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本殿得不到的，那就毁了吧
自从姚谦回府后被罚跪在祠堂整整七日，这七日内滴水未进人已经虚脱的如同干涸的树木，一名小厮急忙跑来“公子。老爷传您去正厅”
姚谦撑扶着地板问“何事？”
“明侍卫带了九殿下的密令”
姚谦瞬间来了精神，他担心是九殿下要拿父亲开刀连忙起身踉跄的往前厅疾步而去。
待他走到正厅时，只见明尤一人安静的站在大厅里，姚谦连忙上前微微行礼“殿下可是有何要事要托于末将？”
明尤右手半举令牌“殿下有令”
姚谦立马双膝跪地
“命姚将军十二时辰之内抓捕程之笑，不得有误”
“末将领命”
传达完王令的明尤随后离开了姚府，姚谦在小厮的搀扶下艰难的起身片刻后他调整状态驾马去了御影卫营。
长明楼的二人还沉浸在节日热闹的氛围里，突然大街上窜出许多黑影，第一秋感觉不妙轻声唤道“鹭鸷”
随即一道黑色身影带着半面神女面具身手矫健的从暗处闪出立在二人身侧。
王都的大街上充满了御影卫疾驰的身影，没多久四面八方的御影卫开始往长明楼聚齐，姚谦身穿常服手拿长剑缓步走进长明楼，楼里的百姓瞬间被这阵仗吓得慌忙乱窜，掌柜见状连忙弓着身躯上前谄媚道“哎呦喂，大人，您这样让小店都没法做生意了。”
姚谦半举令牌严肃说道“奉王令办事，退下”
瞧这阵仗，掌柜的也不好再上前，只能怯怯的退居一边。
姚谦缓缓上了二楼包厢，突然一枚飞镖向他袭来，他一个转身躲过了对方的暗袭。
姚谦掀开纱帘低声说道“太子殿下何时来的大昭？为何无人禀告？”
鹭鸷手持长剑以防备的姿态侧立在二人身前，第一秋低声命令“鹭鸷，退下”
鹭鸷收起长剑微微行礼“是”
第一秋看到来人是姚谦心中瞬间明朗“萧凉莫不是忘了与西周的约定？”
姚谦抬手示意身后众人退去，继续说“九殿下未曾忘记，三日后殿下登基，届时自会命钦天监择良道吉日送三小姐嫁于西周。”
第一秋，又问“既如此，不知姚将军现在这是何意？”
姚谦微微行礼“殿下只是想要见三小姐，太子殿下何须这么大的敌意？”
“若是宣召，派人去程公府即可，这么大的阵仗真的只是见人这么简单么？”
姚谦依旧保持行礼的姿势说道“属只是奉命而为”说罢姚谦退后一步微微抬手，身后的御影卫立马蜂拥而上团团围住二楼。
鹭鸷见状立马冲在二人面前，第一秋紧紧牵住程之笑的双手随后将她护在身后，灰色的眼眸微怒的紧盯着姚谦。
程之笑看着即将一触而发的厮杀不等第一秋开口立马大声喝止“姚将军！”
她缓缓挣脱第一秋的手欲往姚谦身边走去，却被第一秋伸手拉住手臂“南南！”
程之笑转过头面带笑意的看着他微微点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随后继续走到姚谦面前神色平静的说道“我同你回去”
姚谦见状侧立一旁让出通道抬手示意“三小姐，请”
程之笑头也不回的直接往楼外走去，姚谦携御影卫紧随其后。
第一秋看着远去的身影立马下令“传孤军令于世子，命其带领三万大军驻守在辽州境线，没有孤的诏令不得离开。”
“是”
太和殿
程之笑端庄的站立在大殿之上看着威严坐在王座上的萧凉平静的询问“不知殿下连夜宣召民女有何要事？”
萧凉起身缓缓走下王座“永安将军三日后回王都，本殿想着三小姐应该很是想念长兄吧？”
程之笑微微行礼“殿下说笑了，民女已不是程家人哪有资格高攀永安将军”
萧凉会心一笑“本殿也不跟你打哑谜了，很简单两条路，要么你说服永安将军效忠本殿或者交出王军兵权，要么”
“要么死路一条是么？”
萧凉双手紧紧握住手上的暖炉不语
