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残第章 地缺显神威
刘牢之等人正在帐中商议进兵之策,忽听外面鼓声震天,兵士匆忙前来禀报,
“将军,大事不好,王赛凤又来讨敌骂阵。”刘牢之一拍桌案,
“随本帅前去看看。”
营门开处,刘牢之率本部人马一字排开。王赛凤大声喝道:“刘裕,你给我滚出来,姑奶奶要让你尝尝我大刀的厉害。”还未等刘裕说话,檀道济未打招呼,拍马冲了出去。
“我大哥的手下败将,还敢在这乱叫,既然你要讨打,那小爷我就成全你。”
檀道济剑眉虎目,威风凛凛,春心萌动的王赛凤有些骂不出口了。
“小将军姓甚名谁,仙乡何处?”
“你跑这查户口来了,小爷我名叫檀道济。既然你问我一个问题,那我也问你一个问题。”
“将军请讲。”王赛凤还有些害羞。
“你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吗?”王赛凤一愣,随即双眉倒竖,
“你真是不知好歹,蹬鼻子上脸。”
“来吧,小爷送你上路。”
檀道济话到锤到,玄铁破天锤呼的一声,砸了下来。王赛凤知道锤大力沉,不敢硬接,她向右一带马缰,堪堪躲过这一锤。王赛凤抡刀便砍,檀道济用力向外一磕,王赛凤感觉虎口发麻,大刀险些脱手。她自知不是檀道济的对手,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连砍两刀,逼退檀道济,紧接着拨马便跑。檀道济紧追不舍,堪堪就要追近,檀道济挂好大锤,伸手入怀,掏出了玄铁飞天锤,他把锤摇得呼呼作响,“嗖”的抛向王赛凤,“啪”的一声,王赛凤被打得脑浆迸裂,尸身栽于马下,她的右手还放在兜里准备掏她的暗器呢。天残和地缺二位长老一个大喊徒儿,一个大喊赛凤,双双舞刀杀向檀道济。刘牢之见檀道济已得手,大刀一挥,
“杀!”
两军混战在一处,王廞兵微将寡,如何是刘牢之的对手,大败而去。
吴郡,王廞的府邸内哭声一片,大厅外放着一口黑漆的棺材,王廞的夫人趴在棺材上痛哭失声。
“我的女儿呀,你死的好惨啊,我的儿啊,你怎么忍心舍为娘而去,你让娘还怎么活啊!”
府内的丫鬟婆子也跪在旁边泣不成声。王廞坐在大厅的椅子上垂头丧气,犹如一只斗败的公鸡。
“将军,您要节哀呀!外面刘牢之大兵压境,现在还不是我们悲伤的时候呀!我们要想办法为公子和小姐报仇。”虞啸父从旁劝道。
“哎!悔不当初啊,要知有今日之痛,还不如听从王恭的命令,罢兵回去给母亲守丧。”王廞一边说着,一边抹着眼泪。
“将军,公子和小姐都已战死沙场,我等怎能与刘牢之善罢甘休!”天残长老牙关紧咬,仿佛这些字是从她的牙缝里硬挤出来的。
“小姐是我和大师姐唯一的徒弟,我们定要为徒儿报仇雪恨!”地缺长老还是微笑着,但她的眼里却充满了杀气。
“刘牢之兵多将广,我等根本不是对手,如之奈何”王廞语带哭腔,
“将军不必涨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明日我和大师姐会会他们,定要让他们人头落地。”
“咳、咳、咳”一阵急促的咳嗽声从内堂传了出来,紧接着“当、当、当”很有节奏的声响越来越近。天残和地缺赶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王廞和虞啸父也跟着站了起来,
“参见师傅!祝师傅万寿无疆!”天残和地缺跪倒行礼。
“起来吧!”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
“何事劳烦您老人家出来?”王廞客气道。
“我徒孙死的这么惨,我怎能置之不理!”
