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时空震荡
虽是一句无心的感慨，却让所有人的情绪都有些低沉。
时间无情，哪怕是拥有伟力的魔神都会消逝，在座的所有人与神都曾领略过它带来的失去与伤痛，都能对摩拉克斯的悲怀感同身受。
忽有一阵琴声回荡，曲调活泼，驱散了众人心中的阴霾，而后，弹琴的神便发出了有些失礼的抱怨：
“诶呀，我说老爷子你呀，是不是真的年纪太大了？大家从天南海北出发，不远万里前来聚在一起，可不是为了听你说这种扫兴的话。”
也只有风神巴巴托斯才会对契约之神摩拉克斯用这种调皮的口气说话，纳西妲的直觉告诉她，这不仅仅是因为祂们是现存魔神中最年长的两位，或许祂们之间还有更加复杂的关系。
面对巴巴托斯的诘问，摩拉克斯也很光棍的认了错：“抱歉，我的思绪可能影响了诸位的心情，容我自罚一杯。”
说罢，他端起手边的茶一饮而尽，随后便正色道：“好了，闲话少叙，诸位贵客此番远道而来，想必都是受到了我这位友人巴巴托斯的邀请，或是代表被邀请的对象前来参会，商讨一件关乎整个提瓦特的大事。”
“不过，以普遍理性而论，在这次会议正式开始前，我想各位贵客还是有必要了解一下彼此的身份和立场，这能为我们接下来的讨论节省掉不少无意义的争吵和指责，有利于尽快得出一个完善的结论。”
“老爷子说得好啊。”
巴巴托斯立刻笑着起身接话道：“不过，为了节省各位的时间，就让作为邀请人的我来为各位介绍彼此吧，如果有什么疏漏，还请各位以及布耶尔小妹妹多多指正咯。”
唔……这个称呼……
每个魔神都有自己的魔神名和人间名，前者是尊称，也是身份的象征，后者则是日常往来时使用的称呼。
纳西妲的魔神名就是布耶尔，全称是摩诃善法大吉祥智慧主布耶尔，小吉祥草王是须弥人在她这次变小失忆后给她取得特有称呼，以前似乎是叫大慈树王的。
至于智慧之神，则是指她的神职，就像风神和契约之神一样。
所以，巴巴托斯叫她布耶尔是对的，但布耶尔小妹妹……就很怪了。
前者十分的正式，后者十分的随意，恐怕也只有这位性格不着调的风神会将它们搭配在一起使用。
纳西妲眨巴了一下眼睛，微笑着答应了下来。
好在巴巴托斯虽然看着不着调，但做正事的时候也还挺靠谱的，对所有人给出的介绍都精炼而准确。
尤其是在介绍散兵和那位名叫渊上的深渊教团使者的时候，祂的说法分别是“一位不为人知的魔神，曾遍历整个提瓦特”和“旅行者的兄长，深渊王子派来的代表”，让二人都备受瞩目。
这一番介绍下来，也让原本还有些紧张的娜维娅和珊瑚宫心海稍微放松了一些。
虽然她们的身份相对来说是现场所有与会者中最低的，但有渊上这么一个平时应该是过街老鼠一般的存在衬托，她们也终于能心安理得的接受自己坐在这里与诸神平等对话的事实了。
在所有人都互相认识过一遍之后，巴巴托斯也终于说到了这次让祂难得广发邀请，甚至连深渊教团的代表都请了过来的故事缘由：
“这次劳烦诸位跑这么一趟，主要是因为最近在我治下的蒙德发生了一件大事：西风骑士团的浪花骑士优菈，在我的面前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
“嗯？”“什么？”“啊？”“您没开玩笑吧？”“优菈小姐！？”
就连摩拉克斯都是现在才知道巴巴托斯广发邀请的缘由，因此，在巴巴托斯把事情原委道出后，立刻就引来了各方疑问以及不久前才在琉形蜃境结实了优菈的珊瑚宫心海难以置信的惊呼。
众人并不是对这件事的严重性有疑问，能来到这里的人都是人精，立刻就从巴巴托斯的说法中意识到了这件事的非同寻常。
一个蒙德骑士的失踪其实算不上什么大事，但巴巴托斯亲口认证她是消失在了这个世界上，还是当着祂的面消失的，那事情的性质就截然不同了。
即便是在场众人中对世界隐秘了解最少的娜维娅也知道，提瓦特是一个封闭的世界，世界之外都是会带来灾厄的深渊，是天理和七神一直在努力维持世界边界的稳定，维护她们的生存环境。
蒙德骑士团主力远征北境对抗500年前坎瑞亚灾变时遗留的祸患，这在信息传媒十分发达的枫丹都早已是陈年旧闻了。
当然，是不会公开给一般民众知晓的那种旧闻，但娜维娅作为刺玫会会长，还是知晓一些内幕信息的。