程之笑也不藏着直接反问“殿下是否从未打算放我离开王城？”
萧凉微微皱眉
她放下端在腹部的双手步步紧逼的靠近萧凉“殿下，您想要民女的这颗心脏是么？”
萧凉一时愣住
程之笑看到神情微愣的萧凉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继续问他“先王是你杀的吧？”
萧凉依旧不语
“你知道程家是我的底线所以你利用我和允王之间的隔阂挑拨我去杀他，我说的对么？”
萧凉突然觉得眼前的人好像并不是传闻中那般只知闯祸。
经过林衍兰的医术治疗程之笑的身体已经恢复往常，只要不再受伤流血身体里积淀的毒素便不会随着血液流动而涌入心脉。
程之笑趁萧凉沉默之际瞬间拔出他腰间的匕首随后抬手将他往后用力一推，明尤见状，立马上前扶踉跄的萧凉。
下一秒，程之笑将匕首对准心脏位置“我要见萧允”
萧凉完全不被她威胁大笑道“你真可笑，要杀他的是你，现在又要来救他？”
程之笑见他完全不怕自己的举动，随后握住匕首的双手微微用力刺进了自己的胸口，鲜血溢出。
萧凉立马大声阻止“好，你别动，本殿让你见他”
他转头吩咐明尤，只见明尤快速往殿外跑去。
程之笑紧绷着神经紧紧盯着萧凉，胸口溢出的鲜血正慢慢唤醒她体内的净髓毒“这个王位，你是真的没有资格做。”
萧凉完全不理会她的话语，双眼盯着她胸口的匕首，生怕她接下来的举动会毁了这颗心脏“本殿曾命明尤将阴谐花给你，为何不见萧允中毒？”
“说到这，我也很是好奇，为何你只是将允王囚禁，杀了他以绝后患不是更好么？”程之笑脸色微微泛白。
萧凉回应道“无论如何他都是本殿的三皇兄，他不能死在本殿的手里”
她不禁嘲笑起他“原来你借他的手弑父，借我的手弑兄，是怕百姓知道你是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徒。萧凉原来你还是很在乎名声的嘛？”
“程之笑，你有什么资格来评判本殿的行为？你呢？口口声声说喜欢三皇兄，可你真的相信过他么？他如今这般落魄不还是因为你的背叛？”
程之笑心中愧疚渐起“是啊，但凡我多相信他一些也不会被你利用。”
萧允刚踏进大殿就听到二人的对话“既选择背叛本王现在又何须惺惺作态”
听到身后传来冰冷既熟悉的声音，程之笑立即转过头看向伤痕累累被人搀扶进来的萧允红着眼对外大声喊道“昆吾、所畏”
随即两道黑色身影闪进大殿立在萧允身侧，程之笑坚定的对二人吩咐道“带他走”
外面的侍卫团团围住大殿，程之笑转过头看向萧凉，面无表情的威胁着他“放他走”
萧凉缓步上前“你觉得就凭他俩可以打得过御影卫么？”
程之笑不屑的一笑然后缓缓放下手中沾满鲜血的匕首“萧凉，你真觉得御影卫听命于你么？”
萧凉瞬间愣住，随后大殿之上想起女子大声有力的声音“御影卫听令，本宫以大昭王后的身份命令你们保护圣上离开王城，阻拦者，诛”
刚刚还听命于萧凉的人如今统统跪下异口同声回答到“是”
所畏和昆吾架着萧允准备离开，萧允不理解她的行为大声询问“你要干什么？”
程之笑转过身泪眼婆娑的看着他“萧允，我曾说过用我一命换你一命。”
“本王不需要你来救，你给本王离开王城”
萧凉被气得快要吐血，红着眼大怒道“来人，给本殿杀了他们”
突然一批批死士身影从大殿各个角落涌出向萧允他们杀去。昆吾见状立马挡在二人身前反手拔出所畏腰间的长剑说道“带殿下走，这里交给我”
所畏点点头。
面具后的那双眼睛瞬间杀意四起下一秒只见昆吾双手持剑向死士冲去。
慌乱之中，程之笑却被两名死士抓住。
萧凉伸手紧紧掐住她的脖子嗜杀的眼神恶狠狠的看着她“你敢背叛本殿。”