这苍老的声音竟是从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女口中传出的。这少女粉面桃腮,一头秀发,手里拿着一根龙头拐杖。她坐在王廞的旁边,天残和地缺站在她的身后。
“王将军不必担心,明日天残与地缺出战,我给她们观敌掠阵,万无一失。”王廞赶忙站起,一拱手,
“那就有劳老神仙了。”
第二天,刘牢之率众讨敌骂阵,城门开处,一队女兵鱼贯而出,天残和地缺中间是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女,他手拿龙头拐杖,坐下一匹梅花鹿。这梅花鹿双角金黄,锋利如刀,四蹄雪白,日行千里,高度与马匹不相上下,这匹鹿被称作踏雪。刘牢之等人不仅好奇这奇怪的坐骑,更好奇这少女的身份,难道这是王廞的另一个女儿?还是王廞的妹妹?众人正在胡思乱想,地缺长老朗声说道:“刘将军,听说你手下猛将如云,我和师姐今天想讨教一下。”说完,她挂好大刀,翻身下马,随即抽出背后的宝剑,左手拂尘右手剑,这是什么打法,两军阵前还是第一次见到用这种兵刃出战的。天残长老催动战马,她与地缺长老并排而立,还是如往常一样,面沉似水,不苟言笑。
“刘牢之,我和师姐向来是一同出战,不管你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甚或是三个四个,我们都是双人出战。你们谁先来受死?”刘牢之手下大将张猛讨令出战。
“将军,对付两个娘们儿,何须两、三个人,末将不才,愿擒二人献于麾下。”
“张将军切莫大意!”
“将军放心!”张猛手提琅琊棒拍马入阵。
“两个老道姑,你们不在山上好好修行,却跑这来惹是生非。若想活命就赶快放下兵刃,回山去吧。”
地缺长老哈哈大笑,
“你这莽汉竟口出狂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今天就让贫道送你归西。”
张猛正认真听地缺长老说话,那边的天残长老已挥刀砍向张猛,张猛大吃一惊,急忙举狼牙棒相迎。地缺长老趁势攻击张猛的马腿。那战马虽受过训练,但终归不如人灵活。天残长老先发制人,占了优势,张猛自顾不暇,无法护住战马,“噗嗤”一声,地缺长老虚刺马腿,接着向上一挑,马肚子瞬间被开了膛,战马一声悲鸣,栽倒在地。这时,天残长老的大刀斜上斜下的砍了下来,“咔嚓”一声,张猛被斜肩带背斩为两段。一切都在转瞬之间,根本无法救援。刘牢之手下众将大吃一惊,
“刘将军,我二人献丑了!”
两个老道姑得了便宜还卖乖,这可气坏了小将刘静宣,他拍马来到阵中,
“妖道,趁人不备,偷袭得逞又算什么本事!”
“哦!原来是刘公子,今天就让你爹尝尝断子绝孙之痛!”两个道姑拉开架势,准备开战。
“切莫动手!”刘牢之身后一人高喊,
“父帥,我与静宣一同对付这两个道姑。”刘牢之见是女婿高雅之,于是点头应允。
“一个羊也是赶,两个羊也是放,今天就成全你们两个。”
地缺长老话音刚落,挺剑刺向高雅之的马腿,高雅之大斧下砍,地缺赶忙撤剑。一旁的刘静宣已和天残长老站在一处,二人各展所长,双刀相撞,火花飞溅。地缺长老突然飞身跃起,挺剑刺向高雅之,高雅之大斧横扫,以为毕可将身在半空的地缺斩杀,哪知这是一招虚招,地缺收右手剑的同时,左手的拂尘用力一甩,那拂尘的尾部拴着几十把柳叶般细长的刀片,锋利无比。高雅之防备不及,“哎呀”一声,瞬间血流满面,大斧也掉落在地。高雅之拨马便跑,幸亏地缺没有骑马,否则高雅之性命不保。刘静宣见姐夫落败,心中惊惧,稍一走神,天残长老的大刀就砍了下来,刘静宣想再隔挡已然来不及了,他只好向左闪身,虽然躲过了重要部位,但右臂的吞肩兽连带胳膊上的一大块肉都被砍了下来,疼得刘静宣差点栽落马下。刘静宣跑回了本阵,天残长老并未追赶。
