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河洛祭祀官
纪辞慌得立马轻轻挥手：“别别别，姑父，我错了”随后立马拽着第一秋的袖口。
第一秋则伸出右手挡在纪辞面前乖巧的说道：“父王，小辞是无辜的，您别责怪他。您要责怪就儿臣吧，您要是真的不同意这门亲事我也没意见，只是以后这王位您就让小辞继承吧，他会娶一个让您满意的王后，只是舅舅估计会来找您打一架，毕竟小辞还是要姓纪不能姓第一的。”
纪辞惊呆的看向第一秋‘表哥你说什么呢？我是让你救我，不是让你害我’
第一秋拍了拍他的手背‘安啦，孤的父王孤肯定比你了解，相信孤，打蛇打七寸’
第一辛直勾勾的看着用眼神交流的兄弟二人无奈的摇摇头：“你们是不是觉得本王不知道你俩眼神沟通着什么？”他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程公府三小姐？是程公程则礼的孙女？”
纪辞立马热情洋溢的回应：“是，还是永安将军程之烁的妹妹闺名叫程之笑也是表哥幼时经常逃出王宫去找的那位好友，表哥打小就喜欢她了。”
第一秋无奈的撇过头看向纪辞‘你可真厉害，这就把孤给卖了。’
纪辞贱贱的挑眉表示‘表哥，我再不卖你，姑父就要把我给卖了，他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你可是他亲儿子，亲的！’
“原来是程将军的妹妹”第一辛若有所思的看着第一秋
“父王，儿臣喜欢她并非因为她是程公的孙女程将军的妹妹，只是因为她是程之笑，所以儿臣希望父王不要打程家的主意。”
第一辛感觉第一秋从大昭回来已经不是自己原来的乖儿子了，怎么会为了维护别人而将自己的父王想的这么不堪：“你还是本王的儿子么？”
“什么？”
第一辛面露难色道：“在你心里本王就这么不堪么？”
纪瑶看这情况也差不多没什么问题了，便牵着第一晚去了内寝说体己话。
兄弟二人看着面色有所缓和的第一辛，心里都长舒了一口气‘总算不生气了，要了老命了都’
第一辛用灰色的眼眸自己打量着兄弟二人，片刻后，顽皮的小声对纪辞询问：“这程三长得漂亮不？人家可还看得上他？”
第一秋死亡凝视般的眼神看着第一辛：“父王！”
“好了既然你母后都同意了本王还能说什么？况且凰佩已经被你送出去了。唉~你姑姑喜欢大昭男子你喜欢大昭女子，我们第一家看来是跟大昭杠上了啊，命运啊~”第一辛难掩悲伤的情绪说完就离开了霞光殿往他的启阳殿走去，留下面面相觑的兄弟二人，还愣在原地。
末阳
从李家祠堂出来的二人散步在末阳的街道上繁华程度不似崇明街那般，可也在萧允的重建下得以恢复以往。二人走至树荫下的小吃摊萧允给她擦了擦凳子然后才让她坐下随后对摊贩说道：“老板，两碗阳春面。”
“好的，公子。”迎来了两单生意，小贩开始忙碌着手里的活。
程之笑打量着头顶上那棵巨大的槐花树：“繁枝高拂九霄霜,荫屋常生夏日凉。”
“用形容甘棠的诗句来形容这棵槐树倒也应了此景”萧允顺势抬头看去，枝繁叶茂的槐树像一层层屋檐，供树下的百姓乘凉遮光。
片刻后，摊贩手端托盘弯腰走了过来，云照立马走上前去接过，将两碗面条依次放置在二人面前。
程之笑拿起一双筷子就准备吃，结果萧允拦住了她，一直活在王城里的人总归是对万事万物有所提防，随后从袖口里掏出了一根银试了试二人面前的吃食，无毒，程之笑这才大口吃了起来。
程之笑很是不解：“你每次吃饭都这样么？”
萧允又掏出一双象牙玉的筷子放置在碗上说道：“嗯，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因为想杀我的人会用尽办法让我死，所以我只能小心提防。”
程之笑吃了一口碗里的面条继续说道“那你不累么？”
萧允拿起筷子拌了拌：“习惯了。”
随后程之笑抬眸心疼的望着眼前一心吃面条的人缓缓说道：“在王城里生活一直都会这样么？”
“有些人会，有些人就不会”
程之笑瞬间脸色凝重，她突然间害怕了。
萧允察觉到她的异样拉过她的双手紧紧握住“笑笑，他们的目标是我，即使我们成亲了，他们也只会想我死，但是我一定会查出背后的人，你相信我。”
“你究竟在查什么？”程之笑对上他坚定的眼眸，下一秒里面却只剩下凄凉。
萧允缓缓掏出怀里的银环佩“我的舅父”
“恒公李砚？”
“嗯”
云照看到那块相同款式的玉佩立马清清嗓子，用眼神示意他家小姐看三皇子手上的东西。她瞪大双眼看着与自己身上那块一模一样的银环佩细细打量着萧允手里的那块，与自己身上不同的是他那块中间圆白玉上刻的是‘砚’，而她身上的这块刻着‘笑’。
她脸色沉重的看向萧允“这块银环佩可是恒公身上的？”