程之笑淡定的看着他如今的模样真后悔当初答应与他合作。
片刻后，缓过神来的萧凉嘴角微微上扬“既然你已经知道本殿需要你的心脏，那就归本殿吧”
“忘了告诉你，我已经不是祭祀官了”
萧凉面露诧异表情，问“什么意思？”
“你早就知道我的心脏可以救你的命，末阳的刺杀主谋是你吧？你从来没打算让我离开王城，可以说是活着离开王城”程之笑看着他逐渐泛白的脸庞继续说道“你还有多少日子可活？今日上元节算算日子快初春了吧？”
萧凉右手突然用力，他将一切都算了进去，唯独漏算了她“你做了什么？”
程之笑被他掐的快喘不过气但依旧刺激着他“没没什么，不过是用你给的毒，毁了我这身血脉和能救你的心脏，仅此而已。”
萧凉瞪大双眼意外的看着她，随后抬手把上她的脉搏。虚弱无力，中毒已深。这副身躯已经变成了毒药的容器“你怎么敢怎么敢毁掉它。”
程之笑被他掐的面色涨红，萧凉看着眼前女子努力挣扎的模样随后缓缓松开右手“永安将军对你的在乎程度可不亚于他手中的军权”
程之笑愣住“你想要做什么？”
萧凉露出了阴鸷的笑容，缓缓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本殿不仅要他的军权，还要他的命”说完萧凉便抬手示意。
随后程之笑便被两名死士拖进地牢，她努力挣扎着“萧凉，你这么做会毁了大昭的”
“无所谓本殿得不到的，那就毁了吧。”
“你不能杀他萧凉”嘶吼声渐渐远去，萧凉看着大殿上倒在血泊中的尸体眼中的杀意越来越重，趁昆吾不备之际萧凉反手从腰间拔出软剑向他刺去，昆吾来不及阻挡左手手腕便被软剑划破，鲜血透过护腕直溢而出。
他诧异萧凉手中的那把软剑，锋利到竟然可以划破他的护腕直通手腕处的动脉。霎时，昆吾的左手传来痛感，使他握不住所畏的长剑硬生生见它从手中滑落在地。
现在他只能靠着右手抵挡萧凉疯狂的攻击，即使努力抵挡对方，可身上还是被他的软剑划出一道道伤口。
昆吾这才发现萧凉的身手竟然不在他之下，如果再跟他打下去自己也很难从对方手中落得好处。
随后昆吾找准时机用右手中的剑挑起他刚刚丢在地上长剑掷向空中，而他一个腾空侧翻用脚踢向剑柄，只见长剑直愣愣的向萧凉胸口刺去，萧凉连忙抬手去挡，下一刻只听明尤大声喊道“殿下，小心”
等萧凉反应过来的时候，昆吾已经以最快的速度冲到他的身后用剑重重划伤他的右手手臂，随即利落的将剑架在他的脖子上大声喊道“都给我住手”
明尤一脚踢开与他对打的御影卫欲上前挑开昆吾的剑，只见萧凉脖子上划出一道伤口，昆吾看着明尤继续说道“让他们住手，否则我杀了他”
明尤急忙劝阻“昆吾，你手里的可是皇子你怎敢”
“我说了，让他们住手！”昆吾完全不在乎萧凉的身份，只要与萧允为敌，他不管对方是谁都会不顾一切的杀了他。
明尤从他眼里看出了不惧，连忙抬手并大声喊道“都住手”
大殿上的厮杀在这一刻终于结束，昆吾挟持着萧凉一步步往殿外退去，他在萧凉耳边低声说道“殿下，您可真是深藏不露啊”
萧凉捂着受伤的手臂虚弱的跟随着他后退的步伐“身在皇家，谁又能简单到不谙世事呢？本殿也只不过是学些自保的三脚猫功夫而已”
“殿下谦虚了，您的功夫招招致命，可不像只是简单的用来保命而已，您若不是皇子，在江湖上说不定也会是名一等一的杀手。”
当昆吾退居大殿之外时，一把将萧凉往明尤身边推去，然后纵身一跃上了房顶，他收剑回鞘转过身对着萧凉大声说道“九殿下，多谢”说完御影卫众人随着他的身影一同消失在了王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