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断魂与散魄的初次见面
鹭鸷携暗营众人驾马带着昏迷的第一秋连夜驶离王都。
城外官路分叉路口
鹭鸷勒停缰绳大声喊道“白泽”
一名带着白泽神兽面具的男子驾马上前“少主！”
“你带一队人马连夜去离山寻永安将军，告知他务必在萧凉举行登位大典前找到三殿下。”
“是”随后名为白泽的男子带人纵马往右手边的官路离去。
鹭鸷又喊道“鬼车”
“少主！”
“你带一队人立刻赶去辽州边境寻世子殿下，就说太子殿下传他回西周。”
“三万大军可要一同回西周？”鬼车询问
“原地待命”
“是”收到命令的鬼车带人往左手官路驶去。
鹭鸷则背着昏睡的第一秋直行往西周方向驶去。
还有一天就是萧凉的登位大典，程之烁马不停蹄的往王都赶，一天一夜活生生累死了两匹综灵马。就在丑时初的时候，他路过一个茶摊，听着不远处树林深处传来的兵器击斗声，他立马往树林间寻去。
片刻后，借着月光他看到一群黑衣人在和几个御影卫打斗立马纵身上前一个旋转侧踢将最前方的三名死士踢出八丈远，为首的死士将领看清来人的面容立马下令撤退。
程之烁见敌人撤退也没有追，御影卫认出他身上的银白色盔甲和他腰间的断魂，立马抬手弯腰行礼“参见永安将军”
“免了，你们可是保护三殿下的御影卫？”程之烁转身看向众人。
为首的御影卫开口“是，殿下已经先行离开，我等则留下断后。”
“带本将军去寻殿下”
“是”
萧允一行人摆脱追杀的刺客后找到一间破落的草屋。
随后他便命人将屋内简单打扫修缮一下，一名侍卫捡来干燥的柴火在屋内点了起来，萧允、所畏、昆吾三人则坐在火堆边烤着火商量着解下来的路线。
程之烁追了大概五公里左右，在一处隐蔽的草屋旁才寻到萧允一行人的踪迹。
守在门外的一名御影卫见到远处身穿银白色盔甲纵马而来的人立马转身进屋报“禀殿下，永安将军来了。”
总算听到好消息的萧允瞬间起身往屋外走去，程之烁见到平安无事的萧允连忙下马行礼“臣，拜见三殿下”
萧允略微激动的大步上前双手扶向程之烁的双臂“将军快快免礼”
“谢殿下”
二人坐在火堆旁，昆吾沏上刚烧好的茶水奉上，便同所畏一样站立在一旁。
“王都的事情，臣都听说了”程之烁将茶杯放在一旁的石头上看向萧允继续说道“而且臣见过大殿下了”
萧允立马追问“王兄可还一切安好？”
“大殿下一切安好”
萧允喝了一口热茶然后询问“将军为何出现在这里？”
“九殿下以您的名义诏臣回王都述职”程之烁目不转睛的看向随风迎动的火苗。
萧允听到这个借口看穿似的冷笑一声“哼~司马昭之心”
程之烁没有说话，萧允愣了一下不解的询问“既然将军知道萧凉的用意，为何还是毅然返回王都？”
“”程之烁没有回答转而调转话题“离开军营时，臣已经将兵符交给了大殿下，所以臣现在只是一位没有兵权的将军。”
萧允微皱眉头“将军这话是何意？”
程之烁起身抬手说道“三殿下若想夺回王位还请立刻前往离山寻求大殿下的帮助，臣如今必须赶回王都一刻都不能耽误，还请殿下恕罪。”
说完他便准备离开，萧允大步跨过火堆一把拉住他的手臂“发生了何事，竟让将军这么义无反顾？”
程之烁深吸一口气努力稳定心中的怒火，为臣子他没有权力去责怪萧允丢下妹妹独自逃离王都的行为。
但他还是忍不住的问了一句“臣想请问殿下，臣妹程之笑如今身在何处？”
被他这么一问，萧允瞬间失神缓缓松开拉着他的手，程之烁见他不回答也不想再追责下去，他现在只想立马赶回王城见到妹妹，这颗悬着的心才能放下。
