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西蜀遗族——北唐氏
程之烁连忙起身站在祖父身侧伸手扶起他准备迎接客人。
五六位侍卫打扮的人匆匆走进正厅，抬手弯腰行礼动作一气呵成
程公没有见过为首的侍卫，但是打量着几人的穿着确实是王城中的宣令侍卫着装“不知几位宣令来离山所为何事？”
为首的侍卫微微弯腰缓缓开口“程公有礼，属下张千，奉圣上之命，诏，永安将军回都述职。圣上还说，王后娘娘很是想念永安将军还望将军早日回都。”
程公转头对上一旁程之烁的视线，祖孙二人心中瞬间明白这是谁的意思了，程之烁上前回敬“有劳宣令，本官即日便启程回王都。”
“程公，将军，我等告辞”说完众人行完礼便离开了程府。
程公看着消失的背影轻声叹了一口气“看来他准备对你动手了”
程之烁听出了刚刚侍卫的话中意“祖父，萧凉扣押了笑笑，他应该是想要我手中的军权。”
程公反问他“祖父问你，若是在大昭百姓和你妹妹之间选一个，你该当作何选择？”
程之烁不解“祖父这是何意？”
“若是萧凉以笑笑逼迫于你交出兵权，你会怎么做？”程公知道他最是疼爱程之笑，萧凉既然将她扣留就是准备用她换取程之烁手中的军权，而他也担心自己孙子会一时冲动做出错误的选择。
程之烁微微愣住
程公也不打算逼迫他“你是笑笑的长兄，可你也是是大昭的永安将军，你可以为护一人而舍弃百姓，也可以为守护百姓而舍弃一人，祖父尊重你”
“孙儿不做选择，笑笑不仅仅是我的妹妹也是大昭百姓，两个我都会守护好。”说完程之烁大步回了房中。
一盏茶后，程公安静的坐在正厅里沉思，程之烁身着银白色盔甲手持银色断魂剑迈着坚韧的步伐走进正厅，程公的目光柔和慈爱了许多他看着在自己面前跪下的孙子，说“去吧，接你妹妹回来。”
程之烁隆重的叩了三下随即抬手说道“程家长孙程之烁，在此叩别祖父！”
程公湿润着眼眶缓缓抬起右手停滞在半空，随后轻轻挥了两下示意他走吧。
程之烁拿起一旁的银星剑铿锵有力的从地上起身，转身离开程府往离山城外的军营纵马而去。
程公拄着手杖站在程府门口看着纵马远去的背影，俨然一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模样，他低声喃喃道“活着回来”
自萧凉下了追杀令后，萧允和萧展一时之间都成各个地域追杀的人，大批的死士汹涌的从王都驾马疾出，四处寻找追杀兄弟二人。
奔波了一天一夜的萧允众人终于到了离离山不远的思行河河畔。夜幕降临，萧允环顾了一下西周发现没有人迹，立马抬手示意“今夜就在此处休息吧”
所畏说“是”随后众人收到命令后驻守在河畔边。
一盏茶后，萧允和所畏倚坐在一棵枯萎倒地的树干旁烤着火，萧允盯着跳动的火苗久久不语。
突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御影卫立马手持长剑警戒起来。直到月光打在马背之人的脸上，众人才认出那是三殿下身边的侍卫——昆吾。
“吁~”昆吾勒住缰绳随即轻身一跃下马，托着伤痕累累的身躯往河畔跑去。
“殿下”昆吾单膝跪地行礼
萧允连起身忙上前双手扶起地上的人“怎么就你一人？”
昆吾说“回殿下，剩下的御影卫属下让他们乔装留在王都打探消息。”
萧允察觉到手心黏黏的这才注意到昆吾身上传出浓郁的血腥味，他拉着昆吾坐下命其褪去衣衫。
皎洁的月光下，萧允只见昆吾健硕的身躯上有数不清的细小伤口，他不禁疑惑，论身手自己也顶多是跟昆吾打个平手，他问“王城中还有高手？”
昆吾说“是九皇子”
萧允诧异“他会武？”
昆吾点点头“他的身手不亚于属下，招招致命，而且习的是软剑”
所畏微愣，萧允从怀中掏出药瓶给昆吾上药“据本王所知，大昭近几年都没有人会习得软剑”他视线转而看向沉默不语的所畏“你可知其路数？”
所畏踌躇半晌终于还是说出了他所了解的消息“曾经有一姓氏的家主习的就是软剑，而且招招致命但是早在元武年间就已经被灭门了”
萧允思索片刻，问“西蜀遗族——北唐氏？”
所畏微微点头
萧允突然想到什么询问所畏“父王曾经是不是真的豢养过一名杀手，还是个女子？”
所畏愣住，先王的秘事他虽知道，但也从不会向别人提及更何况还是这种不入流的手段。
萧允见他不语心中已然明了“果然如此，所以传闻是真的对么？”
昆吾问“什么传闻？”
萧允叹了一口气缓缓开口“坊间传言，父王当初为了登上王位豢养了一名女杀手为他铲除异己登位之后没多久这名女杀手就消失了”
萧允突然沉默他好像明白为什么萧凉不惜自毁名誉也要坐上王位了“看来本王猜测的没错，九弟的母亲根本不是什么侍女而是那名杀手，她是北唐家的人”萧允突然沉默住，他好像明白为什么萧凉不惜自毁名誉也要坐上王位了。
