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这话你骗骗自己可以，别拿来骗别人
陈语澜的胸口起起伏伏，她咬着牙，眼里泪水在打滚：“不要太过分。”
“你们这样就不过分吗？”陆临夏厉声呵道，她也不再嘻嘻哈哈，“陈语澜你不会觉得自己这样很伟大吧？很感人吧？你明知道董丘壑心里是什么心思，你却放任他去祸害别的女子，别的女子只是想选一个可以依靠的夫婿，凭什么要受到你们乱来的波及，凭什么要承担被人骗、婚姻被破坏的潜在风险？”
“你可睁眼看看你们现在在做什么吧，”陆临夏嫌弃地将两人轮番打量，“你们现在这些行为说得清吗？”
陈语澜沉默，择菜的手停了下来，手中还捏着一根刚拿到手上的豆角。
“你不要指责语澜，一直都是我单方面的喜欢语澜，语澜不知道。”董丘壑挺身而出，挡在了陈语澜面前。
陆临夏冷笑，她站起来，不甘示弱半分，字字珠玑：“你说她不知道？那她为什么现在不推开你？你刚刚已经说了喜欢她，她现在对你这个行为背后的心思清楚明白得很，她为什么不推开？”
她朝董丘壑逼近一步，谨戈警觉地握紧了剑柄。
“董丘壑，这话你骗骗自己可以，别拿来骗别人。”陆临夏推了几次董丘壑没有推开，她手一挥，把谨戈招了上来。
谨戈一推，尚未用三分力就把董丘壑从她和陈语澜之间推开了。
“特意寻偏僻之地，做寻常妇人打扮，她明明是一清二楚，”陆临夏先是盯着陈语澜，以眼神威慑，又看向董丘壑，“她在享受你对她的特殊照顾和保护，怎么可能不知道。你也明知道她知道，又在这里装什么。”
陈语澜还是咬着牙，不服但也无话可反驳。
陆临夏从他们此刻的言语动作彻底确定了自己的推测：“对于你们这些拉扯、试探，我其实没兴趣。董丘壑，我就想知道，你既然这么喜欢陈语澜，你为了她都不怕死了，你怎么会主动招惹崔家小娘子。你不要再和我说你是不知道了。崔小娘子喜欢你，见过你俩相处的人都知道。”
董丘壑喉结动了动，片刻后才回答：“不是我主动的。”
陆临夏微微意外，虽然她有将这个可能性考虑到，但是鉴于崔玉莹的性情和表现她一直觉得这是最低概率的推测。
“在青柳亭遇见的前一天，崔玉莹堵在了我家门口，”董丘壑的表情出现一点儿迷茫，“我至今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我的住址的，除了几个好友和语澜，就没人知道我住在哪儿。她出现在我家门口，就和我说了无忧媒馆的执柯要帮我和她说亲的事。她希望我可以配合她演一场戏，暂时充当她心属的男子，以此帮她在她父母面前蒙混过关。”
这和她猜测的差不多。至于崔玉莹怎么那么快就拿到了董丘壑的住址，她想应该是崔玉莹平日里还是有一些特别的获取消息的渠道。她有注意到在崔府附近经常有一群小痞子聚在墙角玩游戏。
“那崔玉莹怎么突然决定非你不嫁？”陆临夏问道，她条理清晰，“如果只是为了应付父母，暂时还不想议亲，她完全不需要考虑成亲的事情，但崔老板现在告诉其他老板的是你那日跟她回崔府主动提起了成亲的事。”
陆临夏留意了陈语澜的脸色，她听到董丘壑主动和崔家父母提亲时脸色瞬间变了，变得沉寂又受伤。
董丘壑也看向了陈语澜，他慌张地跟陈语澜解释：“我并非真心要提亲的，是——是崔姑娘说她心上人达不到她父母的要求，所以她觉得只要成了亲，以后又和离了，她就能和她的心上人在一起了。我那日晚上也试探了你，发觉你并不想和我成婚，所以隔日我就答应了她。我和她，同病相怜，但她还有机会，所以我想成全她。”
陆临夏花了一点时间消化这个大消息——现在想想那日在崔府崔家父母的反应，估计崔家父母其实知道崔玉莹的心里还有那位她不知姓名的谁家公子。
“你也是真大胆，”陆临夏坐回了位置上，“这种忙你怎么也敢帮？崔玉莹这样的做法是自毁人生，若是和你和离之后那位心上人变心了不愿意娶她，她又不能寻到好的人家，她该怎么办？你和她相处了这些时日应当知道她并非有才之女，就算崔老板哪日真给她留了大笔财富也会轻易地被她的其他家人算计干净，她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你怎么敢配合她去冒这个险？”
陆临夏深吸一口气，平静心情。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陈语澜身上：“若是陈语澜并不喜欢你，你也单纯是她的兄长，但她要做这样的事，你会愿意吗？”
董丘壑的嘴张了张，但还是没能说出口。
陆临夏站起来，走到门口后才转身看向郎才女貌的两人，道：“我不是什么好人，我的恶名早已遍满京城。今日董丘壑若是不让路，我也一定会砍下他的手臂，为我自己开路。但我还是希望二位能好好谈谈，相爱的人，”
“应该在一起。”
“成亲生子，白头偕老。”
马车平缓地驶过贫瘠的街道，然后在热闹的平月阁前停下，谨戈在外道：“小姐出门前不是说要到平月阁买东西吗？”
陆临夏掀开窗帘，笑对谨戈，有意调侃道：“你对这事记得这么牢，当真是为了你家小姐着想还是因为早就想在这里买东西了？”
男孩躲闪着偷偷看了苗苗一眼，羞涩否认：“不是，没有想买的。就是想看一下。”
陆临夏抿笑，拉着苗苗就往车下走，同时又扭头对禾禾道：“我给你们买新出的首饰。”
入了门，苗苗和谨戈就逐渐走到了一起。陆临夏带着禾禾有意无意地为他们留出相处的空间，禾禾还是一如既往的稳重乖巧，她拿起一件，禾禾都说好看，她逗她说那就给买这一件，她也说好。
“好吧，”陆临夏忍不住了，她放弃了让禾禾主动开口问她的计划，她靠在堆满琳琅满目的钗环的柜台边，手肘随意拨开硌手的，和禾禾说道，“你的问题憋了一路了，够久的了。”
禾禾得到允许迫不及待把心中的疑问问了出来：“小姐，他们两人如此害我们，你怎么不追责反而撮合他们呢？”
“很简单，”少女对自己的贪图毫不遮掩，“因为我和他们一样，我也希望有一天能如愿得到自己喜欢的人。所以，说是希望他们等白头偕老，其实也是在说我自己。”但这世界上，两情相悦的人少，门当户对的两情相悦的人更少。所以，仅仅是个美好愿景罢了。
“一定会的。小姐您一定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