程之烁大步离开草屋，昆吾欲上前阻拦却被萧允伸手拦住“不必了”
萧允看着渐渐消失在视野里的银白色身影“现在的他不是大昭的永安将军，只是一位心系妹妹安危的哥哥。”
萧允想起那日大殿之上程之笑的举动，眼神中透露着一丝愧疚，但转瞬即逝，对于背叛之人，他永远无法原谅。即使那是他最爱之人，但只是曾经，如今的他应该先夺回王位，然后一心完成父王的遗志。
“传令，立刻动身去离山”萧允的神情又恢复凌厉
“是”
返回西周王宫后的第一秋刚躺在床榻上没多久就清醒了过来，他看着熟悉的寝殿缓缓起身坐在床边，酸痛感覆上脖颈，他抬手轻轻揉了揉痛处。
鹭鸷端着刚熬好的伤寒汤药走向床榻边“太子殿下”
第一秋端起汤药一饮而尽，随后问“孤为何回来了？”
鹭鸷沉默不语，第一秋又问“大昭现在是何情况？”
“属下不知”
“那孤就去找个知道的人来问”说完第一秋大步略过鹭鸷往殿外走去，迎面便遇上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纪辞“你怎么回来了？”
纪辞一脸疑惑“不是你传令让我回来的么？”
鹭鸷立马跪在第一秋身后叩首请罪“请太子殿下和世子恕罪，是属下假传殿下旨意让世子回来的”
纪辞不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后鹭鸷便将在昨夜在去乾正殿遇到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二人。
听完后，纪辞立马说道“萧凉怎么敢如此大胆，他莫不是忘了与西周的约定？”
第一秋抓住重点问“这跟纪辞有什么关系？”
纪辞这才反应过来，鹭鸷连忙说道“云侍卫告诉属下一件事，萧凉想杀了世子夺取心脏来医治他的心疾。”
二人愣住，第一秋想不明白有关纪辞心脏这件事是皇家秘事，为何萧凉会知道？
纪辞突然严肃起来“是不是只要我去大昭他就愿意放了三小姐？”
第一秋立马阻止“你别胡来，就算你去了大昭，依萧凉的性格一定两个都会囚禁肯定还有办法。”
鹭鸷继续说道“属下一定会想办法救回三小姐，还请太子殿下以大局为重切勿让西周涉险，您与三小姐还未举行大礼，不宜介入大昭的事。”说完，鹭鸷便拿起一旁的短刀起身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凤鸣殿。
纪辞一头雾水的看向第一秋“表哥，什么情况？”
第一秋镇定自若的端起茶杯问“大军如何？”
“原地待命”
沉思片刻后，第一秋放下茶杯说道“派人盯着大昭王城的动静，一有异样立马举兵攻入辽州”
“你不管她了么？”
第一秋灰色的眼眸露出储君该有的狠劲和凶戾“孤就是要萧凉拿她换辽州。”
屋外的雪已经下了整整一夜，挨家挨户都开始铲着自家门外的雪，一道白色身影快速行驶在崇明街上，有的百姓好奇的看向那道身影。
“哎，那不是永安将军的盔甲么？”一名百姓拿着扫帚看着疾驰而过的身影说道
对面小吃摊位上正收拾的人停下手里的动作也看向那个背影“是啊，将军不是应该在辽州么？”
“难道是又要打仗了么？”
“唉，天天打仗这日子都没法过了”
王城门口的守城兵见到程之烁的身影立马转头对另外士兵附耳几句，随即就见那名士兵往城内快步跑去。
很快程之烁便到达城门口，士兵大步上前阻拦，他立马勒紧缰绳“吁~”随后掏出王令半举空中大声喊道“圣上有令传召，任何人不得阻拦！”
