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这一次,她绝不会放过她
陆临夏着手为崔玉莹寻找新的夫婿人选,在府尹提供的花名册中她勉强选出了一位符合崔老板要求的男子,只是样貌比董丘壑要逊色一些。毕竟能一眼吸引到她的不多,但董丘壑做到了。
上午找到,下午她带着人就上了崔家的门,崔家父母笑意盈盈地亲自出来将她迎进去,但当她讲出董丘壑和陈语澜之间的事情后两人就立刻变了脸色。崔母愤怒指责:“你当小女的婚事是儿戏吗?竟然找了一个这样的负心汉给她!她现在陷进去了,你说我们能怎么办!”
陆临夏连忙鞠躬道歉、解释:“确实是我的过错,我向二老致歉,只是我真的没有把玉莹的婚事当成儿戏,更没有不把崔老爷您的交待放在心上,否则我不会在收到消息后奔波了整整一日,将她两人的事情查了个水落石出,更不会找到人就马不停蹄地来向您向崔老板向玉莹登门致歉。而且”
她压低声音,故作神秘:“还把新的人选带了过来。”
崔母的脸色这才好了点,不情不愿道:“带了过来?”
“就在外面,”陆临夏笑得甜甜的,将自己的样貌优势发挥出来,“只要您一声令下,我就让人把他带进来。”
一直不悦不说话的崔老板终于松了口,问了句:“何方人士啊,没有这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了吧?”
“京城人士,他自小和父亲一起长大,他父亲如今还算身强力壮,一直在码头做工,”陆临夏特意说道,“这一次我可是请动了官府的人——这男子是京城人士,崔老板还可派自己信任的人再去查探,我们今日不见就好。”
“那小子——”崔老板犹豫了下,还是摆摆手,“算了算了,还是玉莹的终身要紧。让新的那个进来吧。”
“我不要!”清丽细小的声音以自己最大的音量传了进来。
少女站到了正堂上,瘦小坚定,再次重申:“父亲母亲!我不要!”她看向陆临夏,眼睛里都是敌意:“执柯请回吧,我就只要董丘壑。就算是他品行不端、未来会抛妻弃子,我都要他。”
崔母急了,弹了起来,泪水瞬间哗啦啦流:“你这孩子怎么这么犟,你既然都听到了,就应该知道董丘壑就不是个好人,他现在能够抛弃那个青楼女子,他以后也可以抛弃你,选择更高的枝儿。莹儿,听话啊,我们不要他了啊,乖。”
“母亲!”少女尖声喊道,“我已经乖了很多年了,我不会再听你们的了。我的婚姻,我要自己做主。”
崔老板见妻子还要哭着教育女儿,连忙打断了妻子,先将外人清了出去:“执柯今日请回,明日我再带着小女去找执柯。”
陆临夏起身,路过崔玉莹时停下脚步,她的目光投在崔玉莹身上如锋芒在背,令崔玉莹心底泛起恐惧和焦躁。陆临夏简单地勾勾嘴唇,笑了笑道:“来日方长,姑娘不要被一时的情爱冲昏头脑,就算对面的男子是认识几年的少年,姑娘也应该从长计议。”
崔玉莹握紧了拳头。
陆临夏坐上马车,马车驶过热闹的街市,禾禾这才轻声问道:“公主,今晚还按照计划进行吗?”
陆临夏点头,手中拿着红梅白瓷茶杯:“你看刚才崔玉莹的表现,显然是和我们调查的一样,而且应该比我们想象中还多做了很多其他事。”
她将茶杯放回茶桌上,想起昨日小厮回来的通报。在通报中,董丘壑可是一个宁愿自己吃着馒头也要存钱买陈语澜一晚的人。陈语澜以为他拿着她的钱就没有去做工,但实际上他每天都有接手工活。那么明月清风的一个男子会拿起绣花针,她想想都会有些感动。
可惜,也就是那么一点点而已。
她仍然觉得董丘壑不该去招惹像崔玉莹这样的女孩子。
“最近两天没有看到北羽七皇子了,”陆临夏问禾禾,“他去哪儿了?”