并且，在她出发前，那维莱特还专门给她安排了一次紧急补课，让她又了解到了很多之前未曾了解到的世界隐秘。
因此，哪怕是她都清楚，能将一个蒙德骑士当着风神的面直接带出提瓦特究竟意味着什么，这究竟是一个偶然的意外，还是更大的危机即将发生的前兆？
这才是众人立刻想要知道的信息，巴巴托斯也不吊人胃口，立刻把当日的情形描述了一遍：“事情是在差不多一周之前发生的，那会我正在酒馆里喝酒，那位蒙德骑士也是刚喝完酒，从我面前走出了酒馆的大门。”
“就在她走出门去的那一刻，我感觉周围的时空震荡了一下，而那位蒙德骑士就在这次震荡中消失不见了。”
巴巴托斯的语气抑扬顿挫，像是一个出色的吟游诗人在诵唱一段令人动容的诗歌一般，让所有人的心绪都随他的语调一般起伏不定：
“我当时立刻召来了千风的精灵，询问它们是否有发现我这位虔诚信徒的踪迹，但它们一无所获，然后我又找到执掌世界树的智慧之神，请求她帮我查询世界树中的记录。”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到了纳西妲身上，让纳西妲下意识的深吸了一口气，迅速组织语言说道：“我查询了世界树的记录，发现世界树对蒙德城内一片区域的信息记录被切断了，哪怕是在我们谈话的当下，这片区域的信息记录也没有恢复过来。”
“请问这意味着什么呢？”
摩拉克斯虚心求教，对于世界树，哪怕是活了无数年的他也并不清楚那棵树对提瓦特一切信息的记录和影响到底是基于什么样的一种机制，他只是不会受到影响而已。
纳西妲摇了摇头，有些迟疑的说道：“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只能给出一个可能的猜测：世界树的枝杈或许是被巴巴托斯前辈刚才提到的‘时空震荡’给切断了，并且那里的震荡很可能仍然在持续，所以世界树的枝杈也无法自我修补。”
“很有道理的猜测。”
摩拉克斯沉思片刻后，点头认可了纳西妲的想法，让纳西妲备受鼓舞。
巴巴托斯也在此时接话道：“在了解到这一切后，我既想要深入探查这次时空震荡背后的真相，尽量找回那位不幸被时空震荡直接命中的骑士的下落，又害怕这样会导致更加糟糕的后果。”
“但即便我们放着不管，也不意味着这件事会就此打住，对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失踪的是熟悉的人，关心则乱的珊瑚宫心海居然主动接了巴巴托斯的话。
但这就是巴巴托斯想要看到的态度，因此祂十分赞同的点了点头：“是的，可怜的优菈是第一个遭遇不幸的人，但我们谁都不能保证她就是最后一个。”
“然而，事关整个提瓦特，为了避免再出现当年坎瑞亚灾变那样的悲剧，我不能草率的做出决定，因此我才邀请了诸位前来，让诸位代表整个提瓦特来商议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是就此打住，祈祷这件事不会有后续，还是主动探索，看看这世界之外的力量究竟源自何处，又把优菈骑士带去了哪里。”
话说到这个份上，在场众人的都感受到了不小的压力。
来参加会议之前，他们大部分人大概都没有想到自己要肩负如此巨大的责任，现在意识到这一点后，一时间也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表态。
“作为当事人和会议的发起者，我先说一下我的意见吧。”
巴巴托斯对此也早有预料，于是当仁不让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我希望能够主动出击，搞明白这次时空震荡到底是怎么回事，哪怕这意味着要主动接触世界之外的力量，我也不希望坐以待毙。”
“这可不像是一位神灵会说出来的话。”
坐在一旁的渊上忍不住嘲讽道：“怎么，这个时候你倒是不怕天上的那一位了？”
这番话令众人不禁侧目，他们都知道深渊教团和七神、天理敌对，但他们也没想到对方居然会这么直接的嘲讽巴巴托斯。
深渊教团的人都这么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