“刘牢之,今天没让你断子绝孙算你的造化。还有哪个想来送死的?”地缺长老胜了两阵,甚是狂妄。这可气坏了刘牢之帐下的彭刚、李玉和齐泰三员大将,他们来到刘牢之面前请求出战。刘牢之知道三人武艺了得,所以点头同意三人出战。
“老妖道,用些下三滥的手段获胜了,有什么沾沾自喜的,今天就让你尝尝齐爷爷的厉害!”齐泰抡动大棍猛砸天残长老,天残长老见大棍来势凶猛,向旁一拉战马,躲过齐泰的大棍。彭刚和李玉双刀并举,砍向地缺长老。地缺手握宝剑和拂尘,四两拨千斤,并不力敌。她身形灵活,在两匹马之间来回穿梭,彭刚和李玉根本伤不到她分毫。天残长老见齐泰勇而无谋,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她虚砍一刀,拨马便跑,齐泰以为这老道姑不是对手,拍马猛追。刘牢之和刘裕等人看出异样,大喊:“不要追,不要追赶!”齐泰立功心切,根本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天残长老慢慢放慢速度,待齐泰追到近前,天残长老右手一扬,三支毒镖飞奔齐泰的双眼和咽喉,齐泰只感觉幽兰的光芒在眼前一闪,还未作出任何反应,“噗、噗、噗”三把飞刀到达了预定位置。齐泰连吭都没吭一声就栽落马下,被战马拖出很远才掉了下来。刘牢之一拍大腿,“哎!真是气煞我也!”地缺长老以一敌二却不落下风,她身形飘忽,把马上的彭刚和李玉累得气喘吁吁,却未伤到地缺分毫。地缺长老忽然飞身纵起,不偏不倚,正好坐在彭刚的马上。彭刚回身不得,而李玉又忌惮伤到彭刚,不敢全力进攻。地缺长老一甩拂尘,正好缠在李玉的脖子上,接着用力一拉,拂尘末端的刀片瞬间割断了李玉的喉咙,鲜血喷涌而出。紧接着,地缺长老双脚一踩马背,飞起一丈多高,接着头下脚上,手中剑直奔彭刚的头顶,“噗嗤”一声,宝剑刺透头盔,彭刚眼见是活不成了。
刘裕见己方一下子损失了三员大将,而且死的这么惨,他如何能够忍受。刘裕未和刘牢之打招呼,拍马入阵。
“好毒辣的出家人,让刘某领教一二。”
刘裕抡大刀砍向天残长老,天残长老举刀相应。地缺长老从旁挺剑刺向刘裕,刘裕同时对付马上步下二人,丝毫不乱。地缺长老又用刺张猛战马的招数,虚砍马腿,然后撩刺马肚。刘裕双腿一夹,乌骓马前蹄腾空跃起,正好躲过地缺长老的长剑。刘裕借乌骓马下落之势,猛力砍向天残长老,“当”的一声,天残长老虎口震裂,她拍马就跑。地缺长老为了阻止刘裕,用力一甩拂尘,拂尘呼的卷向刘裕的脖颈。刘裕急忙镫里藏身,拂尘从头顶掠过。刘裕追了有几里路,追着追着,刘裕发现异常,路两边高山耸立,树木茂盛,若有伏兵,自己将凶多吉少。想到此处,刘裕急忙兜转马头,向回奔驰。哪知为时已晚。两边锣声响起,虞啸父和王廞带人从山上冲了下来,天残长老也返回身冲杀过来。刘裕不敢恋战,大刀舞得呼呼生风,只想着快些冲杀出去。王廞等人早有准备,把刘裕为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刘裕冲了几次都未能成功。刘裕的额头也渐渐渗出了汗珠。
“大哥莫慌,小弟来也!”
檀道济和蒯恩、孟龙符带着几百人冲杀过来。原来,刘裕追天残长老走后,过了好久也不见回来,刘牢之放心不下,命檀道济三人前去查看,不想刘裕正被围在山谷之中。
檀道济三人如虎入羊群一般,挨着死碰着亡,吓得王廞手下的将官们根本不敢靠近他们三人。四个人杀出重围,重新回到了战场。
刘牢之见今天死伤惨重,而且险些失去刘裕这员虎将,刘牢之不想再战,鸣金收兵。
刘牢之坐在大帐内唉声叹气,
“想不到王廞手下竟有如此能人。”
“将军,所谓僧、道、妇女不可轻敌,非常之人必有非常只能,若论武艺,咱们绝不在她们之下,只是她们的旁门左道实在太多,让人防不胜防。”刘裕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