自上次陆闻时和乌胥童互动后,她就让禾禾盯上了他们两位。陆闻时不是简单人物,她这一世的“新朋友”乌胥童也不是。
“太妃娘娘宣旨让七皇子进宫陪侍了。”
陆临夏笑,皇家又不是没有亲生的儿子孙子女儿孙女,太妃要晚辈陪侍怎么轮也轮不到他一个质子。太妃这举动谁不知道是在敲打和亲自监视。估计七皇子进宫后迟迟未归早就在京城里掀起浪花了吧,只是她两天忙于崔玉莹的事没心思顾及。
陆临夏顺口接着问:“陆闻时最近在忙什么?”
禾禾回答她:“在忙陆家的生意。雪瑶小姐的事出了之后,陆家主就托病把这段时间要应酬的事都交给了堂大少爷。”
上一世直到陆闻时功成名就了,陆靖深才舍得将手中大权交给他,在那之前陆靖深根本不给陆闻时多少插手陆家家业的机会,像应酬这种能积累人脉的好事情更不会留给他。而这一世因为她行动的改变,陆闻时的际遇也受到了影响。目前来看,所有人的人生轨迹都已经发生了或多或少的改变,那么这么说陆府和玉朝的倾覆并不会是必然。
“要想保全陆家,还得依靠陆闻时,”她低声自言自语,“还是得多帮帮他。”
她猛地抬起头,交待禾禾:“乌胥童暂时不用管他,盯好陆闻时,如果他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你就用我的名义去帮他。需要多少款子、什么人脉,你就和我说。”
禾禾有些不开心,她看着坐在旁边毫无心机的苗苗:“苗苗也可以去做。”
陆临夏有些惊讶,因为禾禾从来没有耍过小脾气。仔细想想,近些日子她确实和苗苗在一起的时间实在太多,也因此她和苗苗最近变得要比从前亲密很多。
是她没有想周全,轻视了即便都是信任的人,她作为主子也应该做好平衡。
陆临夏咳咳两声,吸引来苗苗的目光,她认真严肃道:“苗苗,这件大事我就交给你了。”
苗苗惊讶,她没想到主子真的会听禾禾的,她连忙慌张拒绝:“大事一直都是禾禾干的。我不会。”
“好啦,”陆临夏放软声线,“难不成你以后也只做个小侍女?总是要一步步去试去成长的,我相信你。”
陆临夏刚说完,马车就停了下来,车夫在前头喊:“小姐,有一位姑娘的马车堵住了路。”
禾禾看了眼陆临夏,得到眼神允许后才开口回复车夫:“那就去处理。这就是你车夫的活儿,坐在那儿干叫小姐干嘛?难不成要小姐替你去?”
车夫答:“不是的,小姐,”他小跑到了车窗边,降低音量,道,“小姐,那是夏府的马车。”
陆临夏眉头立刻皱了起来,隔着帘子对车夫道:“不要暴露我们的身份。你是新人,又没有去过公主府,夏府的人认不出你,只要咬死不承认即可。我会看准机会从后面混入人群。”
夏府的人绝对不可能是碰巧出现在这里,更不可能碰巧地停在路中间然后堵住了她。陆临夏只能想到一个人——夏扶黎的母亲,这个一直看不惯她的妇人。
“我们夫人请向阳公主过车一叙。”车夫才走过马头,夏府的人已经站在了他面前。
“这并非向阳公主的车驾,姑娘可是认错人了?”
侍女理直气壮:“你这是在质疑夏家主母夫人吗?!”
“草民不敢!只是这真的不是向阳公主的马车啊。这么普通的车驾怎么配得上向阳公主呢?小人实在不敢妄想。”
侍女无可奈何,只能回到夏家马车旁禀告夏夫人。不一会,夏家夫人带着帷帽下了车,径直走来,车夫再次解释但不便再拦。
“公主,臣妇实在有急事,事关扶黎和您的……我知您一定也得到了书信,很是生气。若您还是不肯出声,臣妇只能斗胆自己上来了。”说完,她就撑着侍女的手上了马车,快速又利落地将车门一拉——
空无一人。连个包裹都没有。
小方桌上只有简陋的木壶一只。
陆临夏藏在人群里看完她掀帘的一气呵成,陆临夏冷笑,笑容中已经带着杀气:“明摆着的有意为之。”这一次她得知夏夫人不喜她时手上有钱有权,所以绝不会放过她,更不会给她在以后害自己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