“你如何得知？”
程之笑掏出怀里的银环佩将它放在桌上，萧允惊讶的眼神看向程之笑然后拿起桌上那块与手里的对比。
“你什么时候遇到暗营的人？”
“就是前几日，我来寻你的路上遇到几个刺客，在他们尸体上发现的，你也知道他们是暗营的人？”
“来末阳前去查过，你知道暗营？”
程之笑木木的指了指站在一旁的云照“他告诉我的，那帮刺客也是阿照杀的。”
萧允随后看向云照“你为何会对暗营有所了解？”
云照抬手行礼“幼时，我亲眼见过他们杀了我族全部族人，心脏位置一刀毙命，他们杀完人会在尸体上留下一块银环佩。”
萧允顿时感觉此人来历肯定不简单，他没有仔细打量过云照，但是他能知道的是他的身手路数并非来自大昭“你的族人？”
“河洛”
萧允看着云照缓缓说道“秘史记载，河洛是上古遗留的秘族，为避世一直以来居住在月照崖，所以”
萧允和程之笑震惊的异口同声“你是月照崖出来的人？”
大昭每一个人在出生时都会听家里长辈说过‘月照崖’。
那是大昭的禁区，传说在大昭还未建国时这座山便已经存在了，而巧的是月照崖在离大昭王城看似近在眼前却又遥不可及的距离与之遥遥相望，白天根本看不到那座山，可每当夜幕降临时第一束月光照入山林中它便会若隐若现的出现在世人眼中，因此世人便称之为月照崖，甚至在月光的照耀下更加坐实了世人口中那个神秘的传言。
在数百年前月照崖就被传出是神址，里面住着的是神仙。大昭开国帝王——萧晔定大昭王都没几年后，突然间无论何人只要靠近山脚一步便会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官府都查不出是何原因，后来慢慢传言那是人间禁地里面住的都是来自地狱的魔鬼，最后萧晔便下令封此山为禁区，山下村民也一一迁走“避祸”至此月照崖才安稳下来。
迄今为止‘月照崖’都是大昭人心中的恶魔之地。
程之笑从未问过云照的身世，她只知道他是母亲留给她的。
“所以月照崖不是恶魔之地？那你又是怎么遇到我阿娘的？”程之笑喝了一口茶随后询问云照。
他点点头“您的母亲南望舒是我们河洛的祭祀官。”
程之笑一口温茶喷了出来“这事你一直都知道？”
他又是点点头。
程之笑站起身双手抱怀围绕着云照仔细打量着他“你来我身边三年，我只知道你身手好，却从来没过问过你的身世来历，你可倒好瞒的是滴水不漏啊！”
云照微微弯腰抬手行礼依旧面无表情的说道：“对不起三小姐，祭祀官吩咐过，不可对您透露半点，除非您主动问起。不过您也让属下很意外，三年来从不提及祭祀官大人。”
萧允温柔的眼神看向突然安静下来的程之笑心里也很意外她的经历，随后询问云照“所以，暗营的杀手是奔着你来的？”
程之笑突然想到了什么缓缓看向萧允“不对，不是奔着阿照，是我。”
她指了指银环佩上的字继续说道“他们当年去刺杀恒公的玉佩上刻的是‘砚’，而我的这块是‘笑’，所以”她转头看向云照“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杀我？”
他低头沉默不语。
程之笑声色俱厉的看着云照“说”
“因为您是下一任祭祀管”
萧允知道这意味什么，然后抬眸看向云照“所以你才奉命来到笑笑的身边保护她？”
“是”
程之笑继续询问“为什么暗营一定要杀我？准确来说是河洛的祭祀官”
“属下不知，祭祀官大人只让我保护好您。这些您可能要自己亲口去问她。”
程之笑听到后半句话立马红了眼眶，双目含泪的紧紧盯住云照“阿娘还活着？你知道她在哪儿？”
“三年前我们分开后祭祀官大人就下落不明。”
萧允扶着程之笑坐下心疼的看着她随后抬手替她抹去脸上的泪水。
一盏茶后，缓好情绪的程之笑看着萧允继续问道“所以恒公是死于暗营之手？”
“嗯，末阳知府旬浒就是当年的杀手之一。”
程之笑对上萧允的视线温和的说到道“你放心，我陪你一起查出背后之人。”
他点点头随后伸手轻轻拥她入怀，尝试着用怀抱去安慰此刻的她，亦如九年前的那个夜晚她安慰着想念母妃的他。
没多久昆吾走了进来弯腰行礼，不急不慢的说道“禀殿下，西周这次来大昭是为了接人西周的长公主第一晚”
萧允诧异，第一晚不是应该在十五年前就死在了末阳么？
“她还活着？”
“是，我们的人亲眼看见西周太子从姚府接走的人。殿下，姚二公子也一起走了。”
萧允听到昆吾突然提到姚行那就意味着传言是真的，姚行不是姚太傅的儿子，而姚太傅的妾室就是第一晚“所以姚行应该姓李？”
昆吾回应道“是”
这么多年过去，萧允一直以为李家无后，可万万没想到第一晚竟然为李家保留了一脉。
随后萧允转身看向程之笑主仆二人“我们明日启程回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