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再无恒公
第一辛真的快被气死了：“人都快被你一剑捅死了，你现在却要本王将妹妹许给你？”
李砚看向第一辛语气无比坚定的说道：“君上，战场之上本就残忍血腥，我和她在战场上代表的是两个国家，况且我也不知道那位先锋将军就是阿晚，但是现在我想求娶阿晚为妻，这也是阻止这场战争的最好办法，我们都不想看到黎民百姓受再战乱之苦不是么？”
“所以，你是为了大昭在求娶本王的妹妹？”
“不是！我是真的心悦于她！”
第一晚红着眼眶看着跪在地上情真意切的李砚，随后看向自己的王兄。
第一辛让李砚先出去，他有话要和妹妹说，李砚看了看床榻上的人，她向他微微点头，随后李砚转身走出了营帐。
第一辛看着走远的李砚转头立马对她说到：“你可知他是什么人？”
“我知道，他是大昭的将军李砚。”
“那你可知他也是恒公李砚？”
第一晚疑惑的看向王兄，她只知道他在战场上百战百胜，却从未询问过他的具体身份。
“恒公李砚，他的妹妹是大昭的惠贵妃李宣，丧偶，但是在大昭还有一儿一女”第一辛将知道的信息告诉她，准确来说他当年还见过他的那位夫人，然后继续说道：“虽说他与亡妻是父母指婚无感情可言，可即使他有着李恒公的身份他也配不上你，小晚，我们西周好男儿多的是，王兄一定会为你找到能够配得上你的人。”
第一晚温柔的看向疼爱自己的王兄随后缓缓开口：“阿兄！我愿意嫁他。”
就这一句话，他明白了。
幼时他们曾经约定将来待他登基为王，若是没法违背王命她就叫他‘阿兄’，那他就以哥哥的身份同她商谈，而不是君王。这声‘阿兄’是他为王以来第二次听到她叫，第一次是当年他差点杀了至交好友之时。
第一辛无奈的看向妹妹，心疼的抚上她面无血色的脸庞缓缓开口：“小晚，是王兄没照顾好你，辜负了母后的嘱托。”
第一晚牵起王兄的手温柔的说道：“王兄没有辜负母后，你登位时间不久根基还未稳，但若不是王兄强行护我，那帮大臣早在我及笄时就开始议谈我的亲事了。”
“你可以知，你嫁过去的处境你可知那萧怀”第一辛担忧的看着她。
第一晚坚定的点头说道：“我不怕，我身后是西周的三十万大军，他不敢”
“罢了，或许真如他所说可以用这场婚事解决战乱。”说完第一辛便起身向营帐外走去。
第一晚看向王兄落寞的背影，她也不想丢下王兄一人，但是与其让大臣总拿她的婚事逼迫王兄，不如自己先发制人刚好利用这场婚事可以让两国和平相处，这样王兄的担子就会少了一些。但好在她走了，王兄身边还有王嫂。
有她一人，足矣。
大昭营帐外
李砚坐在一块石头上，手里拿着酒坛抬头远视着西周的方向，他身后的第一辛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双手背后站在他身旁：“可愿去西周？”
李砚摇摇头继续注视着西周方向：“我是大昭的主帅，我若去西周等同于叛国，我的妹妹会活不下去。”
“那你可知，小晚若是去大昭，萧怀会如何猜疑你？”
“你知道的我对大昭忠心可鉴，只要我弃了兵权”
“可若你弃了兵权又如何保护小晚保护天下百姓？”
李砚晃的转过头看向身边的人，立马站起身面露喜色的说道：“你愿意将阿晚嫁于我了？”
第一辛拿过旁边地上的酒坛说道：“本王同意将妹妹许配给你，但本王要你答应，不准弃兵权，要用手里的权势保护好她。”说完伸手悬空半举酒坛，李砚见状喜出望外的也半举酒坛：“你放心，我会用我这条命保护她。”随即二人碰撞酒坛大口喝了起来。
