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想娶她
冯家成的母亲愤怒地说完这句话后，气呼呼地离开了堂屋，然而，这次的家庭会议尚未结束。
爷爷开口说：“老大，你的媳妇虽然不管，但我们老两口得管；你这个当父亲的也需要管一管。”
“家远不愿意结婚，而家成愿意，我们告诉大队，让家成娶那位女知青。”
“这个决定就这么定下来了。”
冯家成的父亲点点头：“爹，我知道了。”
“结婚之后，这两个孩子的住房怎么办？”
“家远就来堂屋，再加一张小床就行。”爷爷说道，“家成和他的妻子住在西屋。”
“家成，”爷爷接着说，“结婚后，等到你大哥家远结婚，我们再重新考虑住房的问题。”
“我这一辈子，把你爹、你两位叔叔养大，还嫁了你的姑妈到了好人家。”
“但是，这一辈子的目光放在这一代孙子身上，我们已经不能再多操心了。”
“你结婚之后，也需要思考如何建立家庭和生计；如果有需要，学点手艺，比如学会如何盖土坯房，或者其他有用的技能，将来我们一大家十几口人可以一起修建新房，那样才是一个真正的家。”
爷爷说的话都充满了智慧，冯家成知道，如果他愿意在农村老老实实过日子，这些建议都对他有益。
然而，这一切都建立在他愿意留在农村，并继续为家庭工作的前提下。
冯家成并没有轻视这些智慧的建议，他认真地点了点头：“爷爷，我明白了。”
“好，那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爷爷深吸一口烟，烟袋里的烟草已经抽完，他磕了一下烟锅的灰。
然而，冯家成还有一件事要说。
“爷爷，我打算明天休息一天。”
爷爷和父亲都皱起了眉头，疑惑地看着他。
“你休息干什么？还没有结婚就懒惰了吗？”
“如果你休息，那我们家的工分怎么办？”
“一天不赚工分，一天也赚不多，这样下去，到年底就没有足够的钱和粮食。家成，如果你敢偷懒，我会揍你的！”
看着爷爷和父亲生气地怒视自己，冯家成知道他必须解释清楚，否则明天是不会被允许“休息”的。
“爷爷，我明天需要去看夏梦。”
爷爷冷哼一声：“看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
“结婚的事情，大队都在安排，她还能不同意吗？你已经快要结婚了，何必在这个时候去看她？”
冯家远听了这番对话，不禁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
他觉得这整件事都很有趣 — 弟弟要去见未婚妻，显然是欲望难耐。
不过，冯家成接着说：“爷爷，您可不要这么想，这事儿她也未必会同意。”
“你得考虑，她是一个娇滴滴的女知青，现在父母都不在了，而且回城也不现实。”
“她除了嫁给我，其实没有其他选择。”
爷爷、奶奶和父亲都感到吃惊：“哦？她还有其他选择？”
“一条绝路！”
冯家成严肃地说：“如果她选择了绝路，我将来娶不了她只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我们家的声誉将会受损。”
“因为孩子要结婚，我们家的决定将导致一个走投无路的女知青自杀。”
“我们家可不是那种不顾后果的人。”
冯家成接着说：“爷爷，我这并不是乱说，我出了家门，也绝不会乱说。”
“但这是一个道德问题，如果夏梦真的选择绝路，我们家的名声将受损。”
“娶不到新娘是小事，但成为不道德的人是大事。”
他说完后，爷爷、奶奶、父亲和冯家远都齐刷刷地看着他。
“嗯，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冯家成感到奇怪。
“你说的确实很有道理。”爷爷说，“尽管以前你可能没有这么多见识，但今天你的话说得非常有道理，就好像和大队书记开会一样。”
“今天的阳光似乎晒得你聪明了？”
冯家成听到爷爷的好奇和幽默，笑了笑：“即使我再聪明，也不及您老精明。”
“这家伙！”爷爷笑了笑，不再追究。
“明天你休息一天，看看夏梦的态度；如果她真的选择绝路，我们可不能因为自己的决定损害家庭的声誉。”
“我知道了，爷爷。”
于是，家庭会议结束，冯家成和大哥冯家远返回了西屋。
进屋后，两人躺在床上，大哥还嘀咕着：“如果早知道娶媳妇得把我赶出西屋，我宁愿把媳妇留给你。”
冯家成哈哈大笑：“哥，我一定会给你找个好媳妇的！”
冯家远也笑了笑，没有在意。
兄弟两人一起面对着黑漆漆的土坯屋，渐渐入睡。
这个美好的睡眠似乎变得异常漫长，冯家成感到全身轻盈，身体充满活力，仿佛回到了童年无忧无虑的时光，尽情嬉戏一整天后，全然不思虑的安然入眠。
第二天早上，冯家成醒来，伸了个懒腰，身体发出了几声松弛的关节声响。
这真是太好了，这个年代，空气如此清新？
睡眠质量也如此出色？
只需一份半的地瓜和窝头，竟然能让人状态如此出色？
冯家成觉得他的状态前所未有地良好，看着窗外的枣树叶子，似乎比昨天更加翠绿。
他看到母亲从东屋出来，母亲愤怒地瞪了他一眼，显然仍在生他不肯听话的气。
今天冯家成决定不去出工，这是为了节省家里的粮食，也免得再招惹母亲的白眼。这个决定显示了他的懂事。何况，他早上醒来状态非常好，实在不觉得饿。
走出家门后，冯家成朝着生产大队的队部前进。
小山屯生产大队接收了五名男知青和三名女知青。其中三名女知青住在队部的一个房间里，而另外两名男知青只好勉强住在另一个小屋里。
剩下的三名知青实在没有地方住，只好被安排到孤寡老人家里。
冯家成要去找女知青夏梦，所以一大早就来到了生产大队的队部。
&34;同志，有什么需要吗？&34;一位眼睛小小的女知青提着水盆，正准备走出，她看到了站在队部门口的冯家成。
“你好，同志。我想找夏梦。”
冯家成说道。
那个女知青怔了一下，打量了一下冯家成。
“你要找夏梦？”
冯家成点点头。
小眼睛的女知青点点头，然后转身对屋内喊道：“夏梦，有人来看你！”
片刻后，一个脸色苍白的女知青慢慢走了出来，看到了冯家成。
“你好。”
她说完，然后保持沉默，只是凝视着冯家成，没有询问他的来意。
虽然她的目光集中在冯家成身上，但仿佛没有特定焦点，就像凝视一面墙壁一样。
这模样，让冯家成感到有些为难。
虽然他们曾一起下地劳作，也勉强算是认识，但是她连开口说话的意思都没有，那么要怎么说服她呢？
该如何开始谈话？
在犹豫了一下后，冯家成还没有开口，夏梦也僵住了，两人竟相对无言。