史书记载：西蜀圣祖‘九方庭’统一天下后特赐同袍好友‘北唐长离’共享天下之荣。西蜀末期，君王昏庸无道致使战乱不止民不聊生，大昭圣祖‘萧晔’和西周圣祖‘第一祁’共同推翻西蜀统治，后西蜀被西周与大昭一分为二，九方氏就此灭族，而北唐氏由于未参与战乱则被萧晔留了下来。元武帝继位后，北唐氏有前朝余孽之嫌所以全族抄家被诛。至此，辉煌一生的北唐氏彻底成为世上的几缕残魂。
“难不成他是想要毁了大昭！”萧允心中一惊，继而抬眸询问所畏“可有王兄的消息？”
所畏摇摇头
昆吾连忙说“大殿下去了离山”
萧允问“你怎么知道？”
“前日，属下想去王陵求大殿下想办法救您，碰巧遇到九皇子派人诛杀大殿下，所幸殿下无碍后来便去了离山寻永安将军。”昆吾向他解释着，一时之间太多的事情他都没来得及禀告。
萧允听到萧凉竟然敢对他的王兄出手，瞬间所有的怒火溢出胸口“萧凉本王一定会让你不得好死”
众人感受到萧允的愤怒立马统统单膝下跪异口同声说道“属下誓死追随圣上”
程之烁赶到军营时已经天黑，守门兵见到后连忙上前接过将军手里的缰绳。
程之烁严肃的询问“刘副将在哪儿？”
“回将军，刘副将正在主帐招待贵使。”
程之烁停下匆忙的脚步看向守门兵“贵使？”
“王都来的，看着很贵气身边还有一名侍卫。”
程之烁忙问“侍卫可有带面具？”
士兵摇摇头
“知道了，下去吧”
程之烁大步往主帐走去。
半盏茶后，守在账外的士兵见到来人立马弯腰抬手行礼“将军”
他径直走入营帐内只见坐在主坐上的人竟是自己的至交好友——前太子萧展，程之烁语气略加责怪与担忧的上前询问“你怎可私自离开王陵？”
刘副官见自家将军来了也就自然的站在他的身侧
萧展急忙回复“阿烁，本殿是有急事来找你。”
程之烁抬手解开腰间的断魂剑交给刘副官，然后坐到萧展身边的椅子上，问“可是王都的事？”
萧展点头“本殿也没想到九弟竟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现在能救阿允的就只有你了。老九一定会找借口让你回王都好伺机夺取你手中的军权，所以目前你切不可回王都。”
程之烁面色堪忧叹了一口气，说“今日他已经派人来了。”
萧展微微皱眉“你打算如何？”
“我要回去”
萧展立马起身大声微怒“你不能回去，萧凉这摆明了是想要你的命”
“我知道”
萧展看着他一脸平静随后缓和了一下情绪“你我一起长大，我了解你，你从来不是这么不顾后果的人，究竟发生了何事？”
程之烁失落的眼神对上萧展“笑笑在他的手里”
萧展微愣，突然间他也有点恍神了。
二人自小一起长大，他最是了解这个妹妹在阿烁心中的重要性。
幼时，程之笑在周岁宴上开口，第一个叫的人就是他，就连程束和其夫人都惊讶住。从那以后程之烁就缓和了和继母南望舒之间关系，也是从那以后他对这个妹妹宠爱有加宛如胞妹。
阿烁十五岁不得已参军，后来逐渐有了功名，十八岁封为大昭的永安将军。每年从边境回都，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教训那些欺负程之笑的人，也曾有官员状告弹劾，可先王都是以小孩子家玩闹而打发，也因有永安将军的庇护，程之笑才坐实了‘大昭小魔王’的称号。
萧展无奈“你打算如何？”
“他既以圣上名义宣召，那我便以圣上名义回都。”
“大军如何？”
程之烁从腰间掏出兵符放在桌上“大军本就属于皇室，交给你也是物归原主”
“阿烁”
程之烁缓缓起身退居萧展面前然后双膝跪地抬手行礼，说“臣这一去恐会凶多吉少，还望殿下看在一起长大的情分上答应臣护佑程家，若可以让程家回离山避世。”
萧展连忙起身上前双手扶起他“你这是何意？若你有个不测大昭又该如何？笑笑以后何人保护？”
“所以我把兵符交给你，我了解你，阿展！你的能力在我之上，以前，我一心习武坐上将军之位是为了辅佐你治理好大昭。如今王军交给你，我放心”说完程之烁取过副官手中的断魂大步走出营帐。
萧展手持兵符追出账外情绪激动的大声质问道“那笑笑呢？你也不管了么？”
程之烁停住脚步撇过头说“我会救她出来，届时她就交给你了。”
随后他大步一跃轻身上马，手持缰绳孤身一人纵马连夜返回王都。
萧展看着渐渐远去的身影眼眶不禁红润。片刻后，他稳定情绪大声喊道“刘副将”
身后一同追出来的刘副官连忙上前单膝跪地“殿下”
萧展紧紧握住兵符随后交于他手“本殿限你半个时辰内整顿大军随本殿回都”
“末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