夜色降临酒过三巡之后，第一辛在宁安候纪唯的搀扶下离开了大昭营帐，李砚也在侍从的搀扶下去了第一晚旁边的营帐。
西周营帐
纪唯遣退下人将第一辛扶进了主帐软塌上，王后纪瑶从内帐走了出来，醉醺醺的第一辛看见纪瑶伸手轻轻的将她拉到软塌边坐下，而自己则将头枕在纪瑶的双腿之上，纪唯随后行礼退了出去。
纪瑶理了理第一辛额头的发须轻抚着他的脸颊轻声说道：“你不是去接小晚的么？怎么醉醺醺的回来了？”
第一辛牵过她的手睁开双眼红着的眼眶缓缓开口说道：“阿瑶，小晚不要我这个王兄了。”
“为何？”纪瑶像哄小孩似的用手抚摸着第一辛的头发。
第一辛眼角划过泪水看着纪瑶：“她今天叫我‘阿兄’，可竟然是为了嫁给李砚那个王八蛋。”随后第一辛越想越气愤立马坐了起来指着大昭营帐的方向大声向纪瑶哭诉道：“他一个二手货哪配得上我西周公主，在西周多少好儿郎做梦都想娶她，最后竟给李砚那王八蛋的孩子做了后母，叫我怎么能忍心？关键他是李砚啊，拿他当兄弟，他却想当我妹夫！”
纪瑶看着孩子气的第一辛笑出来声：“那你何不派人杀了李砚？这样小晚就不用嫁了啊！”
第一辛坐了下来左腿伸直，右腿弯曲的靠在软榻上下来：“可这样小晚就会伤心，万一不认我这个王兄了怎么办？”
“李砚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都清楚，他会对小晚好的，怕就怕”纪瑶担忧着看向大昭方向。
“你是担心萧怀会拿小晚做文章？”
纪瑶微微点头：“我想让李砚带封信给他。”
“好”随后第一辛将纪瑶拥入怀中。
次日西周派人送了一封信和一个锦盒给李砚，他看到信封上‘萧怀亲启’，他知道那是她的字，李砚打开盒子一看那是当年他送她的玉佩。她在为他跟阿晚‘铺路’。李砚随后对西周来使行礼说道：“代我多谢王后”
“是”
等西周来使离开后，李砚派人快马加鞭将信跟锦盒送入王都。
太和殿
刘公公双手奉着信跟锦盒小跑着走到慵懒坐在书案前的萧怀旁：“圣上，这是李恒公快马加鞭从离山送回的。”
萧怀批阅着奏折随口说了一句：“先放那吧！”
刘公公小声说道：“圣上是纪姑娘的信。”
萧怀立马放下手中奏折一把夺过信将它撕开‘大昭圣上亲启，圣上当年许妾身一个承诺，今妾身愿用这承诺换大昭圣上一道赐婚圣旨。允，恒公李砚和西周长公主第一晚，结两国之好以平两国战乱，还天下百姓太平安康之态。萧怀我很好。勿念。’萧怀看向落款的那两个字：纪瑶。
他缓缓打开锦盒，里面躺着一块罕见的血玉上面雕刻的是凤凰和鸣，这是当年他的父王赐他，让他送给他未来正妃的。
一滴泪水滴在了血玉上，萧怀眼含泪朱的看着血玉喃喃道：“原来她没有丢掉这块玉佩。”
“传旨”
“是”
“今战事连连，百姓受难，大昭与西周有意结两国之好，西周长公主第一晚，善良敦厚，温婉贤淑。大昭恒公李砚，为人君子，逸群之才，二人实属天赐良缘，今赐婚二人，布告中外，咸使闻之”萧怀说完将手里的血玉放回了锦盒中，递给了刘公公：“这块血玉就送去离山作为贺礼吧！寡人允许他们自行择处完婚。”
“是”
萧怀遣退众人，独自走到书房的窗边缓缓推开窗户看向西周方向：“阿瑶，你这是不恨我了是么？”
离山，李砚和第一晚直接在军营办起了喜宴。
两年后敬德四年，因末阳靠近边境经常会被边境各个小国滋扰生事，再加上末阳是李砚军队的驻地。所以，敬德帝下旨，让李砚带兵平定末阳战乱后，携家眷回都述职。
恒公府
