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无处可去
大哥冯家远和陈秀梅的婚事，起因是陈家探望冯家成，但现在看来，送鸡蛋并不是真心的慰问，而是陈家为了试探冯家的态度而制造的麻烦。这是冯家成一直没有意识到的事实。
若从现在的角度看，冯家成和陈家没有什么恩怨。
但根据他的回忆，这个仇恨积压了很久！
在他的记忆中，冯家成的腿是被沟渠里的那块大石头弄伤的，而这块石头是陈家搞出来的。他们从来没有承认过，这让冯家成一直不知道这块石头的来历。伤势的根本原因一直没有弄清楚。
此外，陈老二的女儿陈秀梅成了冯家成的嫂子后，也长期欺压和利用他，最终毫不客气地把他踢出家门，一无所有。
当他回想起这一切，尽管风雨轻拂着他的脸，但冯家成的愤怒几乎无法抑制。
小山屯都说赵寡妇克死了陈富海，现在冯家成看来，这陈家也是完全克了自己……
现在，冯家成在生产队里地位低微，而且这块石头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对陈家摆出什么态度都显得不太合适。但是，这笔账他是记在心里的。迟早有一天，他会找陈家算账的。
冯家成心里琢磨着，把这件事情牢牢记住。
大队书记和其他社员站在沟渠两旁，口中议论纷纷。
&34;这水底下的石头必须得搬开，否则水流终究不会顺畅。目前雨势较小还好处理，但如果遇到大雨，再次爆发洪水，水流通道可能会被阻塞，会严重损害庄稼和小山屯的土坯屋。&34;
&34;你们再试试用铁锨！&34;大队书记说：“我带人来，我们一起用粗麻绳把石头挪开！”
说着话，他指了指冯家成和冯家远：“你俩跟我回队部，拿麻绳过来。”
冯家成和冯家远应声跟在大队书记后面，其他人继续用铁锨努力，看起来短时间内难有成果。
他们前行了数十米，冯家远不禁又打了一个喷嚏。
冯家成说：“七大爷，我哥先跑回家换件干的衣服，这身都湿透了。”
书记点了点头：“那也好。”
“家远，你快点，换了衣服就来队部。”
“麻绳又又沉，我俩扛不了太多，你也得扛一根。”
“我知道了，七大爷。”冯家远应声，连忙跑起来，但没几步又在积水里滑倒。
书记和冯家成都不禁笑了笑，冯家远爬起来，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挠了挠头，继续跑回村子。
&34;你哥可没你聪明。”七大爷对冯家成说。
冯家成只能摇了摇头。哪个兄弟机智一些，这没什么可比较的。七大爷说了，冯家成既不好反驳也不好承认，干脆就别比较了。
两人走在水中，穿过刚才清理过的水渠部分。
大队队长问：“前面怎么了？”
七大爷回答：“陈老大和陈老二家弄了块石头，堵住了水渠。”
说完话，他带着怒气看向人群中的陈老大和陈老二：“你俩想干什么！”
“整个生产队的劳力都得想办法解决你们弄的石头问题！”
“那块石头有什么用！”陈老二尴尬地表情：“我只是觉得那块石头挺好，可以用来垒个猪圈。”
他辩解道：“我真的没有把石头扔进水渠！它就在水渠旁边，我不是故意的！”
“下这么大雨，水流这么急，那块石头不会被冲走吗！”七大爷不满地骂了一句，“你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蠢事！”雨停了，大队喇叭得
好好批评你！”
陈老二一脸苦涩：“书记，这真的不是我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就可以不了了之？”七大爷看上去恼怒，最终还是给了他些面子，“陈老大，陈老二，跟我去队部，拿麻绳过来！今天我们得用麻绳把那块石头搬开！”
“所有人都得参与，别想偷懒！”他又补充道。
“是的，是的！”陈老大和陈老二连忙走了出来，跟着七大爷和冯家成一起朝村子走去。
冯家成眼光扫过这两人，内心冷静如水。
说再多也无济于事，记账就足够了。
目前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冯家成的腿也没有受伤，而且陈家已经被七大爷训斥一顿，接下来肯定还会受到批评教育。
但这件事并不在冯家成的“讨债”范围内。
他决定静观其变。
或许，可以先帮助陈秀梅找个好婆家？
还未进村，几个人远远地看见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站在一棵树下。
那是赵寡妇和她的女儿陈晓雅。
再看她们母女俩不远处的居所，水已经涨到了齐腰深——因为陈家排斥赵寡妇母女俩，所以她们被迫在村外的一个小土屋里居住。
这座房屋本来就被废弃，地势偏低，容易积水。
现在暴雨一来，情况更加明显。
母女俩无处可去。
&34;喂，陈老二，那不是你的儿媳妇和孙女吗？&34; 七大爷问道，“我们刚才经过的时候她们不在这。怎么会在这儿？”
陈老二满脸忧虑地说：“这两个倒霉鬼，今天竟然跑到我家来了，说是没地方住，还带了不少东西。”
七大爷挑眉说：“你家的情况……已经没法让人住了，你为什么不让她们留下来呢？她们怎么生活啊？你应该让她们在这里住。”
“她们想怎么活就怎么活，与我家无关！” 陈老二说，“她害死了我大儿子富海，那时她就和富海离婚了，她现在已经不是我们陈家的人了。”
“别在我面前说这些‘害不害’的话，公社可不允许。”七大爷警告道。
陈老二笑道：“是是，书记，我肯定不再说了。”
“这个女人很不正经，肯定会有人接纳她们的，我们不用太担心！”七大爷看了看陈老大和陈老二，显然陈家对赵寡妇母女俩并没有亲情。
这事情不太好插手，主要是赵寡妇的名声和陈家的情况……要是传出去，说不定整个生产队都会传播这些无稽之谈，那就麻烦了。
一行人逐渐接近，赵寡妇的眼中闪烁着一丝希望，她紧紧拉着陈晓雅的手，跑向他们。
“书记，我们家被水淹了！”赵寡妇焦急地说。
七大爷并不想惹麻烦：“嗯，我们得设法解决……陈老二……”
看到书记态度的冷淡，赵寡妇的心沉了下去，带着最后一丝希望，她看向陈老二。
“爹，我和小雅无处可去，能回家住几天吗？“
雨水淅沥，小雨淹没了小山屯脚下，将每个人都淋湿，让衣服潮湿透透。
赵寡妇的衣服此刻贴身而潮湿，紧紧裹着她的身材。对于七大爷、陈老大、和陈老二这些一辈子只见惯了农村妇女的人来说，她的外貌并不诱人，反而显得有些吓人。
这样又高又苗条的女人真的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