“将军恕罪，属下并非有意阻拦，还请将军徒步入城。”
程之烁心里嘀咕着‘好一个鸿门宴，装都不装了么？’
他纵身一跃，准备往城内走去，那名士兵继续阻拦道“还请将军卸下盔甲和佩剑”
程之烁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先王曾下旨，允许本将军可穿甲佩剑进殿，怎么！如今萧凉还没有继位，就已经敢无视先王旨意了么？”
“将军恕罪，还请将军卸甲！”士兵高举双手无视先王圣旨步步紧逼。
片刻后，程之烁冷漠的目视前方缓缓解下腰间断魂的佩扣，抬手放在他的手上，就在士兵接过断魂的瞬间，一道白光晃过他的双眼，随着尸体的倒下，程之烁抬起左脚将快要坠地的断魂剑鞘踢向空中，伸出左手稳稳接住“先王御赐之物，你也敢碰！”
守城的士兵见状立马将长矛对准程之烁“大胆程之烁，胆敢在王城内行凶”说完便向他冲去。
“哼~尔等也敢直呼本将军名讳？看来这守城军也该换一换了”程之烁眼睛都没眨的握紧断魂杀向几名守城军，鲜血渐渐染红了地上的雪路。
在程之烁的厮杀下，已经不知道地上流着的血融化了多少积雪。
一炷香后，银白色的盔甲上沾满了淅沥的鲜血，他本是大昭参军之人的信仰，手中的断魂也是用来守护大昭百姓的利刃，如今为了保护自己的妹妹还是沾上了大昭人的鲜血。
那名士兵连跑带爬的冲进太和殿内殿“不好了不好了，殿下，永安将军气势汹汹的杀回王都了”
正半躺在软塌上看着遗诏的萧凉立马起身询问“多少人马？”
“一一”士兵吓得一直在哆嗦
萧凉微皱眉目“一万？”
士兵连忙摇头“一一人，永安将军一人回的王都” “他竟没带王军？”萧凉诧异。
随后微微抬手，明尤立马上前搀扶着他往殿外走去。
围堵程之烁的士兵见他杀红了眼也不敢继续上前送死，对于永安将军百战百胜的事迹，直到亲眼见证他厮杀的模样才清楚战场上的他有多凶勇。
程之烁眼神冷峻凶戾，右手紧紧握着断魂步步紧逼众人，直至大殿之外，看见姗姗而来的萧凉他才停下脚步。
萧凉抬手示意，士兵才收回长矛让出道路。
程之烁没有上前也没有收回断魂，他冷漠的看着萧凉大声询问“我妹妹在哪儿？”
萧凉在明尤的搀扶下缓缓走下台阶，他慵懒的说道“永安将军这是何意？”
“别装了，你假传三殿下旨意，用笑笑来威胁本将军，当真以为本将军不知道你的用意么？”
萧凉给了明尤一个眼神，明尤便乖乖退居一旁。他缓步走到程之烁的面前细细打量着他身上毫无兵器痕迹的银鳞甲“不愧是东海鲛人鳞片制作的盔甲，果然是好东西。当初三哥看上了这副盔甲，向父王硬磨了一个月都没得到，却被父王转手赐给了你。”他的视线转而落在断魂上“还有这把剑，也是父王听闻鸣野谷从天降一块陨石，便寻来为你打造了一把兵器。”
萧凉想起父王当年见到断魂第一眼便欣喜的大声吟诵的诗句，随即缓缓吟诵起来“立于鸣野谷，魂断奈何间。执剑挥向首，请君戍安边。”
程之烁察觉出萧凉的精神好像有点不大正常，吟诵完毕后他缓缓抽出腰间软剑如珍宝般双手捧着它“而本殿只能偷偷藏起一小块边角料打造了这把名为‘散魄’的软剑。”
程之烁看向他手中纹路款式有点眼熟的散魄微微愣住。
萧凉拿着散魄在手中轻轻旋转了两圈“你可知本殿这把‘散魄’就是仿照你的‘断魂’而打造？”
“看出来了”
“那你猜？是你的断魂厉害还是本殿的散魄厉害？”萧凉话毕，慵懒的眼神瞬间变的阴狠凶残，他抬手直击程之烁的脖颈命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