第一晚看着坐在正厅主坐上的李砚着急的来回踱步：“他是什么意思？什么携家眷回都述职，两年了，这些大臣挑拨你跟萧怀的关系挑拨两年了，哦，你不放兵权就等同于有造反之心，萧怀他什么意思？默认了？他要是想让你交出兵权为何不明说？谁稀罕这当这主帅。”李砚淡定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妻子，将她一把拉了过来坐在自己腿上：“好了你也别生气了，你这刚有身孕，小心气坏了身子。兵权而已，交出去就是了。”
“不行，王兄说过，你但凡将兵权交出去，那得有多少人想你死？到时候你拿什么与他们抗衡？”第一晚看着他担忧着说道。
“不如你跟我回西周吧？”
“阿晚，这种话切不可再说，若有了这种想法，将会被视为叛国，那时候就不是简单的释放兵权了。”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萧怀存心是要你死啊”第一晚泪眼婆娑的看着李砚。
“好了好了，你不用担心了，这次回王都，我就将兵权交出去，然后辞官与你一起归隐，你想回西周了我们就一起回去看看如何？而且圣上不会让我死的，我可是西周驸马。”李砚说完便亲上第一晚的脸颊，然后起身拉着她去厨房给她做好吃的，因为怀孕的缘故，第一晚一天要吃很多，每隔两个时辰，李砚都会端着各色各样的糕点小跑着来找她。
李砚的一儿一女每次也都会偷偷摸摸在他走后，来到第一晚的房间跟她一起吃。男孩比较贪吃，五岁正好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每次第一晚都会将糕点留一半给他。
有一回，他从王都一回来就兴高采烈地跑到第一晚的房间正巧看到第一晚在吃鸡腿，他立马去搬父亲给他做的小板凳然后站上去趴在桌上
跟第一晚一起撕鸡肉吃，奶呼呼的嘴吃着满是油“阿娘，我见到允表哥了，还有萧展表哥，还有姑母。阿娘，允表哥长得可好看了，姑母说允表哥应该是个女孩才对，允表哥还带我偷偷去了御膳房吃我最爱的烤鸭和玉米糕等下次您也跟我们一起去王都，让允表哥也带您去吃您最爱吃的好不好？”
“阿迟，为何总是听你说允表哥，却不提萧展表哥呢？”第一晚啃着鸡翅疑惑的看向李迟。
“因为萧展表哥是太子，他每天都由太傅教导，根本没时间也不跟我们玩，而且每次他看到我们，都会教训我们。我更喜欢允表哥。阿娘，允表哥的身手可是阿爹教的哦，阿爹还说了将来要让允表哥教我骑射武艺，我啊~要当第二个大昭主帅。”
第一晚听到这话瞬间就没有了胃口，用手帕给李迟擦了嘴：“阿迟，我们不做主帅好不好？就做阿爹的儿子。”
“我听阿娘的”李迟用极其干净的眼瞳看向给他擦嘴的第一晚。
没几日末阳战乱已平，李砚受了点皮外伤，因为第一晚身体的原因暂时不能长途跋涉，二人便商量李砚先回王都，而她则等胎儿稳定了再带着儿女一起回王都。
次日，李砚带着一行人骑马往王都方向驶去，刚离开末阳没多远突然冒出了一群蒙面人，看身材气息不像匪徒，却是匪徒打扮。
这群人速度极快，几乎是一刀毙命的杀害了除李砚以外所有人，放眼望去尸横遍野，重伤的李砚靠剑支撑着：“你们究竟是谁派来的？”
领头的站了出来用剑指着他：“对不住了恒公，有人买你的命，你必须死。”
“你们是暗营的人？”
“恒公，告诉你一个消息，恒公府没有一个活口包括你的儿女！现在他们应该去了王城，我知道我们不一定能杀得了你，但你若不死，你的妹妹李宣和她的两个儿子都得死，所以你应该知道该怎么选吧？”
“原来是他买我的命，你竟然这么想我死？哈哈哈哈，可笑至极，好，我答应”李砚扔掉手里的剑，对准胸口冲向了‘匪徒’指向了自己的剑。
从此大昭再无恒公李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