注意过她就是了。
已经好几天没这么走动过，桑然然还真有点累。
大约走了有半个小时，周祁终于停下了，他回身看到女生这副虚虚弱弱的样子，啧了声，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刚才走的有点快了。
而桑然然则是在惊讶，福田山居然还有这么个地方，周祁带她来的是一个不大的山洞，山洞外有一片开阔的空地。
周祁从洞中搬出个矮胖的枯树桩，放在空地中间：“过来坐着。”
桑然然走过去才发现这空地间还有一堆正在燃烧的木屑，木屑是很细碎的状态，看不见明火，只有星星点点的红色着火点。
火焰边做了防止火势蔓延的措施，这处应该是周祁人为处理的。
“现在饿吗？”
“啊？”又是这个猝不及防的问题，桑然然还是如实答，“不是很饿。”
不是很饿还盯着火堆看，周祁不能理解为什么这个世界上会有这么怂的女生，白白浪费了这张脸。
他从手边拿了根棍子，将表层烧得焦黑的木屑翻开，从里面扒出两个黑球球。
几乎是一瞬间，独属于红薯的香甜蔓延开来，桑然然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
周祁啧了声，把其中一个推给她：“吃吧。”
“……”场面确实有点尴尬，但桑然然已经放弃拯救了，她刚才确实不饿，现在的确有点。
“要我给你扒皮？”
“谢谢，不过现在有点烫。”
“行。”周祁看了她一会突然笑了，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让我待会给你扒的意思？”
“没有！”桑然然立马解释，“我是说谢谢你，但它现在有点烫，我待会可以自己弄。”
“行。”周祁不逗她了，起身去山洞拿东西。
桑然然看他端出了几种调味料，又不知从哪变出三条鲫鱼开始腌，动作熟练利落，显然做过不是一次两次了。
只听说周祁挑嘴，倒是没想到他还有这手艺。
桑然然揭开红薯皮，沙质流心的黄瓤便露了出来，这红薯表面还有一层烤出糖色的焦皮，她小小的咬了口尖尖，简直甜到心里。
“嗯～这红薯好甜啊，你怎么做的？”
周祁看她像只猫儿一样，吃到好吃的还会微微眯着眼，满脸魇足。
生了几分耐心跟她解释：“红薯是在山上洼地找的，那块洼地是纯纯的黑土地，土质好长出来的自然甜，不过每年长不了多少。”
“好厉害啊，你发现的？”尝过味道，桑然然很难不夸那块黑土地，这真的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红薯了。
“嗯。”周祁淡淡地应了句，眼里漾起几分笑意，接着跟她解释，“木屑烤红薯是最好的，这样捞出来虽然外皮焦黑，但里面却熟的刚刚好，这次你运气好，我刚才李木匠那淘了苹果木的木屑，应该多增了份香甜味。”
“哇……你研究的这么透彻啊。”这还是桑然然第一次听他一次性讲这么多话。
“没研究。”周祁挑眉看向火堆，片刻后很不在意地说，“就是知道。”
桑然然正好吃完手上的红薯，她感慨道：“那岂不是更厉害了？”
周祁没接她的话，反而道：“你以后饿就直接说饿。”
“？”桑然然不太懂，怎么又扯到饿上了。
周祁见她又是一副纠结的样子，再想想她刚才吃东西的笑颜，心气儿莫名有些不顺：“没听懂吗？饿就说饿，不开心就说不开心，反应已经分家了。”
所以，周祁从一开始就觉得自己是因为不敢表达真实的想法吗？
“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啊？”桑然然有些意外。
周祁呼吸顿住，他迷茫地望向桑然然：“还能为什么？就是看不顺眼有人不直来直去的。”
这样一来，两人突然变成了对视的状态，桑然然不自然地咳了声，主动移开眼：“哦，那我以后尽量。”
“所以我落水那天，你说要报警察给我作证，你是真的见过桑秀吗？”
周祁：……
“没有，就是看不顺眼一堆人把很简单一事而整得乱七八糟的。”
桑然然：“幸亏你看不顺眼的东西挺多。”
不知道为什么周祁现在突然有点想笑，他差点没绷住，偏头到一边忍笑问：“我看这鱼也不顺眼，现在要烤，吃吗？”
【警告！经检测阳河支流内鲫鱼受水污染影响，化学有害物含量超标，请宿主谨慎食用。】
桑然然点头：“吃啊。”
【警告！警告！警告！】
“7364请静音，谢谢。”桑然然用意念回系统。
【有害物含量超标！】
“我的系统随我用，不用问，这是你说的。”
【哔——已静音。】系统始终还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桑然然问那边已经忙活起来的人：“你很喜欢吃鱼吗？”
“不算。”
桑然然真诚建议：“那以后可以少做。”
周祁疑惑地看向她，开始回忆自己腌料放得有哪些不对，计划着后面做的时候打起十二分精神。
她都还没尝过，凭什么让自己别做了呀。
而且以他在桑家吃过的那顿饭为标准，桑然然不应该对味道不满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